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難道他……也是如老夫一般的存在嗎？”
看著一步步走向葉凡等人的霧中人，墨夷不由若有所思，同時身上佛性前所未有催動，化為一只大手抓去。
看著佛手抓來，霧中人驚怒交集，“老和尚，你找死！”
身后濃霧交織，一個個掙扎的身影從他影子里面，一個接一個冒出，朝著那一只佛手，仿佛千千萬萬只惡鬼撕咬而去。
旁邊木訥站在原地的眾人，也同樣就像被水中惡鬼拖住，身體仿佛不斷往下沉淪，逐漸染上一抹黑霧。
一股巨大的恐懼，在他的心靈中，翻滾涌動了起來。
“難道我們也要像他們一樣，被這詭異的濃霧吞噬了嗎？”
抓住他們的千千萬萬條手，不僅是他們見過的村民，就連如他們一樣的降臨者也在其中。他們發(fā)出痛苦而又瘋狂的時候，毫無理智的拖住他們。
“轟！”
佛手和鬼叢發(fā)出一聲碰撞，彼此化作一縷云煙抵消。
眾人忽然感覺身體一輕，連忙從詭異的淪陷狀態(tài)中跳出，“大師，萬象之主，究竟是什么樣的存在？”
“你們還不明白嗎？”
墨夷看著躲在他身邊的降臨者，臉上微微一聲嘆息。
霧中人仰望星空空，一縷柔和的月光穿過神廟屋頂的窟窿撒落在他身上，眼中露出一個炯炯有神的精芒，“哈哈哈，愚妄之輩！什么是萬象之主，這么多次，那么多次，你們還未體會到嗎？”
“這家伙，還在大放厥詞！”
葉凡微微皺眉，萬象之主即使站在祭壇上，他們也沒有見識到，除了那就連人格面具也無法抵擋的無盡洪流沖擊，祭壇沉淀的東西，什么也沒有。
霧中人大笑道，“還不明白嗎？我真是不甘心啊。明明這個世界……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經意識到，它是那樣不值一提。然而我卻無法違背它的意愿，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復那些無聊的游戲。掙扎，痛苦，最終，迷失自我?！?p> “難道……”
葉凡靈光一現，似乎把握到萬象之主的本質所在了。
霧中人戲謔一笑，似乎陷入回憶中，略帶深意的看了葉凡一眼，“已經逐漸開始察覺到了嗎？”
“這個家伙……”
葉凡看著手中的長明燈，不知何時已經被霧風熄滅，心中涌現出一股難以琢磨的情緒，揮之不去。
霧中人輕笑道，“當我意識到自己只是那樣的存在的時候，我開始常識試著做出一些改變，然而……無濟于事，任何人，這個世界任何事物，從一開始就已經被設定好了。當到達某些條件之后，就會重新回到原點，無論怎樣去改變它都將回到原點。唯一不同的，便是你們這些這些家伙了，無盡的可能……完全不同于上一個時代的我們。那家伙一直以來，竟敢把我們當成犧牲品。”
“那個家伙是主神嗎？所謂的萬象之主，實際上也是……”
葉凡本就隱隱想到的腦海中，靈光一閃，恍然大悟。
霧中人大笑道，“沒錯，萬象之主就是主神，最初形態(tài)的卵?！?p> “難以置信！”
葉凡瞪大了眼睛，聽到這樣的隱秘，實在是不敢相信。
旁邊五人更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同時也忍不住思考，主神究竟是什么，讓他們試煉又是為的什么？
顯然就像白夜那家伙說的一樣，只是為了看他們掙扎。
霧中人嗤笑道，“不過，你們現在知道也于事無補了。主神那家伙依舊高高在上，把你們派到我身邊，不就是想看擁有祂曾經全部力量的我，將會走上何種道路？作為降臨者的你們又將如何掙扎？現在我就如祂所愿，踏足這最后一步。”
“又是主神……”
葉凡不由心中悲涼，原來從一開始他們就是這個家伙的預備口糧，所謂的試煉，不過是檢驗對方的實驗。
如果一切都是如此，他所謂的前瞻性又有何意義呢？
他所謂的守護，做出的那些絕望，都不過白費功夫。
張遠看著葉凡沮喪的模樣，心中一動，“主神是不可能發(fā)布必死的任務。葉大哥，如果主神真的要我們成為這家伙的口糧，為何又借大師之手傳授我們人格面具，多此一舉呢？”
“對，揣測那樣難以直視的存在，對現在的我而言，還為時尚早。前瞻性是有意義，那就是將現在要做的事情做好，而不是執(zhí)著于那些無法揣摩的事物?！?p> 葉凡恍然大悟，不由透出一抹感激，心中逐漸堅定。
“哼，看來想要從這無盡的輪回之中，獲得真正的解脫。還得廢一番功夫?！?p> 看著逐漸堅定起來的葉凡等人，霧中人不由嗤笑一聲。
看他的模樣，剛才一番話，不過是別有用心之語。
黃欣若有所思，“這家伙究竟想要做什么？主神究竟想要我們做什么？這個人是異數，亦或者不過是主神的棋子，看似解脫，其實也早已在主神的設想中。那么，我們在主神布置中的角色又是……”
“你究竟在想什么？吞噬我們，獲得現實無盡的可能？”
葉凡身上冒出一道白色虛影，將身邊濃霧如同長龍吸水一般，吞入腹中，一股強勁的力量在心中回蕩。
最后一絲彷徨和心中躁動，也化為前所未有的堅定。
就如張遠所言，主神是平等的。無論是霧中人吞噬他們更進一步，踏足上一個時代所沒有的現實。
還是他們更進一步，抹殺這個上一個時代的遺留物，驗證主神想驗證的東西，都始終對主神有益。
面對葉凡的質問，霧中人毫不在意，緩緩舉起右手，“主神締造的第一個時代，其名為萬象之主。那是一個虛幻的時代。我渾渾噩噩的來到此處，一步步走向輪回者的巔峰，在無盡的循環(huán)中，成為一道逝去的殘余。我明白這個世界是不正常的，什么才是真實的，什么又是虛假的……”
“你這家伙難道本就是現實來的鬼魂，這也是所謂的，上一代的降臨者。”葉凡不由恍然大悟。
霧中人嗤笑道，“是輪回者。這個世界一切都是虛假的，我也不過是一段數據！只是依附于水面的一介浮萍，在無法反抗的虛幻浪潮中無盡輪回！”
“原來如此！”
葉凡恍然大悟，對于主神空間，又有一個新的認知。
正要說些什么，霧中人高高舉起的手中，忽然發(fā)出一陣心悸的危險。
無盡的霧氣在他手中匯聚，凝聚為一顆黑色的球體。
它就像那宇宙中的黑洞。
剛一出現，整個世界都晃動起來，似乎被撼動了根基。
一股極度的恐慌，在眾人的內心當中沒由來的升起。
“這個世界……就要崩塌了！”
霧中人身體一輕，緩緩飛向天空，幽色寶珠充滿靈性的一顫，綻放出一道比太陽，還要廣博的幽光。
一瞬間，一道幽色的口子，在虛空中逐漸蔓延開來。
霧中人看向那道口子，眼中精光肆意，臉上升起一陣超然于萬物之上的傲然。
“即便沒有你們，我也能走出這最后一步。今日，吾便要踏足于真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