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嘩,本來形容水流聲音的詞,用來表述此刻麻將桌上的情況再合適不過。上小學(xué)的我,坐在了奶奶的身邊,看著這局剛開始沒多久的牌興奮極了,來一個“四菜一湯”也就是五餅這把清一色就胡了!
“五餅”上家朱太太洪亮的聲音響起,我搶在奶奶之前,一把推到了牌,興奮的大呼“胡了!”在座的幾位長輩都怔得看我,奶奶迅速扶起了牌笑著說:“小孩子不懂,我們繼續(xù)?!贝叶ňσ豢矗愀?!看岔了,這牌三幅對子不成局,羞憤交加下我哇的大哭了起來。朱太太扣住手上的牌,湊過來摟著我說,沒事沒事,多虧你看岔了救我一命,說著大家都哈哈的笑了起來。
朱太太是我家樓上的鄰居,四十來歲身材苗條,總是盤著整整齊齊的頭發(fā),喜歡穿深藍(lán)色的中長款開衫,據(jù)說是位大學(xué)老師。她的長相在我記憶里模糊了,唯記得給人的感覺白皙優(yōu)雅,仿佛玉蘭花一樣總在春日盛開生機(jī)盎然。朱太太有一個兒子,比我大幾歲,如她一般白皙秀氣,是別人家的孩子,他的名字總出現(xiàn)在教育我的話語里,十分讓人生氣。
那日,我在帶著養(yǎng)了大半年的肥兔子在樓下花園玩耍,臨時被奶奶召回接了個電話,再下去時肥美的大兔子不見了!著急的我在花園亂竄了好幾圈,連一根兔毛也沒發(fā)現(xiàn),哇哇哇!坐在花臺上我又嚎啕大哭了起來。一、二、三層的鄰居還有奶奶,都從陽臺探出頭。
“怎么了”奶奶問道。
“兔子!兔子!丟了!嗚嗚嗚哇……”我又決了堤。
兩天后放學(xué),一進(jìn)家門就見奶奶、朱太太還有他兒子在我家客廳坐著,茶幾上還擺了一筐雞蛋和一兜子大紅蘋果。朱太太的兒子見到我,立刻站起來紅著臉怯怯的說:“對不起!”,接著風(fēng)一樣竄出了門,聽聲音是跑回家了。一臉懵的我,被朱太太拉到了身邊坐下,原來我肥美的兔子是被她兒子抓空抱去菜市場賣了,賣的錢換了包煙,蹲家里廁所偷偷抽時被她發(fā)現(xiàn)破了案。
從此以后,她兒子的名字在我嘴里變成了朱!兔!子!
從此以后,我考試成績不佳時,再也沒有人用他的名字刺激我了。
后來,我們都搬了家不再是鄰居,離得遠(yuǎn)了朱太太也不來我家打牌了,再后來,我聽說朱太太評上了教授,朱兔子做了安全相關(guān)的工作,朱兔子有了兩個名字,朱兔子1和朱兔子2……
再后來,我時常會想起在樓下花園里吃著奶醬草的那只肥美潔白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