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希杲被其兄所殺的時候,王芳的定力再次進步。她以空為所緣,進入四空定之一的空無邊處定。
時間進入后晉開運三年、公元946年,北方的形勢更為嚴峻。比如河北鬧饑荒,餓死的百姓數(shù)以萬計。而各州盜賊四起,黃河兩次決口,大水漫漫四十里,可謂哀鴻遍野。
到了季夏,王芳的修為再次晉升,進入煉虛后期。中元節(jié)時,宋青萍為其授了最后一次箓,王芳成為最高的上清女官,獲得上清大洞回車畢道法位,也稱上清大洞三景女弟子、奉行無上三洞法師、東岳蒼靈元君,戴玄靈飛鳳冠,披五色云霞帔,穿青裳、紅紗裙和朱履。
在生活上,王芳則做了一次紅娘,成全了鄭細妹和薛秀才的婚事。話說有一天,鄭細妹哭哭啼啼找來,求她做主。原來,她如今已經(jīng)15歲,其舅舅也大咧咧從永順過來,毫不客氣地通知她,今年秋收后,就要她成為自己的兒媳婦。
王芳一聽就明白,這并非什么奇怪的事情,這就是很流行的姑表親。姑表親,姑氏之女必嫁舅氏之子,名曰骨種,漢族一樣流行。略去其中細節(jié)不說,王芳不過是拿出了一些銀子,就巧妙化解,皆大歡喜。因為按規(guī)矩,姑表不合婚者,在明清以后是男出銀五兩、女八兩。
這年八月,劉知遠和郭威密謀,引誘吐谷渾居住太原,然后進行清除和沒收財產(chǎn),吐谷渾從此式微。
十月,天下驟變。開始是后晉北征,以杜威為帥、李守貞為副,欲要收取瀛莫、掃平塞北。
十二月,杜威、李守貞被契丹包圍后請求投降。然后,恒州代州等地先后投降。張彥澤奉耶律德光命令取大梁,日夜兼程,兩天后就進了城,開始洗劫。
石重貴開始準備自殺,被勸阻后開始準備投降事宜。桑維翰痛斥張彥澤忘恩負義,幾天后被殺。石重貴的姑姑烏氏公主選擇自殺。
高行周和符彥卿投降后,耶律德光對陽城之戰(zhàn)的失敗耿耿于懷,質(zhì)問符彥卿。符彥卿說:“臣當時只知為晉主竭盡全力,今日死生聽你決定?!捌醯ぶ饕恍Χ尫帕怂?p> 耶律德光對景延廣斥責道:“破壞兩國友誼導致兩國兵戎相見,都是由你引起?!?p> 景延廣開始還想為自己辯解,但在契丹拿出喬榮當初讓他寫的字據(jù)時,上面還寫著十萬口橫磨劍等著你云云。景延廣受了契丹的酷刑折磨,在押送北上的途中,為了避免以后再受非人的折磨,扼喉自殺。
中原大地進入最黑暗的時刻。契丹人從大梁、洛陽的轄區(qū)直到鄭、滑、曹、濮各州,幾百里地的地面上,財產(chǎn)牲畜幾乎搶掠一空。
這個時段,荊南節(jié)度使高從誨派使者向契丹進貢,契丹派使者賜給他馬匹。而高從誨也派使者到河東,勸劉知遠登皇帝位。
南唐,派使臣去祝賀契丹攻滅后晉,并請契丹允許他去長安修復陵墓。但是,契丹沒有答應。韓熙載上疏道:“陛下要恢復祖先大業(yè),是時候了!如果胡虜之主北上回國,而中原有了新主,那就不容易對付了。“但當時南唐正在福州集結(jié)軍隊,沒有機會顧及北方,南唐人都以此為恨事。
同樣,桃源觀觀主丁君寶的弟弟、地位僅次于張少敵的天策府副都軍使丁思覲,對馬希范道:“先王起卒伍,以攻戰(zhàn)而得此州,倚朝廷以制鄰敵,傳國三世,有地數(shù)千里,養(yǎng)兵十萬人。今天子囚辱,中國無主,真霸者立功之時。誠能悉國之兵出荊、襄以趨京師,倡義于天下,此桓、文之業(yè)也。奈何耗國用而窮土木,為兒女之樂乎?”
這和韓熙載的意思差不多,但是馬希范拒絕了。丁思覲知道再也沒有希望了,于是憤怒地罵道:“你真是孺子不可教也!”也扼喉而死。
扼喉而死,在古代史上出現(xiàn)很多次,著名的事例比如朱亥。但是人們對一個人怎么可能自己掐自己脖子致死難以理解。如果看明朝最后一位皇帝朱由榔,人們能稍稍明白。那時,永歷皇帝和皇后被吳三桂抓獲后,王皇后為了避免受辱,在囚車里和太后互相掐住對方脖子,也是扼喉而死。
時間進入公元947年,王芳獲得四空定之二的識無邊處定時,耶律德光頭戴通天冠、身披絳紗袍,正式在中原稱帝。
而劉知遠抓住了機會,以遼滅后晉、中原無主,于太原即皇帝位,不改晉國號,以當年為天福十二年。當耶律德光在紛亂中北逃后,六月,劉知遠入主中原,改國號為漢,史稱后漢(947--950)。
至此,誅邪軍也可謂基本解體,大批道士不再參與天下逐鹿,而歸隱山林。單是王芳屬下,便有莫清嗣和牛福奎二人離開;張?zhí)摪组_始云游天下;龍泉回到常德梁山。
這年五月,楚王馬希范因為患病,終于醒悟,他知道了丁思覲和拓跋恒才是忠臣。于是,他收回當初終生不見的誓愿,召見拓跋恒,且托付他立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馬希廣為王。
但是,即便是忠臣,也各有顯示其忠心的風格。像拓跋恒和張少敵等人就認為,如果按照老楚王馬殷的遺詔,兄終弟及,那便該是馬希萼而不是馬希廣繼位。于是,馬希廣去世后,馬楚的內(nèi)亂、五馬爭槽發(fā)展到高潮階段。
在這年秋天,王芳還見到一個特殊的客人田敏。田敏,歷仕梁唐晉漢周,后晉時就是國子監(jiān)祭酒,直到北宋才退休。此時他以后漢使者的身份到荊南和馬楚訪問,實則是專程來拜會宋青萍。
王芳這才明白,為什么宋青萍一直在鶴鳴堂伏案著述。原來,她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便是協(xié)助儒家重新編?!毒沤?jīng)》。這是一項大工程,也足以彪炳千秋。到這會兒,經(jīng)過誅邪軍的努力,《五經(jīng)》已經(jīng)完成且傳播天下,成為科舉考試的指定教材,但還有四經(jīng)尚待努力。
宋青萍卻讓王芳來接待田敏,并對田敏說,自己也該歇歇了,以后的工作將由王芳接手。王芳自覺壓力山大,而田敏更是不信,二人于是展開了一場對話和辯論。
不用說,王芳對科舉制支撐著儒家主導中國文明,有優(yōu)點也有弊病,當科舉制度滅亡之時,儒家必將沒落的觀點,以及論證,震撼了田敏。
同時,王芳一邊適應著編校儒家經(jīng)典,一邊繼續(xù)努力修行。當時間進入公元948年,王芳年滿18歲時,終于再次突破瓶頸,進入合體期。
進入合體期,王芳不僅擁有了兩個元嬰,還早已能瞬息萬里,于是先東游蓬萊三島,然后繼續(xù)回世間歷練。她分出一具身體周游湖南各地,且為下一步走出湖南做準備。
此中自有無數(shù)見聞和故事,尤其是這個時間段的文化名人和文化事業(yè)。略去其中細節(jié)不談,但說948年這年,出乎王芳意料,卻發(fā)生了一件影響她自己甚至天下修行界大勢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