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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與魂之彀

第三十五章

心與魂之彀 道吾山人 5092 2021-01-29 13:04:53

  唐麻子問齊顯:“齊先生,你是怎么知道方快久會來殺我?”

  齊顯說:“我不知道他會來殺你,但他確實有重大的嫌疑,所以警方才會用無人機(jī)監(jiān)視他。今天他居然出手,把自己暴露了?!?p>  唐麻子問:“你怎么懷疑上他的?”唐麻子在飛機(jī)上的時候懷疑過方快久,但很快就收起疑心,反而覺得他是一個熱心腸的人。現(xiàn)在想起來,方快久雖然沒有在飛機(jī)或者車上對自己下手,但他把黃花大酒店介紹給自己住怕也是有意的。

  齊顯說:“當(dāng)初警方調(diào)查在酒店持槍行兇的嫌犯時,以為只是普通劫案。當(dāng)時調(diào)查為什么嫌犯會以你為目標(biāo),因此查看監(jiān)控錄像,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送你來酒店的是一輛豪車,車上就有方快久。雖然后來警方找到了機(jī)器附首,證明不是普通劫案,也與方快久無關(guān)。但我的直覺告訴我,此人一定與案情有關(guān)。他只是個三流的賽車手,竟然如此闊氣,這本身就值得懷疑?!?p>  唐麻子說:“三流賽車手怎么了,不能坐豪車么?”

  齊顯說:“我知道你去過飛車賽的現(xiàn)場,你知道比賽結(jié)果么?”

  唐麻子心想:“此人是偵探,在我鞋里放了追蹤器,知道我的行蹤也不出奇?!北荣惖慕Y(jié)果他記得清楚,回答說:“知道,方快久只得了第七名,失去參與決賽的資格?!?p>  齊顯說:“飛車賽的獎金,冠軍是三十萬。方快久連進(jìn)入決賽的資格都沒有,他還養(yǎng)得起賽車?我已經(jīng)查過了,他家境平平,并非有錢人?!?p>  賽車手要么自己有錢,要么贊助商有錢,但三流賽車手是不會得到商家青睞的。

  唐麻子心想:“這么說來,方快久犯案是為了錢?”說道:“齊先生,您既然能查到方快久的底細(xì),那能否查到收買他的人?”

  齊顯說:“查不到,所以你給出的名字——何汝文,對我而言很重要?!?p>  唐麻子問:“那您有沒有查到我的底細(xì)?”眼睛盯著他。

  齊顯歪嘴一笑,說道:“唐先生藏得深?!边@句話模棱兩可,既可以說因為“藏得深”沒查出來,也可以說查到了深層的信息。

  唐麻子撓了撓腮,呵呵笑道:“是嗎?”

  齊顯說:“唐先生,您還有別的疑問么?”

  唐麻子說:“為什么你們偵探所有如此大權(quán)力?”

  齊顯聳了聳肩,說道:“這沒什么?!?p>  唐麻子雖然不信他說“沒什么”,但畢竟他沒有調(diào)查權(quán),無法得知背后的原因。

  齊顯說:“時間不早了,唐先生,告辭?!?p>  唐麻子說:“再見。”

  齊顯沒有保護(hù)唐麻子的責(zé)任,責(zé)任在警方,所以他揮一揮衣袖,灑脫而去。

  唐麻子衣服都濕了,無心游玩,隨后搭乘出租車,返回酒店。

  因為之前斷了通話,路上再給百里秋回電話:“百里兄,我應(yīng)該去買彩票?!?p>  百里秋說:“哦,什么意思?”

  唐麻子說:“我剛才又遇見殺手了,所以顧不得跟你通話?!?p>  百里秋說:“這么說你又命大,所以能給我保平安,對吧?那是該去買彩票了?!?p>  唐麻子說:“我還知道幕后的元兇是誰。”

  百里秋問:“誰?”

  唐麻子說:“叫何汝文?!?p>  百里秋大聲道:“什么?”

  唐麻子重復(fù)一遍:“何——汝——文?!?p>  百里秋說:“這名字怎么寫?”

  唐麻子一愣,說道:“這,我不知道怎么寫?!彼矝]問方快久,這“何汝文”究竟是那三個字。

  百里秋說:“你怎會不知道呢?”

  唐麻子說:“很重要嗎?交給警察調(diào)查不就行了?”

  百里秋說:“你不知道?!?p>  唐麻子看他還在糾結(jié),說道:“是,我沒問清楚?!?p>  百里秋說:“我的意思是你不知道何汝文是誰?!?p>  唐麻子說:“我是不知道,難道你知道?”

  百里秋說:“不說了,再見。”

  唐麻子說:“喂,喂?”聽他已經(jīng)掛斷電話,不禁嘀咕道:“莫名其妙!”

  回到酒店,洗了個熱水澡,唐麻子坐在床上看電視。

  果然新聞播報出來了,說五柳塘有飛車墜毀,警方已經(jīng)抓到肇事者。所謂肇事者就是方快久,只沒說他還是個殺人嫌犯。再有一個新聞,著名腦科學(xué)家、AI學(xué)家馮守愚失蹤了。警方懸賞一百萬,尋求線索。

  唐麻子對后續(xù)的新聞沒什么興趣,換臺看體育方面的消息,消息上說明天飛車賽將舉行決賽,打出選手的名字,賀蘭巧心名列其中。

  他倒是想去看看賀蘭巧心準(zhǔn)備得如何,先打個電話:“喂,賀蘭姑娘么?”

  賀蘭巧心接了電話:“是的?!?p>  唐麻子說:“我是唐麻子呀?!?p>  賀蘭巧心說:“唐先生有什么事么?”

  唐麻子說:“后天,你是不是要參加決賽了?”

  賀蘭巧心說:“是呀,怎么,唐先生有什么好的建議?”

  唐麻子笑道:“我能有什么建議?無非是祝福啦。你也知道,我沒什么本事,幫不上忙?!?p>  賀蘭巧心哼笑一聲,說道:“謝謝,可我并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那天你給出了建議,于我而言很有幫助?,F(xiàn)在賽車已經(jīng)改進(jìn)了,效果還不錯,希望能取個好名次。”

  唐麻子說:“真的么?我會去看比賽的。”

  賀蘭巧心說:“唐先生,說說你吧,找到好生意了么?”

  唐麻子說:“呃,慚愧,我還在找?!?p>  賀蘭巧心說:“恕我直言,唐先生,你或許沒有做生意的天分?!?p>  換作別人這么說,唐麻子雖然不是真正的商人,那也會懟回去。但對方是賀蘭巧心,于自己有救命之恩,所以也只能摸摸鼻子算了。他說:“賀蘭姑娘真是刀子嘴,生意是有風(fēng)險的,俗話說的好,不見兔子不撒鷹嘛?!?p>  賀蘭巧心說:“哼,俗話說要經(jīng)商,走四方。唐先生何不換個地方呢?”

  唐麻子說:“有道理,不過我還想在洛城待一段時間。怎么,賀蘭姑娘想讓我離開此地?我是不是讓你討厭?”

  賀蘭巧心說:“別誤會,一句俗話而已?!?p>  唐麻子笑著說:“我還以為哪里得罪姑娘了呢?!?p>  賀蘭巧心說:“世事無常,眼下沒有,以后就難說了?!?p>  唐麻子莫名其妙,說道:“我不懂你說的話。”

  賀蘭巧心說:“不懂算了,我還忙著呢。再見嘍,唐先生?!?p>  唐麻子說:“再見?!?p>  結(jié)束通話,唐麻子撓了撓腮,心想:“什么鬼?百里秋也好,賀蘭巧心也好,說話就如同跟我打啞謎。難道是我太笨了,理解不了?”

  隔了一天,唐麻子如約前往城郊觀看比賽。

  賀蘭巧心發(fā)揮出色,決賽中依舊取得第三名。

  唐麻子看她的飛車沖過終點線,嗷嗷叫著鼓掌,替她感到高興。

  旁邊湊過來一個人,問道:“這位先生,你好?!?p>  唐麻子看對方是個年輕人,衣著名貴,戴著墨鏡。他回應(yīng)說:“你好。”

  年輕人說:“先生貴姓啦?”

  唐麻子說:“免貴姓唐?!?p>  年輕人笑著說:“哦,原來是唐先生。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堅,是這家飛車制造公司的經(jīng)理?!闭f著手指彩旗上的公司標(biāo)志。

  唐麻子看他所指,念出公司的名字:“飛熊?”原本沒在意,此時不禁笑道:“貴公司取的好名字?!?p>  難怪他發(fā)笑,既然是熊又如何能飛?取名叫“飛龍”、“飛鷹”也好呀。而且熊總給人傻缺的感覺,還有失敗者會被稱為狗熊,總之不是個好名字。

  堅經(jīng)理說:“唐先生過獎了。這名字只叫人發(fā)笑,但過目不忘?!?p>  唐麻子一想:“有理,這符合營銷的手法?!闭f道:“堅先生說的也是?!?p>  堅經(jīng)理說:“只要我贊助的選手取得好名次,我們公司也會隨之聲名鵲起。”

  唐麻子說:“敢問貴公司贊助的是哪位選手呀?”

  堅經(jīng)理說:“賀蘭巧心。”

  唐麻子說:“哦,不過她只取得第三名?!?p>  堅經(jīng)理說:“所以下次要讓她取得第一名,只有這樣才能顯出我們公司的實力。”

  唐麻子說:“據(jù)我所知,賀蘭姑娘的飛車是自己組裝的,與貴公司怕是沒有關(guān)系?!?p>  堅經(jīng)理說:“外行看熱鬧,內(nèi)行看門道。唐先生,你似乎對飛車有所了解?!?p>  唐麻子不敢吹牛,搖頭說:“我并不了解。貴公司只不過是想借她的名氣,但名氣并不能提高貴公司的真正實力?!?p>  堅經(jīng)理不以為意,反而笑道:“唐先生說的有理。但有了名氣就能抬高身價,吸引資源,我說的對吧?”

  唐麻子心想:“此人真是個奸商?!彼挂矝]忘自己以前在魂界中同樣玩過這一招,點頭說:“沒錯,只是牛皮總有揭穿的一天?!?p>  堅經(jīng)理說:“我可不是吹牛皮,去了我公司你就知道了,有沒有興趣呀?”

  唐麻子起了防備之心,盯著他的眼睛說:“我不理解,你為什么會找我?”

  堅經(jīng)理說:“因為我看得出來,你一定是個生意人,沒錯吧?”

  唐麻子從來沒把自己當(dāng)作生意人,這不過是披的一層外衣,昨天他還被賀蘭巧心笑話,說沒有做生意的天分。

  到底是人要臉,樹要皮,他露出笑容說:“沒錯,我確實是個生意人?!?p>  堅經(jīng)理說:“要不我?guī)闳ス緟⒂^參觀?”

  唐麻子將手伸進(jìn)衣兜,摸了摸玩具槍說:“當(dāng)真?”

  堅經(jīng)理說:“這豈會有假?唐先生是信不過我?”

  唐麻子心想:“我信你個鬼。”說道:“你我素不相識,要說信得過未免言不由衷?!?p>  堅經(jīng)理笑著說:“唐先生直率。好吧,既然信不過,那咱們后會有期?!?p>  唐麻子說:“再見?!毖劭粗鴪越?jīng)理轉(zhuǎn)身離開。

  他回頭再看賀蘭巧心,已經(jīng)登上了領(lǐng)獎臺。

  過了幾天,王警官給唐麻子打來電話:“唐先生,您的案子已經(jīng)查到幕后的嫌疑人,暫告一段落,麻煩您來警局一趟?!?p>  唐麻子說:“好的?!?p>  帶上防彈衣、頭盔、便攜式警報器,這些他心知是要還的。

  來到警察局,將東西放在王警官面前的桌子上。

  王警官看了一眼,說道:“唐先生,請坐。”

  唐麻子在他對面坐下,說道:“謝謝。”

  王警官說:“我們已經(jīng)確認(rèn)了這個何汝文的身份,他是楚方國的富商,名下有許多產(chǎn)業(yè),如銀行、電信、通訊,還有娛樂公司。但暗地里也掌握有地下錢莊,只不過由虛擬的人物經(jīng)營,他則藏身幕后。我們相信你所說的‘樂活城’就是屬于他的,因此才會對你不利。我們正與楚方國的警方合作,共同調(diào)查此案?!?p>  唐麻子說:“原來是楚方國的人,這也難怪。方快久全都供認(rèn)了?”

  王警官說:“他只字未說,這些都是我們自己調(diào)查的。”

  唐麻子說:“那上次我在小巷里遭人槍擊,有沒有結(jié)果?”

  王警官搖頭說:“暫時沒有結(jié)果,我們懷疑也是方快久所為?!?p>  唐麻子說:“但是我記得那個人的臉上并沒有胡須?!?p>  王警官說:“嫌犯恐怕不會露出自己的真實相貌,他可以戴面具?!?p>  唐麻子說:“哦,說的也是。再有,警方不是找到了機(jī)器附首么?這幕后也應(yīng)該有犯罪集團(tuán)才對呀?!?p>  王警官點頭說:“這正是我要說的。何汝文的地下錢莊有很多人參與其中,來自不同國家,由此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利益集團(tuán)。以他們財力和勢力,完全可以在合虛國采取行動,雇傭殺手,甚至連閻浮國的情報機(jī)構(gòu)調(diào)查分析局也參與其中?!?p>  唐麻子聽了不禁害怕,背上冒出冷汗,伸手放在面前的防彈衣上,說道:“那這防彈衣我還不能還給您?!?p>  王警官說:“唐先生,您也不必過于擔(dān)心。既然找到正主,我們就會對其進(jìn)行打擊,其在合虛國的關(guān)系網(wǎng)也會被斬斷。那些幕后的人無法逃脫,將會被控罪。至于調(diào)查分析局,其實他們的目標(biāo)不止于你,還更大的圖謀。或者說他們對你動手只是在制造焦點,以掩護(hù)他們另一場的行動?!?p>  唐麻子迷糊,問道:“什么另一場行動?”

  王警官說:“有一名科學(xué)家失蹤了,相信是調(diào)查分析局干的?!?p>  唐麻子看過新聞,記得清楚,脫口而出:“馮守愚?”

  王警官說:“你也知道?”

  唐麻子說:“我看過電視新聞。我不明白,我的案件怎么會掩護(hù)他們的行動?”

  王警官說:“問題出在牽黃偵探所?!?p>  唐麻子皺眉說:“這我就更糊涂了?!毙南耄骸盃奎S偵探所與馮守愚又有什么關(guān)系?再說了,保護(hù)公民是警方的責(zé)任。”

  王警官說:“有些事情我不便透露。總之,嫌犯已經(jīng)被我們逮捕了,調(diào)查分析局也達(dá)到他們目的,因此您的危險暫時可以解除。當(dāng)然了,我們還是會關(guān)注您,向您提供必要的保護(hù)?!?p>  唐麻子說:“好,我明白了,謝謝。”

  從警局出來,唐麻子跑到武器店,購買一件防彈衣。好在買防彈衣是不需要證件的,只不過相比警方使用的,安全等級更低。

  有總比沒有好,唐麻子直接在里面穿上防彈衣返回酒店。

  他又給百里秋打電話,結(jié)果卻打不通,只好給竺甜打電話:“竺姑娘,我是唐麻子?!?p>  竺甜說:“是唐先生呀,你好?!?p>  唐麻子說:“竺姑娘,請問百里秋在么?”

  竺甜說:“他已經(jīng)離開了?!?p>  唐麻子說:“他搬走了?”

  竺甜說:“是的?!?p>  唐麻子說:“可是我打不通他的電話?!?p>  竺甜說:“我也打不通?!?p>  唐麻子問:“那你知道他去哪兒了么?”

  竺甜說:“不知道。再有,他說不要再跟他聯(lián)系,也不要跟你聯(lián)系?!?p>  唐麻子說:“什么意思?”

  竺甜說:“你知道‘樂活城’背后的Boss是誰么?”

  唐麻子說:“我知道,是何汝文,我還知道他是楚方國的富翁?!?p>  竺甜說:“沒錯,何汝文正是何夢月的父親?!?p>  唐麻子張口結(jié)舌,他終于明白百里秋為什么會胡言亂語,說他“不知道”。唐麻子怎么會知道呢?眼下他也明白為什么百里秋要離開竺甜,且不再聯(lián)系。得罪了一個得罪不起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躲避。

  唐麻子對竺甜說:“百里兄這么做肯定是出于安全考慮,我也擔(dān)心你的安危?!?p>  竺甜說:“警方既然已經(jīng)盯上了何汝文,我不認(rèn)為有什么危險。百里他只是在逃避,他與何小姐終究有緣無分?!?p>  唐麻子心想:“本來就有緣無分,即便沒有‘樂活城’的事情,百里秋與何小姐也難成眷屬。正因他與何小姐的關(guān)系,估計何家早就把他的底細(xì)摸得一清二楚,包括他留在學(xué)校的意識紋,所以才會這么快找上門來?!?p>  唐麻子說:“說句不中聽的話,竺姑娘,百里秋根本不值得你惦記?!?p>  竺甜沉默了一下,說道:“是呀,你說的對,我不該惦記他?!?p>  唐麻子說:“你好生保重?!?p>  竺甜說:“你也是?!?p>  結(jié)束通話,唐麻子嘀咕:“這下好了,百里秋找不著了,也就找不著阿牛,我那四千塊錢算是白花了?!彼尠⑴兔ふ易约旱募胰耍@下斷了聯(lián)系,自然是沒有下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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