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義跟在和尚身后,看著和尚嘶喊著,哭叫著,看著和尚跌倒在地上,惶然無措地爬著??粗患壹冶蛔龀刹穗鹊膽K狀。
“一直到天亮。終于,所有人都死了。所有人?!?p> 隨緣輕輕的說著,與張明義一同看著滿身血污,失魂落魄的和尚走到村口的樹下,默默地坐下來。
天光大亮,小孩兒醒過來。
遠處傳來發(fā)動機的隆隆聲,一身英姿颯爽的關(guān)河跳下車……
周圍的場景再次化作一片光怪陸離,輕微的眩暈感過后,兩人重新回到了客廳里。
張明義雙目有些失神。
“這就是小漁村事件的所有經(jīng)過。張施主看明白了么?”
隨緣輕聲問道。
張明義一雙眼睛慢慢的有了焦距,下一刻,他捂著嘴,一把推開隨緣,鉆進了衛(wèi)生間。
隨緣朝著衛(wèi)生間的方向看了一眼,聽著里面?zhèn)鱽淼膰I吐聲,嘆了口氣,走進了客房。
“走吧,法癡。”
正躺在床上的法癡一個骨碌坐了起來,一把抓起衣裳穿好,背起三藏跟行囊,就往外沖。
隨緣落在后頭,搖著頭跟著走了出去。
兩人剛打開門,身后就傳來了張明義的喊聲。
“隨緣法師……嘔……隨緣法師留……嘔……留步……”
張明義紅著臉扶著墻,從衛(wèi)生間里鉆了出來,攔在了三人面前。
“滾開!”
法癡看了一眼隨緣,見隨緣微微皺眉,當下挺身站到了張明義身前,瞪大了獨眼,惡狠狠的喝道。
“隨緣法師,還請留步?!?p> 張明義苦笑著喊道。一邊喊,張明義順手把門重新關(guān)上了。
隨緣皺了皺眉說道
“張施主,審批材料貧僧已經(jīng)留下了。你要知道小漁村發(fā)生了什么,貧僧也帶你去看了。還有何事?”
張明義剛要說話,腹部一陣翻涌,他擺了擺手,回身抱著馬桶又是一陣狂吐。
吐完后,漱了漱口,張明義臉色發(fā)白地走了出來。
“隨緣法師。這事兒是特案局做得不對。但還請法師不要放在心上。我代特案局向您道歉了?!?p> 隨緣閃到一旁,搖頭說道“特案局并沒有對不起貧僧,施主不用道歉。”
“法師,您是明白人,您有大慈悲,您說吧,究竟要怎么樣,才能讓佛道兩家把這事兒翻過去?!?p> 張明義苦笑著問道。
隨緣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這事兒你們應(yīng)該找宏德方丈跟張?zhí)炝x掌教。”
張明義搖了搖頭,“法師,實不相瞞,張?zhí)炝x張?zhí)鞄熣俏倚珠L?!?p> 隨緣露出了然的神色,接著更是不解地問道“既然如此,施主為何要來問我?”
“可是張?zhí)鞄熣f,這事不要問他,要來問佛門,佛門什么時候答應(yīng)了,他們什么時候答應(yīng)?!?p> “那你應(yīng)該去問宏德方丈。宏德方丈是祖庭住持,此事施主實是問錯人了?!?p> 說完,隨緣轉(zhuǎn)身就要走,張明義趕緊攔下。
“法師,宏德大德說了,您什么時候點頭,佛門什么時候同意?!?p> 隨緣看了張明義一眼,沒有在說話。
“小子,滾開!”
法癡單手抓住張明義的領(lǐng)口,一把把他扔到了身后,擰開大門,讓隨緣先出去,轉(zhuǎn)過頭來冷笑著說道
“你們拿我?guī)煾府斏底幽剡€是拿我?guī)煾府敽锼#繋煾杆先思业滦懈?,不放在心上,我修行不到,不怕造下惡業(yè)。你們下回要是再敢這么對師父,看仔細了你們的腦袋!”
說完,法癡一拳在墻上懟了個窟窿,瞪了一眼張明義,轉(zhuǎn)身朝著外面走去。
“砰!”
大門被人重重的從外面關(guān)上,只留下張明義坐在地上苦笑。
半晌,他爬起身走進臥室,從衣服里掏出手機撥了過去。
不一會兒,電話被接通。
“喂?是我,張明義。嗯,失敗了。”
“是,隨緣已經(jīng)離開。嗯。嗯……”
聽著聽著,張明義臉色有些變化,他捏了捏手機,深深吸了一口氣。
電話另一邊又說了些什么,張明義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好!我是失敗了。嫌我沒完成任務(wù),你們換個人?。 ?p> “好!我明天就辦手續(xù),這事兒誰能辦麻煩您就找誰去,勞資不干了!”
吼完,張明義掛斷了電話,隨手扔到了床上。
“鈴鈴鈴~~~~”
電話響了起來,張明義撿起電話看了一眼,隨手掛斷。
“鈴鈴鈴~~~~”
張明義又掛斷。
“鈴鈴鈴~~~~”
電話又響了。
張明義接通電話,不等對面開口,沖著電話大吼道
“你們當佛門是沙比還是當我是沙比?想空手套白狼是吧?那好,你們自己去套吧!”
“讓老子搭著我哥的人情,還想怎么樣?滾吧!老子不干了!?。 ?p> 吼完,張明義一把把電話扔到了地上,電話瞬間四分五裂。
終于消停了。
張明義氣呼呼的坐在床上待了一會兒,又摸出一部手機來,打了出去。
“誰?。窟@都幾點了,還打電話過來。打擾貧道休息。有事兒明天說?!?p> “哥,是我?!?p> 張明義搶在另一邊掛電話之前說道。
“喲,張部長啊,幸會幸會,不知道張部長深夜致電,是有什么事兒要找老道嗎?”
“張部長請盡管吩咐,老道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上刀山下油鍋,一定給您辦的妥妥的。”
張明義聽著電話里滿嘴跑火車,苦笑著說道
“哥,我不干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來。
“哦,不干了啊。那你是哪位?怎么有本天師的電話的?還在這時候打電話過來打擾本天師休息,真是的,一點兒禮貌都沒有。”
說完,電話被掛斷了。
張明義望著黑屏的電話,一臉懵逼。
他這兒滿肚子委屈等著訴苦呢,他還等著安慰呢,這怎么不僅沒有安慰,還掛他電話?
張明義懵了一會兒,又重新打了過去。
這一次,電話很快被接通。
“哥……”
張明義剛叫出口,另一邊就傳來了聲音。
“施主,老天師睡著了,我是老天師的徒弟。您有什么事兒嗎?”
張明義愣住了。
“施主,老天師交代了,有人打電話過來,一開口就叫哥的話,就讓我把這句話說給他聽?!?p> “咳咳……”
“滾犢子吧你!你干不干關(guān)本天師什么事兒。本天師要睡覺,沒事兒別來煩我。有事兒也別來煩我。跟我沒關(guān)系。”
“施主,您聽清了么?”
“喂?喂?施主,您還在嗎?”
“施主……”
“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