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膈應
辰帶著雄獸們出去打獵。
如心不在焉地也踏出部落的大門。她在山路上漫無目的的走著,琢磨今天他會去哪里打獵,會不會遇到他。要是遇到就好了,哪怕只是看看他的影子也好。
她明白,他那么寵愛母獸,恐怕根本看不上自己。可那又如何,辰那么寵愛若,也看不上自己,不也還是要了自己嗎。
即便他看不上自己,寵愛他的母獸,自己只要陪在他身邊,獲得他偶爾的眷顧就好了,不會像昔那樣想盡辦法去爭寵,也不會害別人。
烈日西墜,金色的陽光潑灑在大地上,給世間萬物渡上閃閃的金邊。
一隊雄獸從山上下來,他們抬著很多獵物,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容,仿佛榮耀歸來的戰(zhàn)士,意氣風發(fā)。
禹走在最前面,肩上扛著一只身帶斑點的鹿獸。他穿著獸皮衣,頭發(fā)全部向后攏過去,強干利索,讓他本就好看的眉眼更加出色。
他沐浴著陽光從山頂大踏步而來,肩上的鹿是他強壯有力的證明,為他憑添許多英氣,毫無違和之感。
如躲在邊上,癡癡地看著他由遠及近。內(nèi)心竊喜著,山神聽到了她的祈禱,把禹送到她的面前,真的見到他了。
她期待著,禹在經(jīng)過她的時候,會看她一眼,然后溫柔地對著她笑,就象對著寶時一樣,笑得那么好看,笑得她心都要停止跳動。
這時的她還不知道,她的期待和希望只能被定義為奢望,是不該存在的。
禹越走越近,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到她,如同一陣風從她身邊經(jīng)過,連眼角也沒舍得給她一個。
不僅禹這樣,就是他帶著的那些雄獸,也沒有一個看她的,更沒有意圖和她打個招呼搭訕的意思。
為什么?我不好看嗎?我是母獸啊,為什么沒有雄獸看呢?
她并不明白,禹的部落里成年的雄獸都有自己的母獸,而且禹已經(jīng)嚴肅的規(guī)定過了,一個雄獸只能有一個母獸,沒有意外的話,需要維持到死。
所以,哪怕她有多么的好看,不是自己的,當然不會有人關注。
畢竟,誰也不會輕易的因為一只不歸自己的母獸而把命給送掉。
禹很快走遠了,就要消失在山路上。
其實禹又不瞎,那么黑個人站在路邊上他怎么可能看不到。
他不僅看到了,還立刻認出這是辰的母獸。
他的第一直覺是厭惡。
辰的母獸在這兒,難不成辰又受傷了?不然等在這兒做什么?
他已經(jīng)打定主意,即便真的再受傷,他也不會讓寶再管的了。
而且,夏部落的人都穿著獸皮衣,也隱約有了隱私的認識。這個只圍著樹葉的母獸,在他看起來,有點不懷好意,心里頭膈應。
可以說,他是有意的沒有理她。
如不甘心地追上去,大聲地喊著,“禹,等等我,禹?!?p> 辰部落里好多雄獸看她的時候眼睛都是冒著光的,忽然被一群雄獸給忽視,是對她個人魅力的否定,如何能甘心。更何況,那里有她最喜歡的雄獸啊,連句話都不說的就錯過了,多么可惜。
禹聽到她的喊聲,臉呱嗒掉下來了,腳下不停地悶不吭聲繼續(xù)走。
真煩人,不想理你看不出來嗎?還跟上來了,要不要臉了?辰首領什么家教這是。果然有什么首領,就有什么母獸,一樣的不要臉。
禹和元夕在一起久了,也學會應用她的語言和思維模式,不覺在肚子里把人給貶了個啥也不像。
“禹,我有事情和你說?!?p> 如拼命倒騰兩條腿,終于是趕上來了,一把抓住禹裸露在外的手臂,光溜溜的上身緊跟著就在貼上來。
其實,她并不是有意的帖,她只是想靠近他,離得近了好說話不是。還有,她跑得太累了,得找個依靠休息一下。
但這番舉止落在禹的眼里就不是這么簡單的事了。
這就是元夕所說的誘惑,是不好的表現(xiàn)。若是寶知道自己被誘惑,一定會生氣。
一股不同于寶寶的難聞味道撲鼻而來,黑漆漆的身體離他很近,近到很快和他肉挨著肉,這讓他分外不適應。
禹濃眉猛地蹙起,眸中冷光凝聚,臉色當即就黑了。
他還清楚的記得,因為丹抱著他的腿,把身體貼在他膝上,元夕生了好嚴重的氣,還流了眼淚,自己費了好大心思才哄好的,不然都不讓碰了。
如果這個難聞的母獸再碰了自己,寶寶不定得氣成什么樣,保不齊洗干凈也不能再讓碰。
一想到不讓碰,禹立刻渾身難受。
趁著沒貼全乎,他狠狠往邊撤了一大步,左手同時甩開。如被無情地扔出去,差點沒摔倒,踉蹌好幾步才站穩(wěn)。再抬起頭去看,只撈了個高大的背影。
“禹,你別跑,我要做你的母獸?!?p> 多么勇敢!
當著這么多雄獸的面,直言不諱地對個把她當垃圾一樣扔掉的雄獸說要做他的母獸,真乃女中豪杰是也。
所有雄獸,包括禹,全部止住腳步,以特別奇異的姿勢被定住,仿佛具具雕塑。
禹雙眼發(fā)花,幾乎已經(jīng)看到寶寶疏離的目光,這個難受。
他回過頭,耷拉著臉蛋子,義正言辭地說,“我有母獸,不要你?!?p> “為什么不要我,我是辰部落最能干的母獸,你的母獸那么小,肯定不好生養(yǎng)的。”
禹聽了氣不打一處來。我的母獸什么樣和你有什么關系?你算哪根蔥,憑什么指手畫腳地呀?
堂堂部落首領,被別的部落的母獸現(xiàn)場逼婚,這叫什么事?
再說,我夏部落的事情,輪不到個外人說三道四。難道是辰有意為之,想要用個母獸打破自己的堡壘?
這么一想,禹的怒意頓生,眉眼間倏地攏起鋒利,“再敢說寶寶不好,我就砍下你的頭。”
如被嚇得一哆嗦,小心地抬起眼睛,正好撞進兩團怒火當中,雙腿一軟,直接坐在地上。
禹帶著一身的刺轉身走了,不知道哪個雄獸唾了她一口,“還想做禹的母獸,真不要臉?!?p> 有人開口,自然有人接盤,“敢和寶比,腦袋不想要了吧?!?p> 寶給他們帶來好的生活,讓他們都有了自己的母獸。在他們的心里,寶是他們的神。誰會允許自己的神被別的爛人詆毀!
如不敢和禹對恃,不代表不敢和其他雄獸理論。
寶有什么好的呀,你們各個都要為她說話,真是氣死人了。
“寶就是不好?!比缗榔饋?,扯著脖子大聲喊道。
真是不要命了!
禹的后背倏地一僵,停住腳步,手下一個輕微的動作過后,半分停頓也沒有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