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三皇子書房,身著黑色八寶暗紋的成王端坐于窗旁矮幾前,捧著熱茶聽下屬回稟。
“啟稟主子,齊州來信,三日前的行動失敗,刺殺太子未成功,但參議韓子敬下已落不明?!?p> 聞言,三皇子得意地哼笑一聲。刺殺太子豈有那么容易,他也不指望一次能成功,韓家既然不能收為己用,挫挫銳氣也好。至于只想投機取巧的薛文,經(jīng)此一事,也不得不為他的皇位之爭多出些力。
抿了口茶,三皇子瞥了眼身旁欲言又止的下屬,挑了挑眉。
“有什么事就說,吞吞吐吐哪像我的人?!?p> “回稟主子,趁太子現(xiàn)在未在京中,我們何不抓緊機會加派人手?”
三皇子沉默不語,只是把茶盞重重放在案上。
見主子臉色不對,那名下屬機靈地立馬跪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主子饒命,主子英明神武,是小的自不量力多嘴了……”
三皇子見狀,臉色漸漸由陰轉(zhuǎn)多云,什么東西,竟敢教他如何行事。
“起吧,下不為例,把這封信交給薛文,挑一隊人馬聽他差遣?!?p> 薛府,薛文拿到三皇子的親筆信后,心里懸著的大石頭終于落了下來。
雖然他薛文是三皇子名義上的舅舅,但皇位之爭一不小心就是誅九族的大罪,他本不想插手許多,想給自己留條后路。哪料天不遂人愿,他不得已參與了刺殺太子的行動。既然罪名已坐實,那他還有什么好顧忌的,幫三皇子奪取皇位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如今,三皇子特意調(diào)了人馬聽他差遣,那他薛文定會不遺余力地完成使命。
同在京城的韓府,比成王府晚了半日,也收到了急信,平陽說他們一行在赤水遭遇了大批殺手,公子下落不明,太子尚好但人手銳減。
韓老太傅眉頭皺得死緊,滿目憂慮。早有預料孫兒此次南下會有危險,但想不到如此兇險,看來朝中已經(jīng)有人按捺不住了。
得知此消息,韓父也擔憂不已。兒子自小聰慧能干,如今才弱冠便有大好前途,作為父親,他別的不操心,唯獨憂愁兒子無后。
許是家風使然,韓老太傅和韓父皆無妾室,只有正妻一房,因此相比妻妾成群的其他府上,韓家子嗣單薄了些,到韓子敬這一代只有他一個男丁及一位小姐。
為了早日給韓家開枝散葉,韓子敬束發(fā)那年,韓夫人就給自家兒子訂了婚事。上天許是公平的,它給了韓子敬清貴的家世和大好仕途,卻對他的姻緣設(shè)了重重障礙。連訂三門婚事都未成,不是香消玉殞就是突遇橫禍,最后那位更是與人私逃了。自此,韓子敬一門心思撲在仕途上,不想風花雪月之事。
對于韓家,韓子敬的失蹤,簡直會要了他們的半條命。為今之計,韓老太傅一邊命兒子瞞住消息,一邊命平陽去富臨義順當鋪調(diào)人手擴大搜尋范圍,總之,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赤水,距韓子敬失蹤已過了五六日,派出去的人手城里城外都搜了個遍,還是音信全無。
此刻,太子負手立于窗前,陷入沉思。想他南下原想著大干一番,誰料赤水就像其名字一樣,渾濁難以窺探。再想想近日遭遇的刺殺、下毒,他大概能猜想到背后是誰,但苦于無證據(jù)揭發(fā),一系列事情讓他有些懷疑地問了問身后的貼身侍衛(wèi)。
“錢三,你說本宮是不是該接受父皇安排的暗衛(wèi)再南下?那樣子敬就不會出事了。”
“殿下,韓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定不會出事的?,F(xiàn)下,赤水的賑災之事已完,我們也查出那些刺客來自京城,何不速速回京追查到底?!?p> 根據(jù)近日的情形,錢三心下不太樂觀,那些殺手異常狠絕應該是死士。為了安危著想,他只能勸太子盡早回京。
太子自然也明白當下的危機,無奈地捏了捏拳。秦堅那老狐貍坐鎮(zhèn)赤水,一直以來明面上都沒有違逆他,但暗地里使了不少絆子,這里的事情一時半會查不出眉目,他不如先回京揪出那些亂臣賊子。
“收拾行囊吧,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