沒錯,柳永是故意的。
他剛剛坐在面攤里,已經將錢彪的所作所為盡收眼底。
這個橋段他熟悉啊,不就是流氓惡霸強搶民女嗎?
前一世在電視上里可沒少看!
當然了,看得多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橋段來的也太巧了吧?
所以自己來時的想的十八個方法都不需要了,因為理由它自己就出現(xiàn)了。
自己作為百世善人,理應剛正不阿,一身正氣?。?p> 怎么可能看著有人為非作歹而不管?
因此見義勇為就是現(xiàn)成的理由。
甚至劇情他都想好了:
作為百世善人的自己看不下去錢彪強搶民女,便挺身而出。
而邪惡無比的錢彪不聽自己勸阻,還變本加厲的謾罵和威脅自己。
自己沒有屈服,選擇和他抗爭到底,并且狠狠的辱罵他和他的家人,讓他知道,他這樣做是不對的。
結果錢彪惱羞成怒,讓他那群白色道袍的手下,對自己展開慘無人道的殘忍攻擊。
自己就是一個普通人,面對一個會召雷的錢彪和一群亡命之徒,如何能夠抵擋得了?
結果就是自己進行一番英勇搏斗后,終究寡不敵眾,被邪惡勢力殘忍的殺害了!
想到這里。
柳永差點笑出聲來。
他再看向錢彪,就感覺他不再是讓人厭惡的惡霸,而是一個可以滿足自己特殊需求的人形工具……
而就在這個時候,錢彪也恰好狂笑著看到了柳永的方向。
柳永知道機會來了,他急忙調整目光,故意挑釁的看向了他。
錢彪一見有人敢這樣看自己,果然上當,對著柳永就大喊了一聲:“你小子看什么看,不要命了嗎?”
柳永沒想到自己一個眼神,他就主動上鉤,當即拍案而起,正義凜然道:“你聽說過替天行道嗎?”
錢彪聞言一愣,不知道柳永這是什么意思。
可柳永并不在意,因為他知道對方問什么不重要,自己的回答很重要。
因為只有把自己的見義勇為的人設立住,才能有理有據(jù)的去管這件事。
否則滿大街的人都不敢管,就自己一個人沖去。
那不是自絕是什么?
他的話音并不大,可是街上太安靜了,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都是一愣。
錢彪行兇作惡多少年了都沒人敢管,怎么今天突然就有人替天行道了呢?
眾人不由懷疑柳永是哪兒來的高人強者,否則怎敢這么說話?
一時間,那些商販的目光都向著柳永看去,甚至之前一直緊閉不開的街邊商戶,也有幾個開了一個小縫兒,想要看看柳永的真顏。
錢彪是狂妄,可不是傻。自然也感覺出了事情不對。
他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獨自面對自己一群人,非但沒有一點懼色,還敢猖狂叫板,怕是只有兩種可能。
一個是他腦袋有病,活夠了;另外一個就是他有所仰仗,并不怕自己。
錢彪仔細打量起柳永來,只見柳永一身衣服簡約卻不簡單,全是上好的昂貴材料,普通人可穿不起這個。
再看他的氣勢,更是是底氣十足啊,言談舉止間,都透著一股子英氣!
這樣的人可不像腦子有問題,所以……
就只能是第二種可能了。
難道說他是某個仙門出來歷練的弟子,所以才會如此大膽?
想到這個可能,錢彪壓下心中怒火,對著柳永抱拳一笑:“這位兄弟,你何出此言???”
柳永一聽這話愣了,剛才他不是又狂又硬嗎,怎么自己一開口,就軟了呢?
柳永見他不硬,只能自己先硬,冷笑道:“兄弟也是你配叫的嗎?趕緊給我滾蛋!”
錢彪一見柳永如此囂張,更加拿不準他來歷了。
再次強顏歡笑道:“這位朋友,我們之間可能有點誤會,有什么事大可明說嘛!”
柳永聽了這話,更加迷惑了。
他心說這錢彪性格不是極其殘暴嗎?
可為何面對自己,反倒溫和謙卑起來?
柳永快速掃了一眼周圍的商販,發(fā)現(xiàn)他們同樣一臉的震驚,分明也在詫異。
原來詫異的不只是自己??!
柳永一時間找不到答案,卻不甘心就這么算了。
他繼續(xù)帶入自己的人設:“這有什么好說的?你如此胡作非為、強搶民女,是個人都會過來制止!”
錢彪聞言哈哈一笑:“原來是這樣啊,朋友你誤會了,我這可不是在強搶民女,而是在為白云觀招收門徒!”
說完這話,他用眼睛一瞪旁邊的秦父:“我說的對不對啊,秦掌柜?”
秦父此刻在夫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眼見錢彪問話,張嘴就要喊冤。
可就在這時,錢彪冷冷看了他一眼:“秦掌柜的,你可要實話實說啊,不然冤枉了無辜的好人,后果你是知道的!”
秦父聞言臉色一變,張開的嘴又閉上了。
他的確看柳永氣勢非凡,想向他求救,可轉念又一想,就算這次他幫了自己,可他不能總守著自己??!
萬一他要是走了,自己還不是任憑錢彪報復?
想到這里,秦父低頭咬牙:“彪爺說的沒錯,他的確是來讓小女修仙的?!?p> 柳永聞言有些無語,心說這秦父還真是窩囊,自己站出來給他出頭,他自己還不敢開口。
這樣一來,倒弄得像是自己多管閑事一樣。
就在柳永思索著該如何解決問題的時候,旁邊的秦夫人忽然動了。
她撲通一下就給遠處的柳永跪下了,嘴里大聲喊道:“公子,錢彪他在撒謊,他就是要搶走我們的女兒,請您救救我們一家,妾身愿意此生做牛做馬,報您恩情!”
秦夫人可沒有秦父那么多顧慮,她就想著不能讓錢彪把自己女兒帶走,所以沒管錢彪眼神威脅,直接就喊了出來。
柳永一聽這話喜上眉梢,對著秦夫人微微一笑:“夫人放心,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此事我為你做主!”
說完這話,他轉頭看向錢彪:“這件事情,你怎么解釋???”
錢彪暗道秦夫人不知好歹,狠狠瞪了一眼她那豐滿的身軀,心說等這事完了,必須好好調教她一番。
不過那還是以后的事情,現(xiàn)在要解決的卻是眼前的柳永。
他越看柳永越火,想自己在青石鎮(zhèn)里向來說一不二,何曾被人如此質問過?
再說了,這柳永就是仙門弟子,也未必就一定強的過自己。
不如自己先套出他的來歷看看,自己要真是惹不起就從長計議,可要是普通之輩,自己便不再忍他了。
于是他臉色一板,盯著柳永道:“閣下如此猖狂,可敢報上名字讓我聽聽,見識見識你是何方神圣?”
柳永聞言一愣,他問自己姓名干什么?
難道說……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就是普通人?
要是這樣的話,剛剛的事情就說的通了。
他分明是誤會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沒敢輕舉妄動??!
想到這里,柳永決定給他點鼓勵,當即一笑道:“我可不是什么神圣,就是一個普通的農民的兒子,看不慣你為非作歹罷了!”
錢彪一聽這話有些不信。
普通農民的兒子啥時候這么囂張了?
就在他猶豫之際,身邊一個手下看出了他的顧慮,上前兩步,在他耳邊嘀咕道:“彪哥,這人我認識,他的確是農夫出身,現(xiàn)在好像是采藥的!”
錢彪聞言一愣,回頭看那手下一眼:“你確定?”
那手下點頭:“錯不了,他采藥好像還挺厲害的,我在馮氏醫(yī)館見過他一次!”
原來他就是個采藥的。
錢彪一聽這話腰板頓時就直了。
他心中壓著的火重新燃起,看著柳永一臉獰笑道:“你一個破賣藥的,跟我裝什么大尾巴狼?是不想要命了嗎?”
說完這話,他揮了揮手,對著幾個手下道:“去兩個人,把他給我處理了!”
錢彪話音一落,身后就走出兩人,向著柳永逼去。
柳永一見心中高興,事情終于按照自己預想的發(fā)展了。
可面攤里其余的人卻不像他那樣高興,見著沖突將至,原本就稀稀拉拉的幾個人,都一哄而散。
街上的小販也都一臉詫異的看著柳永,心說你一個普通人怎么敢去招惹他???
這不是找死嗎?
更有幾個好心的,偷偷對著柳永使眼色,示意他趕緊跑。
可柳永卻像看不到一樣,繼續(xù)站在那里。
跑是不可能跑的,自己沒主動過去送就已經很克制了。
因為他知道那樣不行,自己現(xiàn)在的人設可是和邪惡勢力作斗爭的見義勇為者。
要是直接過去送死,人設豈不是崩了?
所以自己接下來自己非但不能主動送人頭,還要盡力和他們搏斗。
當然了,柳永也考慮過自己有沒有可能真的反抗成功?
答案是不可能。
畢竟對面五六個人,還有一個會放雷的,怎么看自己都不可能贏。
想到這里,柳永信心爆棚,站在原地看著那兩人。
看著他們一臉不屑的向自己走來。
距離自己還差十步……
還差五步……
三步……
柳永看著近在咫尺的兩人,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于非命了,心中激動無比,就連雙手都開始顫抖了。
可就在這個時刻,一道倩影忽然出現(xiàn)在秦家門口,并發(fā)出一聲柔喝:
“住手,我跟你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