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文!你是要死啊!你手機響老半天了!不想接就趕緊掛斷,一直響煩不煩?”
再次睜開眼睛的江耀文,一臉懵逼地在床上躺了老半天,在室友不滿的推搡下總算是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
在他耳邊傳來的是熟悉的聲音:
“這都快到中午了你還沒醒呢?趕緊上號,我要沖天梯1800分,快拉兄弟一把?!?p> 原來是他高中時的好哥們兒,名叫于誠,特意打電話過來是催促他趕緊起床打刀塔。
“打刀塔?打個屁!你今天自己玩兒吧,我有事兒?!?p> 丟下這么一句話后,江耀文便掛斷了電話,繼續(xù)看著天花板出神。
在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之前,他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手臂。
“嘶,好疼?!?p> 就此,江耀文確定了一件事。
他重生了,如今是2015年,這一年他還在讀大四,而他此刻正躺在C大宿舍自己的床上。
“我真有事兒,為兄弟這輩子的終身大事著想,你今天可千萬別再打電話了?!?p> “咋地?寂寞久了想談戀愛?”
江耀文沒有理睬,在對方的笑罵聲中,再次掛斷了于誠的電話。
這一年離他當初正式向芮可可表白還早著呢,不過他確實是想談戀愛。
人生重啟之后,再好好愛一次。
點開音樂播放器,放起那首熟悉的歌,江耀文將手機放在自己的腦袋邊上,靜靜地聽著。
Forever at your feet.
永遠相隨。
這首歌只有三分半鐘,很快就播放完畢。
聽著悠揚的歌聲,他的嘴角漸漸露出笑意。
“感謝在座的諸天神佛,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p> 在心底誠懇地道了個謝之后,江耀文這才拿起手機,回復(fù)了一條消息。
“我馬上就來接你?!?p> 原來就在他剛醒來的時候,芮可可就給他發(fā)來消息,正從Z大趕過來找他玩兒。
“既然有來生,我愿永遠與你相隨?!?p> 在手機上敲出這樣一句話,正要發(fā)送給芮可可,江耀文笑了笑又將它刪掉。
這種事,自己知道就夠了。
爬起床麻溜地洗漱完,江耀文換了套干凈衣服穿在身上就準備出門。
忙著打擼啊擼的三位室友,這才回頭叫住了他。
“耀文要出去?那幫我?guī)Х蒿埌??!?p> “我也要!青椒肉絲,多要青椒?!?p> “還有我......帶啥都行,不挑。”
江耀文邊往外走邊開了個玩笑:“憑啥?居然想讓本刀狗給你們一幫擼狗帶飯,我看你們是在想屁吃。”
“爸爸!”
室友們毫無節(jié)操的齊聲回應(yīng),差點讓江耀文閃了腰。
“真不成,我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你們嫂子來了,我得去陪她?!?p> 這話總算讓幾位室友打消了讓他帶飯的念頭,嘴角甚至因為饑餓還有些發(fā)酸。
“哪來的嫂子?我呸!”
身后有人小聲嘀咕了一句,見他果真頭也不回地出了門,無奈地追問道:“晚上回不回?我們打算一起去吃頓好的?!?p> “晚上?大概不回了吧......”江耀文隨手便帶上了門。
“草!”隔著門,傳來三位室友整齊一致的叫罵聲。
出了C大的校門,還沒走多遠,江耀文就看見了芮可可那熟悉的身影。
嘗過萬千滋味后,在平行的世界線里,兩人總算又相匯在了一起。
即便已經(jīng)盡力做好心理準備,江耀文還是忍不住猛地吸了下鼻子,身體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在人行道的那一頭,芮可可正急切地試圖往前走,卻又不得不收回邁出的腳等待紅綠燈。
只好不停跳著朝他揮手,嘴里還一遍遍呼喚他的名字。
看著這一幕,江耀文眼角的淚水不爭氣地悄然滑了下來,嘴里輕聲喚道:
“好久不見?!?p> “好久不見?!避强煽煽觳阶哌^人行道來到他的身邊,偏著頭問道:“這絲巾好看吧?剛買的。”
淺綠色的絲巾扎在她的高馬尾上,很漂亮,襯得她精氣神十足。
就這一會兒,江耀文多希望時間停止,好讓他能夠永久保存這溫馨的一瞬。
見江耀文沒什么反應(yīng),芮可可察覺出有什么不對勁,于是疑惑地問道:“你......哭了?”
“沒,是風吹的?!?p> 江耀文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然后便一言不發(fā)地伸出右手,握住了芮可可垂在大腿邊的左手。
芮可可沉默地感受著手里傳來的力道,嘗試著掙扎了下,發(fā)現(xiàn)根本掙脫不了。
于是她只好抿著嘴低下了頭,老實地由江耀文牽著往前走,耳根紅得發(fā)燙,心里小鹿亂撞。
“完了完了!我只是來找初中同學敘敘舊,隨便聊聊天,散散步??煽礃幼咏裉焓茄蛉牖⒖?,要把自己交代在這兒了!”
過了一會兒,手里傳來的力道漸漸減弱,江耀文試探著張開手掌,還沒等芮可可及時抽出手,便被他死死拿捏住。
兩人十指緊扣,這一次芮可可沒有再做無謂的反抗。
“咱們?nèi)ツ膬??”局促不安的她,按捺住心底?shù)不清想說的話,用一句云淡風輕的疑問,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先找個地方吃飯,你餓了吧?”
“我還好,早餐吃挺多的,六個大包子!”芮可可努力用不著調(diào)的話,掩飾自己心底的慌亂。
江耀文停下腳步轉(zhuǎn)過頭,沉默著盯了她片刻,忽然開口道:“你還是這么能吃?!?p> 被盯得心底發(fā)毛的芮可可,讓這句話給噎得愣了愣神。
這家伙!會不會說話......
芮可可冷哼了聲,然后低頭辯解道:“能吃是福,老人都這么說!你不懂。”
“是,能吃是福,我不嫌棄你?!苯男χ~步繼續(xù)向前走。
“你誰?。空l管你嫌棄不嫌棄。”說完,芮可可無奈地趕緊跟上他的腳步。
等到倆人走進街邊一個家常菜館,芮可可再次嘗試松開被緊握住的手。
“難不成你打算一輩子這樣牽著?”
“是啊,我打算一輩子這樣牽著?!?p> 雖然嘴上不饒人,江耀文總算是松開手,上前為她拉開了座椅。
“神經(jīng)病......你弄疼我了?!?p> 芮可可在椅子上坐下,深深埋下頭,小聲嘀咕道:“你說牽一輩子就牽一輩子?我可還沒同意呢。”
“你會同意的?!?p> 江耀文邊說,邊從服務(wù)員手中接過菜單。
學校周邊的餐館都有個顯著特點——味道不會太差,關(guān)鍵是分量很足,否則難以吸引正值青春期的大胃王們光顧。
倆人才點了三菜一湯,芮可可便不讓他再點了。
“這哪能夠吃?”江耀文笑著問道。
“夠了夠了,還點,你當喂豬呢?”
“是呀,喂你這頭小豬豬。你得趕緊長點膘才好,你看看你都瘦成啥樣了。”
這人!今天是怎么回事。
芮可可覺得,江耀文的表情和他說的話一樣讓人討厭,被他氣得臉頰鼓鼓的。干脆伸手一把搶過菜單,扭頭就遞給了滿臉黑線的服務(wù)員。
“就點這些!”
回過頭,見江耀文正笑意吟吟地看著自己,芮可可沒有好氣地沖他嚷嚷道:
“你才是豬!大豬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