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緊張
楊悄悄臺詞說得很順利,走路卻走了六七遍,不斷調(diào)整步伐大小和步速,以呈現(xiàn)最佳效果。
等陶導終于滿意的時候,她揉了揉脖頸,感覺自己頂著滿頭珠翠,脖子快要斷掉。
“帝國第一公主的名號可真不是人人都能撐起來的?!蔽麾徑o她送保溫杯時,她忍不住吐槽。
“現(xiàn)在可以拆下來了嗎?”西鈴小心翼翼地碰觸了一下她頭上的步搖。
“不可以。一個下午都要頂著它們。今天和明天的戲都是這套衣服,明天拍及笄禮,可能更加隆重?!?p> 西鈴幫她揉脖頸。“那下一場戲是什么時候?總可以先找個地方坐坐吧?”
“和通告單上的一樣。半個小時之后。先扶我去休息室坐坐?!?p> 路過洪修頤的房車時,楊悄悄流露出了羨慕的神色。不知道她什么時候能有這種待遇。
休息室空無一人,楊悄悄疲憊地靠在沙發(fā)上,突然感覺小腹有些墜墜地疼。
“糟糕……”她面露憂色。“生理期不會提前了吧?”
西鈴迅速轉(zhuǎn)身?!拔胰ソo你拿衛(wèi)生巾,再沖杯紅糖水?!?p> “麻煩你了。”
西鈴走之后,楊悄悄捂住小腹,大概是因為剛才在地上跪久了著了涼,她的肚子越來越疼,額間漸漸滲出冷汗。姿勢從靠坐在沙發(fā)上逐漸變成伏在沙發(fā)上。
開門聲響起,她問:“暖寶寶帶了嗎?”
“你怎么了?”答話的并不是西鈴,而是洗硯。
楊悄悄下意識掩住臉?!皼]什么。你怎么過來了?”
她現(xiàn)在這副狼狽模樣可不適合見人。
“剛才在酒店看到西鈴匆匆忙忙的,覺得不對勁,就過來看看?!?p> “那她呢?”
“好像在借東西。”洗硯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吧砥??”
“嗯?!睏钋那膼灺暣?,頭上的步搖輕輕顫動。
然后她聽到了衣料摩擦聲,詫異回頭,緊接著身上多了一件外套。
“不用,我身上的禮服還是很厚……??!”
她還沒反應過來,洗硯就把她公主抱了起來。
“你你你你干什么?”楊悄悄連忙掙扎。
“帶你去醫(yī)院。”
“我不用!”
“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臉色再說用不用?!毕闯幍恼Z氣不容商量。
“我沒事兒!”楊悄悄繼續(xù)掙扎,結(jié)果她頭上的一根發(fā)簪刮到了洗硯的襯衫上,頭被迫靠近他胸膛,近得能聽見他心跳。
“別亂動?!毕闯庲v不出手來,低頭去查看情況。
楊悄悄也恰好抬頭,驚訝地問:“你心跳好快,是不是我太重了?”
“因為我不是柳下惠。”
“什么?”
“悄悄姐我拿來了你趕緊去……哎?”西鈴的面癱臉遇到此情此景也崩壞了?!澳銈冞@是在做什么?”
楊悄悄羞得狂拍洗硯胳膊?!澳阙s緊把我放下來!”
洗硯輕輕把她放下,但她的發(fā)簪和他襯衫上的流蘇依舊糾纏在一起,楊悄悄招手讓西鈴上前?!翱爝^來幫忙!”
“不用?!毕闯幧斐鍪?,輕輕拔下她的發(fā)簪。一縷頭發(fā)也隨之解放,楊悄悄抬頭看他,發(fā)絲垂到紅唇之上,恰好被她咬住。
洗硯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別過眼去,說:“你還是該去醫(yī)院。”
“不需要。”楊悄悄堅持道:“只是剛才著涼了,喝過熱水就會好很多。讓開,我要去衛(wèi)生間?!?p> “哦?!毕闯庡e身,讓她走開。
西鈴把東西遞給楊悄悄,等她走出休息室后關上門,對洗硯說:“舒總,孫姐對我說藝人上升期不能談戀愛。你不能勾引悄悄姐?!?p> “你說什么?”洗硯瞇起眼。
面對給自己發(fā)工資的人,西鈴有些底氣不足,但還是硬著頭皮履行自己的職責?!扒那慕闳撕軉渭?,對待每個人都很好,你不能因為這樣就……就對她得寸進尺?!?p> “哈?!毕闯幚湫σ宦??!拔覍@么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片子能有什么想法?剛才只是擔心公司藝人的身體安全。既然你們都覺得沒什么事兒,那我就不管了,別讓我明天在微博熱搜上看到青之硯的藝人片場昏迷被送進醫(yī)院。”
“我會照顧好悄悄姐的。”西鈴看著這個男人面色陰沉地離開,小聲嘀咕:“舒總沒見過女生來大姨媽嗎?這么緊張?!?p> 楊悄悄并沒有因為身體原因影響拍攝,休息時間到了之后,她面色如常地回到現(xiàn)場,如果忽略洗硯在攝像機后面的那張死人臉,下午的一切都很順利。
今天本來有夜戲,結(jié)果她吃完晚飯被告知這段夜戲延后了。
“為什么?”
“你不是身體不好?”陶素說:“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們也不是一點兒人情味都沒有的?!?p> “洗硯和您說的?”
“嗯?!?p> 楊悄悄皺眉?!拔覜]關系,別因為我個人原因耽誤劇組進度。”
“劇組的進度不會因為這一場戲就被耽誤,再說了,在你狀態(tài)最好的時候拍也很重要。你現(xiàn)在臉上的疲憊都遮不住,早點回去睡覺吧小姑娘?!?p> “那謝謝陶導了。”能早點兒休息,她還是開心大于遺憾的。
回到酒店,洗了個熱水澡,楊悄悄感覺自己舒服了很多。趴在床上玩了會兒手機,西鈴開門進來,手里捧著一個包裹。
“什么東西這么大?你又買快遞了?”
西鈴沒有回答她的疑問,面無表情地把盒子里的物品一樣樣拿出來,楊悄悄看著床上多出來的熱水袋、電暖寶、暖宮貼……眨眨眼,問:“怎么買了這么多?有一件就夠了?!?p> “不是我買的,是舒總。他還讓我告訴你,別耽誤拍攝?!?p> “我當然不會耽誤拍攝,哪怕沒有這些東西我也能撐住好嗎?”楊悄悄嘴上埋怨著,嘴角卻翹了起來。
某人還真是口嫌體正直,話說得不好聽,實際行動倒是很暖心。
樓下的洗硯正一臉嚴肅地敲擊鍵盤,眼前并不是慣常的word界面,而是搜索引擎界面,上面的問題是“女生生理期要注意什么”。
他看著一條又一條禁忌,不滿地咂咂嘴?!芭丝烧媸锹闊?。”
他寫文的時候怎么沒注意到,生理期的女人簡直是件瓷器,太脆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