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華愣了半天。
不完整……這個詞有點(diǎn)意思。
可是,按照慣性思維,吳倩既然懷孕,那肚子總是要隆起的。
而且,就算吃飯時,自己話里話外盡量遮掩,可是,以陸文博的尿性,說出點(diǎn)什么金句,不意外。
難道,要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
江華思考之后,迅速抹掉了這個可能性。
開玩笑!要是陸文博知道拿五萬塊是用來開一個網(wǎng)文公司的,剛剛痛失所愛的他不得把自己牢牢掐死。
江華可不想剛重生,就立馬嗝屁。
帶著一種淡淡的哀傷和無奈,江華找了個無人的地方,撥通了無人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電話那頭,是吳倩熱情清脆的聲音。
“喂,江哥,有什么事嗎?”
而,面對她的卻是一片仿佛長到恒久的沉默。
江華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難道,跟吳倩說,讓他塞個枕頭在肚子里!假裝和自己那個了?
十三年后,這個說法勉強(qiáng)成立。
而落在今天,一個學(xué)生妹這里,無疑是作死。
到時候,不但朋友做不了,還可能導(dǎo)致一系列口誅筆伐。
那個時候,女孩看名聲還是很重的。
特別是吳倩這種根正苗紅的好女孩。
純潔時代的小尾巴。
而且這件事萬一被有心人聽到了,穿到了吳倩父母的耳里,吳倩父母恐怕提刀夜行,追殺自己幾萬米啊。
到時候,再來一次二萬五?
江華愁的直摸腦闊。
自己到底該說些什么?。?p> 吳倩那邊也是持續(xù)在“呼叫”江華。
“江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嗎?”
別說,聽著這聲音,縱使江華五味雜陳,但說實(shí)話,心中挺開心的。
被人關(guān)心的感覺真是挺好的。
江華突然涌出了一股沖動,隨后,足足三十多年閱歷,兩世為人的他,居然簡單純粹到,竹筒倒豆子,把所有都講出來了。
說完,江華沉默。
吳倩那邊也沉默了片刻,正當(dāng)江華想要開口,又萬分糾結(jié)的時候。
“江哥……”
那邊的聲音略微顫抖。
“倩……倩。”
“告訴你個好消息。”
似乎是躲過了這個話題不談,吳倩在那邊輕輕的笑道。
“房子的問題解決了?!?p> 江華的神色,一下子就振奮起來。
“倩倩,你說的是真的?”
“當(dāng)然是真的!回頭再給你說,這次……”
說到這里,吳倩的話語再次低沉。
“江哥,我還是別去了,但是我可以給幾位哥大哥招呼,在電話里?!?p> 江華輕嘆了口氣。
也只有這樣了。
就說吳倩要安胎,醫(yī)生不準(zhǔn)她在晚上出來吧。
怕染了風(fēng)寒。
江華抬頭,覺得第一次如此感謝這冷冽的寒冬,雖然小風(fēng)刮得像刀子似的。
江華叼著一根煙,隨后和宿舍的五個同志會和,直奔小吃街而去。
最后,來到一個名叫“小龍蝦天堂”的地方停住了。
得,能吃小龍蝦,能擼串,還能喝啤酒,這地方真特么不錯!
幾人要了一個幾百塊錢的擼串,又拿了兩件啤酒。
隨后開始對吹。
可是剛吹一半,陸文博就鼓動江華給吳倩打電話。
江華憋屈的臉紅,落在這五個人眼中,居然成了害羞。
“都快成爸爸的人了,能不能成熟點(diǎn)。”
“打,快打,必須打!”
得,這是快打四連拍啊,江華無奈,只能拿起電話。
陸文博二話不說拿過電話,嬌滴滴的開口道:
“喂,倩倩?”
江華一頭黑線,干嘛搶老子的臺詞?
“是陸哥嗎?”
“是我,是我,沒想到弟妹還知道我陸文博的名字,榮幸啊。”
“是啊,江哥,一直在我面前提你們的名字,我能不知道嗎?”
“只不過現(xiàn)在天氣太冷了,我……不好出去,醫(yī)生說要多休息!”
“知道你和華子不容易!”
“安排,安排!”
陸文博叼著一根煙,點(diǎn)著,隨后大氣的開口。
“華為公司宿舍樓重建,有幾套門面房,我去求我爸,安排給你!”
吳倩很不好意思,但是江華卻借機(jī)立刻奪過來電話。
“老婆啊,你就不要再說了,這是陸哥對我們未出世孩子的一份心意,不領(lǐng)著多不好意思啊,好啦,睡吧,么么噠?!?p> 掛了電話,發(fā)現(xiàn)五個舍友都看著江華,帶著疑慮。
“華子,這么么噠是何意?”
江華暗自抹了把冷汗,看來,十幾年后的“金句”在這個年代還是少用為好。
“其實(shí)就是晚安的意思!沒別的意思,來,陸哥,沖你這豪氣,我干了!”
一通啤酒下肚,眾人心中各種頓時翻滾,能說的話說出來,平時里,不好意思說得話,也說了出來。
那,歲月中,放肆的青春,在這一刻,似乎也完全展現(xiàn)了出來。
眾人指點(diǎn)江山,抽煙吹牛,一時間,頗有幾分老子天下第一的味道。
心情激蕩之下,江華險些把自己開公司這件事一股腦說出來了。
幸虧,他還保持著一絲微不可見的情形,硬是踩了個急剎車。
“秦夢瑤,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陸文博站在凳子上,高聲吶喊。
“安啦,有話好好說都過去了十幾年了,你在這里大吼,也沒人聽得見,我女票閨蜜長得不錯,哪天介紹你認(rèn)識認(rèn)識。”
“漢奸頭”劉忠海叼根煙,大氣的開口說道。
眾人笑罵成一團(tuán),氣氛格外融洽。
那天晚上,喝了多少啤酒,沒人知道,只知道,最后,陸文博掏了整整五百塊,還拉著老板的手,傻樂,還一直對老板說,不要找了。
總之最后,互相攙扶的回到了宿舍。
隨后倒在床上,打呼嚕的聲音頓時此起彼伏。
江華卻是所有人最清醒的人。
倒不是他喝的少,而是他前世太能喝了。
而這份“基因”最終也隨著重生,回到了他現(xiàn)在這個軀殼中。
江華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顫抖的拿起了手機(jī),撥通了吳倩的電話。
“倩倩啊,沒睡啊?!?p> “是啊,睡不著,江哥?!?p> 吳倩那邊的聲音很低沉,卻也有幾分撒嬌的成分。
三十多年,從沒在把妹這方面拉過跨的江華,此時緊張的卻如一個考試考不及格的小學(xué)生,回家給父母看試卷時的心情。
半天,他才憋出一句。
“倩倩,那個……你的那個房子,還有老陸找的那個房子,到底要哪一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