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比起剛才來,它確實有一點不同了,剛才那波動還只是“磚墻上發(fā)生的波動”而已,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變成幾乎透明的顏色,里面那兩個人的影像也更加清晰起來,可以看出應該是兩個女人,一個長發(fā),一個短發(fā),像是鏡中倒映的影像一般,頭下腳上地向他伸出雙手。
……這兩個女人,怎么好像越看越眼熟?是他認識的人嗎?是遇到什么問題了?或者只是幻覺而已……
陣法厲凡的警告聲在他心里劈啪作響,他卻還是忍不住用手指在波動上又碰了一下。
波紋發(fā)出水流翻滾的咕嚕聲,里面的兩個身影剎那間清晰地呈現(xiàn)在他眼前。
“劉杉!”那兩個女人的半身嘩啦一聲,從波紋中探了出來,對他大叫。
劉杉險些一屁股坐到地上。
“御……御嘉、頻迦?”怪不得那么眼熟,原來是陣法厲凡的式神!
“你們怎么在這?厲凡在哪兒?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御嘉和頻迦似乎很著急,一人一邊拉住了他的兩條胳膊道:“別廢話!快點來!”“哎?等一下!我還沒有和東崇他們說||”“沒時間了!”她們的力量大得驚人,毫不吃力地便將他強行拉了上去。
劉杉的腳在波紋外面掙扎了一下,很快便被拉進去,消失了。
波紋又發(fā)出了之前那種奇異的咕嚕聲,逐漸縮小,終于不見。
傭兵回頭,瞳仁中有一絲波紋漾過。
東崇停下腳步。
“傭兵?怎么了?”她轉(zhuǎn)回頭來,又繼續(xù)前行。
“劉杉不見了。”“嗯?”波紋在她的眼中,一波漾過,又是一波。
“剛才還一直在那里,然后跑了幾步,現(xiàn)在不見了?!笨磥硭麄儽仨毩晳T她這種簡潔的說話方法,否則她說的中國話,他們也會聽不懂……
東明饕餮忍不住道:“你不是對他沒感應嗎?”傭兵臉上的肌肉連動都沒動一下:“只要視為物品,這點感應還有。”東明饕餮又默然。
不知道劉杉要是聽到她的話,會是什么感覺呢……
他不知道,劉杉已經(jīng)為自己被視為“東西”這一點,傷心過一回了。
周文道:“他有危險嗎?”“不知道?!薄安蝗ゾ人麤]關系嗎?”“無所謂?!薄八f不定會死……”“他面相沒那么短命?!币簿褪钦f,除了她想救的人之外,其他的人對她來說根本不存在……
周文懷疑,就算他們?nèi)齻€幸存者都在她的面前被敵人抓去殺掉,她也一定能面不改色地繼續(xù)去完成她的任務。
劉杉被拖入了幽深的水底,全身都被冰冷的液體淹沒。
御嘉和頻迦拉著他快速地向某個方向游動,他緊閉著呼吸,害怕一個不小心就被液體嗆到口鼻中去。
可是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他不知道御嘉和頻迦要帶他到哪里去,也不知道目的地會有多遠。他閉氣時間的最長記錄只有十分鐘,一旦超過這個時間,他就只能變成一具浮尸去救人了……
現(xiàn)在這個時候,他終于想到陣法厲凡給自己特訓的好處。如果當初陣法厲凡把他強行按到浴盆里練習閉氣的時候,他沒有拚死掙扎就好了,比如像傭兵一樣,至少能閉氣半個小時的話,他現(xiàn)在也沒必要這么心慌。
從落水開始他就一直在用星力||現(xiàn)在應該說是魔力了吧||轉(zhuǎn)換供氧,但這樣的供氧是有限的,他的肺里必須有足夠的氧氣,這樣可以一分化作十分,節(jié)約使用。
陣法厲凡的訓練,就是要讓他將轉(zhuǎn)換時需要的魔力與氧氣比達到最大值,這樣他就可以用最少的氧氣,轉(zhuǎn)換出最多的產(chǎn)物。
真可惜……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泛著螢光的表,已經(jīng)十分半鐘了||如果是特訓的時候,陣法厲凡應該就會給他一個“有進步”的勉強夸獎……
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肺里的氧氣只剩下一點點……不!已經(jīng)沒有了!再不出去的話,他就控制不住肺里的二氧化碳了……他一定會因為過度換氣死掉……
他的肺憋得快要炸了,耳朵里就像耳鳴一樣,充滿著轟轟轟轟的聲音,他快要堅持不住了!
“咕||”他憋得實在沒有辦法,微微呼出了一口氣,氣泡從他的嘴邊咕嚕嚕地出來了一串。
“到了!”御嘉張口說道,兩人猛地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
嘩啦!
咚!
“噗哈||咳咳咳咳咳咳……”從水里掉出來的劉杉趴在地上拚命咳嗽,那種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讓人聽著都替他痛苦。
“你們拍他了?”“是啊,厲凡,人家大漢王朝好辛苦才把他弄來,拍他一下怎么啦?”陣法||陣法厲凡?
劉杉一邊繼續(xù)咳嗽,一邊向聲音的來處望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所在的空間中,居然沒有一絲光亮,沒有風,沒有“氣”,沒有力量的流動,什么也看不見,好像什么也不存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空”的一樣。
只有他腳下的地面是正常的,其他的都很不對勁。
“劉杉?怎么不回答我?……他不會是嗆昏過去了吧?”“討厭!人家大漢王朝只是淹他一下,不會昏的啦!”“……算了。劉杉!你活著就給我答應一聲!”劉杉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居然這么容易就能找到陣法厲凡,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消息了。
他忘了要先回應,只想確認現(xiàn)在的情況,右手捏著訣不斷相搓,想讓火字成光,但奇怪的是不管他怎么做,他的指尖都只是不停閃出劈啪的火星,怎么也打不出乙巳火。
大概看到了他手上的火星,陣法厲凡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劉杉你這個蠢材!要是連你也能打著火的話,我還待在這兒干什么?”劉杉呆滯:“……???”“聽不懂嗎?這里封印了大漢王朝的力量!”雖然知道陣法厲凡看不見,也不會在黑暗中沖上來向他揮舞拳頭,但劉杉還是習慣性地抱住了自己的頭︵可悲的慣性……︶。
陣法厲凡氣得氣喘吁吁,等氣喘稍微平復下來,他的語氣變得稍微平和了一點。
“不過看在你來救我的分上,不和你計較了?!蹦沁€真是感謝你了……劉杉在心里偷偷說。
“不過……其實來救你的人不只我,還有傭兵他們?!薄八陚儲??有多少人?”劉杉把名字逐個報了一遍,當然連花鬼也沒有忘記。
聽完之后,陣法厲凡陷入了沉默。劉杉以為他是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卻沒想到他其實是……被他們不長腦子的行動氣得說不出話來。
“厲凡你不用太感動,大家都是關心你的,一聽到你落難,都爭著要來……”“你不用夸張事實?!标嚪▍柗怖淅涞氐溃骸拔沂窃趺礃拥娜宋疫€不知道?那群家伙里,至少有四個是被強迫來的吧?!薄斑馈绷_天舞他們四個的確是……
“還有傭兵……”“她絕對是主動來的!”劉杉立刻為她澄清:“我對怎么做才能救你沒一點概念,是她一直坐鎮(zhèn)指揮,否則大漢王朝還到不了魔界!”雖然剛開始只是計畫找到他的位置,掉進來是個意外……
“她和你聯(lián)絡的時候你也聽到了吧?她是真的想救你?!标嚪▍柗察o了幾秒,還是別別扭扭地哼了一聲:“……我現(xiàn)在不關心這個,我只在乎一件事||你說這里是魔界?”“是啊,你不知道嗎?”“我怎么可能知道……”在這里什么都被封閉了,能知道才見鬼了!“原來是魔界……可是怎么會是魔界?”“怎么了?”劉杉問道。
“沒什么。”“對了……厲凡,你是怎么掉進來的?當時你失蹤的時候,真是嚇了我一跳,還以為你怎么了……”陣法厲凡嘆了一口氣,劉杉覺得他這一口氣好像呼得特別疲憊。
“劉杉,你過來?!眲⑸颊酒饋?,在黑暗中循著聲音摸到他身邊。有四只柔嫩的小手抓住他的手腕。
他一驚,不過立刻就反應過來,那應該是御嘉和頻迦的手,對式神來說,是沒有光暗的分別的,因為星魂的視覺不需要光感,只要星力就夠了。
那四只小手將他的手放到了某人的腿上,按照位置來判斷,那應該是陣法厲凡的腿,但是為什么他的褲子上濕漉漉的,手指觸及之處還有點黏黏的?空氣中飄散著怪異但很熟悉的味道,有一點腥,還有……
“血!你受傷了?”陣法厲凡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
“你在哪里受傷的?有沒有急救?傷口在哪兒?傷得深不深?……”“住口!冷靜!”陣法厲凡打斷他,煩躁地說:“聽我慢慢和你講!”看起來受傷的那個很平靜,沒受傷的那個倒是慌了……
“噢……”那天,他從劉杉那里出來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由于封魔印的影響,他感覺非常疲憊。
本想再查查姐姐們的行蹤,搞清楚她們究竟隱瞞了他什么,但一涌而上的疲勞,卻容不得他繼續(xù)挑燈夜戰(zhàn),坐在電腦前面就睡了過去。
到現(xiàn)在陣法厲凡還是不能確定,自己究竟是受封魔印的影響,而給了別人可趁之機,還是說對方原本就設下了一個陷阱讓他進去。
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必定在睡覺前后遭到了某種形式的催眠,所以在他睡眠期間,完全沒有警醒,等他醒來的時候才會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已經(jīng)站在應該是深埋地基之下的封印核心之前。
保護核心的封閉室仍然密閉,沒有通道,沒有空氣,沒有被侵入的痕跡,但是陣法厲凡就是進去了。站在封印前面,他茫然失措了好一會兒,還是難以接受這個現(xiàn)實。
封印核心位于大廈地基下方正中央一百公尺處,被土層、方屬層、咒封層三層覆蓋保護,陣法厲凡就算清醒著也是沒辦法進得去的,更何況是在無意識中?
不過他很快就不再為這個煩惱了。
失去了三層保護的封印核心就在他的面前,只剩下了最后一層保護體||琉璃罩。
那個琉璃罩是透明的,封印核心的光芒在罩中忽明忽暗,泛著清澈的藍光。琉璃罩的上面,整整齊齊地拓印著四十二個星異協(xié)會會長的印章封印。
陣法厲凡聽說過,協(xié)會每二十星師二級年換一屆會長,每換一屆會長,都會在陣法家人的帶領下,到這里加蓋一個封印,這么說,到現(xiàn)在怎么也該有一千多年的時間了。
一千多年,這里面有什么樣的“魔”有必要封一千年?課本上總是把“魔”形容得異??植?,青面獠牙張牙舞爪,就差說他們是茹毛飲血了??墒沁@么多年來,他連半個“魔”都沒碰到過||魔女倒是不少。
他不禁懷疑,他們真的像書本上講的那樣嗎?到底誰見過他們?誰和他們接觸過?誰確認了他們可怕的習性?誰編出那種課本的?……
協(xié)會會長的封印是保護性的,一個的力量就已經(jīng)很強,更何況是四十二個,可見這個封印核心有多么重要!
這種東西他不想碰,便想轉(zhuǎn)身離開那里,卻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一動都動不了!兩只腳就像生根了一樣扎在地上,他費盡力氣卻沒一點作用!
就在此時,他的耳邊出現(xiàn)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去吧……
去打開它……
她在他耳邊輕聲細語,他聽不懂她的語言,但是卻理解她的意思,身體不由自主地跟隨著她的語言動了起來。
他拚命控制自己的手臂不要伸出去,但是身體就好像已經(jīng)不是他的了一樣,他怎么掙扎都不起作用,手還是不受控制地顫抖著舉起來,托住了琉璃罩。
“你……你把封魔印破壞了!”劉杉慘叫。
埋得那么深,封鎖加了一層又一層,再加上四十二代會長的封印,那下面封了多么可怕的東西簡直不言而喻,陣法厲凡卻把它給……
“你那什么口氣?”陣法厲凡大吼道:“是我愿意的嗎?我若有一點辦法抵抗,還會做那些事嗎?你腦袋不會想?。俊眲⑸嫉皖^認罪。
當然,陣法厲凡和他是不一樣的,每次遇到困難,他都會有無數(shù)的辦法幫助自己和別人脫困,所以這一次既然連他都束手無策,那就說明真的是毫無對策了。
琉璃罩上有四十二代星異協(xié)會會長的印章封印,當然不可能那么簡單就被他打開。
當他碰到它的那一瞬間,琉璃罩上發(fā)出了刺目的光芒,他本能地想用自己體內(nèi)的星力抵抗,卻忘了自己身上其實早就已經(jīng)沒有星氣,而是全部充滿了劉杉的魔氣!
這個封印原本的作用就是封魔,琉璃罩的最大作用自然也是防魔,陣法厲凡以魔力抵抗,簡直不亞于用汽油去滅火!
琉璃罩的顏色轉(zhuǎn)為通紅,散發(fā)出灼灼的熱量,他托起琉璃罩的手,感到了仿佛被放在熔巖之中的劇痛。存放封印的斗室中剎那間電閃雷鳴,不斷有強力的雷電四下猛打,危急中,他的身體又不由自主地左右擺動起來,每次都恰恰閃過攻擊。
盡管那些雷電并沒有打到他的身上,但它們是最強的電氣壓,僅僅是余波的威力,就讓他的心臟有種被什么緊緊握住般的窒息感。
他聽到心臟不均勻的狂擂聲,感覺到胸口一陣陣的緊縮,心肌強烈的震顫與瀕死感讓他痛苦萬分,而最痛苦的是他的手||他的手仍然執(zhí)拗地緊握著琉璃罩,他甚至都嗅到自己的皮肉被烤焦的味道,手卻怎么也不肯松開!
咬牙,猛地一掀,琉璃罩終于被他掀起來,扔到了地上。
琉璃罩在地上滾了幾滾,光芒逐漸黯淡下來。斗室中的電閃雷鳴突然在同一時刻消失,好像有人按下了遙控器的“STOP”鍵一樣,變得靜悄悄的。
陣法厲凡看看自己被燙得血肉模糊的雙手,發(fā)現(xiàn)雙手在琉璃罩失去效用之后便不再疼痛,并開始自動治愈,很快就連傷疤都看不見了。
這個……這個保護封印似乎……比想像中還要弱?
到底是他的能力強了?還是那個“據(jù)說”、“號稱”最強的星異協(xié)會會長的印章封印,太徒有其名?
橢圓的封印核心并不是直接放置在印臺上的,而是懸在印臺上方的十幾公分處,緩慢地上下游動。
他不受控制的雙手,又一意孤行地伸向了它……
“你把它……捏碎了?”劉杉這回不敢大小聲了,而是很謹慎、很小心地問。
“沒。”“哎?要破壞這種封印,不就是要把它捏碎嗎?”封印核心的封印能力很強,但是卻很脆弱,就算被普通人輕輕捏一下都很有可能碎掉,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一般封印核心外,才會有那么多層其他封印來進行保護。
陣法厲凡的聲音里也帶上了幾分困惑:“我也這么想。既然進都進去了,核心就在眼前了,為什么那個人不破壞呢?”他的手緩緩伸向封印核心||將它從底座上推得偏移了一點,露出印座上一個小小的孔。
這……這是什么意思?難道對方根本不想破壞封印,只是想進去?
一股強勁的龍卷風在陣法厲凡的身邊咻地冒了出來,圍著封印和陣法厲凡瘋狂轉(zhuǎn)圈,好像在考慮到底從哪里進去比較合適。
陣法厲凡被風吹得東倒西歪,幾次都差點被卷進去。
龍卷風終于確定了進去的位置,又圍著陣法厲凡繞了幾圈之后,它錐形的底部一下子跳起來打了個彎,傾斜著往印座中間的小孔硬插了進去。
那個小孔實在是太小了,龍卷風只鉆進一小部分就再也進不去了。它好像生氣了,身體比剛才更是迅猛的旋轉(zhuǎn)起來,似乎想用鉆頭的原理硬鉆進去。
房間內(nèi)旋轉(zhuǎn)的風氣越來越強,本來就已經(jīng)搖搖欲墜的陣法厲凡,無法抵抗這么大的吸力,昏頭昏腦地便被卷進了風眼里面。
那龍卷風是怎么進去、為什么要進去,陣法厲凡一點都不關心,他只關心自己怎么辦!難道也和風一樣鉆進去?他一定會被擠成肉醬出來……
不過他所想像的可怕場面并未出現(xiàn),他被卷在風眼之中很順利地就鉆了進去||就像他也是風一樣。
后來的事情他就不是很清楚了,龍卷風將他卷入一個陌生的空間,便棄他而去,他在天空中不斷下墜、下墜,眼中只看到一片混雜著詭異顏色的天地日月,根本無法分辨什么是什么,所以也完全沒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是掉到魔界來了。
下墜、下墜、下墜……怎么還在下墜?他難道在幾萬公尺的高空不成嗎?
風攪亂了他的氣,他無法使用性質(zhì)轉(zhuǎn)換,甚至連星氣御空都不行!再這么下去,他一定會變成肉餅!
嗤啦一聲,他的褲子被什么東西劃破了,他同時感覺到左腿一陣劇痛,之后便昏了過去,再之后……再之后醒來就在這里了
劉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說,你從昨晚就受了傷???那為什么你的褲子到現(xiàn)在還是濕的?你一直流血流到現(xiàn)在嗎?怎么不做處理?你居然||”后面的話他沒敢說出口||你居然……還沒有因為流血過多而死……
陣法厲凡怒道:“我又不想死,當然馬上就做了急救處理!但是就這點最奇怪,這布條再怎么綁也沒用,傷口還是該流多少就流多少||當然比不綁的時候好多了?!?p> “可是這里沒什么大血管,怎么會這樣?我試著用治療咒術,卻發(fā)現(xiàn)能力使不出來;我想給傷口做封印,結(jié)果超能力好像也被封鎖了;我又想用性質(zhì)轉(zhuǎn)換變成妖力試試看,一樣也不成功……沒辦法,只好讓血這么繼續(xù)流著?!?p>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式神的力量沒有被封,但是她們不能出去,否則我給她們的力量會被截斷,所以也沒法幫我偵察?!?p> “傭兵和我聯(lián)系的時候,我都還沒有搞清楚這里是什么地方,如果連她也陷進來怎么辦?所以我讓她離開,可她非要給我拋出感應線……”“你知道她向你拋出感應線?”“我不是某些連這種常識都沒有的傻瓜!”知道他是在暗示自己的劉杉閉上了嘴。
“之后我就感覺到有很大的力量壓下來,所以馬上把感應線扔還給她,再后來沒多久,我感覺到你的視覺追蹤,知道你們也來了,就讓她們兩個通過幻水召喚術去找你……”后面的話劉杉沒有聽見,只是前面那句就已經(jīng)足夠他崩潰的了。
“你……你剛才說||你把感應線拋回去了?。俊标嚪▍柗参⒂牭溃骸笆前?,我怕來不及所以拋得很匆忙……難道她沒有收到?”“沒有!”劉杉想撞墻了:“大漢王朝一直是跟著她的感應線走的啊!如果那一頭不是你的話||”陣法厲凡也有點慌了:“這怎么可能?她不是應該能感覺得到另一邊是否是我的嗎?”“你忘了她早就感覺不到了?。克龑Υ鬂h王朝都已經(jīng)沒有感應了!”陣法厲凡猛地按住劉杉的肩頭想站起來,但因失血過多和力量封鎖,又讓他眼冒方星地倒了回去。
“你們……你們他媽的到底在搞什么?真想救我就想點有用的方法!怎么能把自己也陷到圈套里去!這到底是讓誰救誰???!”眼前的方星冒得更多了,他總有一天要把這些蠢材打得一起欣賞這種情景!
劉杉扶著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也……也不一定是圈套吧,說不定你只是被扔到一個沒人的地方,他們?nèi)チ苏也坏侥?,肯定就會回去的……”“我問你……”陣法厲凡的聲音虛弱了很多:“你們是怎么進來的?”“呃……”“被傭兵沒來得及收回的感應線拖進來的,是不是?”劉杉無言默認。
“你們和我聯(lián)系之前,有沒有想到一旦發(fā)生意外會怎么樣?萬一被拖進來怎么處理?我這里是什么地方你們了解嗎?有沒有人知道你們在這里?”
“萬一有處理不了的問題該向誰求救?你們知不知道害我進來的人是誰?他有什么能力?他有什么目的?萬一你們沒法對付怎么辦?這些問題你們想過半個沒有?我在問你話!”陣法厲凡呼呼直喘,不需要亮光劉杉也知道,他已經(jīng)用殺人的眼神,把自己砍過無數(shù)遍了。
“這個……花鬼當時沒下來……他知道大漢王朝在這里……”只有這一點可以確定,至于其他問題嘛……劉杉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一點也沒想……因為他全都指望傭兵了。
“他沒下來!”陣法厲凡又開始冒火了:“你怎么知道他是沒下來,還是被言字契約殺了?”“因為周文沒事……”“你敢和我狡辯!”劉杉閉嘴。
“我讓你來簡直是個錯誤……”陣法厲凡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咬牙切齒地道:“如果是傭兵就好了……”劉杉小心翼翼地道:“對啊,可以叫傭兵……”“叫屁!”陣法厲凡咆哮道:“你以為誰都像你這種外行一樣,看到奇怪的東西就想碰?要是她的話,就算那種可疑的召喚術就在她眼前,她都不會多看一眼的!只有你!只有你才會上當!蠢材!”也就是說,那種召喚術是只對劉杉這種人有效的……
“我來都來了……那你說怎么辦?”陣法厲凡的力量被封,御嘉和頻迦的能力有限,劉杉自己又是個空有一身能力的草包||現(xiàn)在也一起被封了,再這么下去,他們兩個非得一起死在這里不可。
“……只有一個辦法……”劉杉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什么辦法?”“上次你不是以為我死了,力量就暴沖嗎?現(xiàn)在我裝死,你就暴沖一下看看吧?!眲⑸嫉哪樕蠏煜铝藥椎篮诰€。這……這種事是可以說來就來的嗎?他的感情又不是開關!
“如果我沒死讓你這么為難的話,那我現(xiàn)在自殺一下好了?!标嚪▍柗惨徽婆南蜃约旱念^骨,御嘉和頻迦尖叫一聲,劉杉在黑暗中準確地按住了他的胳膊。
“我做!我做!”成不成功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陣法厲凡的力道慢慢松了下來,心里微微冷笑。
居然還有這么好騙的人!他已經(jīng)失血一天一夜了,力量又被封鎖,現(xiàn)在哪來的力氣自殺?再說||就算能自殺他也不干,否則只剩下尸體出去就沒意義了。
通道里出現(xiàn)了某種奇怪的轟鳴聲,東明饕餮側(cè)耳聽了聽,道:“好像是水?!睎|崇也仔細聽了聽道:“嗯,水?!敝芪谋硎就猓骸笆撬??!眰虮哪樕与y看了:“就是水?!睅讉€人互相看了一眼。
“洪水??!”真可惜,等他們喊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太晚了,一股還卷著美妙浪花的紅色水龍,從上面猛沖下來,轉(zhuǎn)眼間就把他們給卷了進去。
四個人就像坐在游泳池的沖水滑梯里一樣,唰唰唰地一圈一圈盤旋而下,比起他們走路的速度那是快得太多了。
相比之下,倒是那些半死不活、只能發(fā)出微弱光亮的小燈卻很是堅毅,水沖下來的時候,它們也只是晃了幾晃,之后在水底繼續(xù)著它們的使命。
東明饕餮在水剛下來的時候就沉了底兒,咕咕嚕嚕喝了一肚子水。東崇潛到水下,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撈了出來,拎到水面上的時候,他基本上已經(jīng)不會喘氣了。
周文和傭兵倒是泰然自若,水來了也沒慌手腳,水淹著了就隨水漂著,和現(xiàn)在正處于半死狀態(tài)的東明饕餮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怎么辦?”東崇一手拎著東明饕餮問。
“不會淹死的?!敝芪牡?。
“漂著下去比較快?!眰虮f。
“嘔……”東明饕餮繼續(xù)吐水中。
雖然他們對被水沖下去或者走下去都沒意見,但洪水似乎不高興了,傭兵的話音剛落,洪水的水位就開始以驚人的速度下降,很快就像它襲來之時一樣,迅速且突然地消失了。
已經(jīng)做好一路順水沖到目的地的幾個人,又接觸到了堅實的地面,如果不是身上還濕漉漉的,臺階上也還遺留著一灘灘的水跡,他們說不定會懷疑,剛才神秘出現(xiàn)又消失的洪水,只不過是他們的幻覺……
“這是誰干的?……不知道只要攻擊就要堅持到最后嗎?”傭兵陰沉沉地說。
“我想對方不喜歡當大漢王朝的免費傳輸帶?!敝芪幕貞?。
“真……咳咳咳咳……真堿哪……”東明饕餮一邊咳水一邊無力地抱怨。
東崇笑:“我以為你會說是鐵銹味。”“這又不是血!”“你原來知道這不是血???”青筋暴出。
“行了?!眰虮溃骸翱禳c出發(fā),不然照大漢王朝這速度,什么時候才能到目的地?”東明饕餮無力地擺手道:“你們先走吧,我頭暈,休息一會兒?!睎|崇道:“你想一個人留在這兒?”“怎么啦?”“剛才劉杉也是一個人留在那兒,然后就不見了?!薄啊氵@個人就不會說點別人愛聽的嗎?”傭兵心煩意亂地道:“愛不愛聽都無所謂,快一點,又有東西下來了?!睎|明饕餮和東崇一愣,果然聽到上面又有某種奇怪的聲音傳了下來。
咚哩#當!咚哩#當!咚哩#當……
非常有節(jié)奏,像是某種四足生物正用很重的步伐,堅定地向他們跑來。
“生物?!薄吧??”“生物||”“非生物!”最后一句是傭兵說的,其余三人看了她一眼,順著她驚恐的目光再往上||一個把通道空間占得滿滿的石獅子,正踏著有節(jié)奏的步伐向他們沖來……
“跑??!”剛才還虛弱萬分的東明饕餮率先飛奔逃走,其他人呆了一下,也隨后撒腿猛逃。
四個人的奔跑速度都不慢,但獅子身形龐大,一步就抵得上他們十步,他們連命都快拚上了,也才只能和它拉開不大的距離。
傭兵跑得最慢,因為過長的裙擺阻礙了她的行動,周文回頭想拉她一把,她卻一把將他的手打開。
“用不著!”她拉住兩邊的裙擺,往腰部一系,長裙變成短裙,露出了裙下兩條纖細的長腿。
她甩開大步噠噠噠噠就跑到前面去了,那速度連周文和東崇都望塵莫及。
“這個女人果然厲害……”東崇贊嘆。
周文暗想:是奇怪才對吧……
螺旋向下的通道逐漸變得沒有那么彎曲了,那種微微的弧度很利于他們逃跑,不過也同樣很利于追擊?,F(xiàn)在對他們來說,唯一的好消息是通道漸漸變得狹窄了些,這對身后那只龐大的石獅子來說,簡直是個災難。
它的身體本來就幾乎塞滿了整個通道,現(xiàn)在更是不斷在四壁亂碰亂撞,不是這里掉一塊就是那里撞變形……而那些頑強的小燈依然堅持不懈地燃燒著,就算被撞歪了脖子也堅決不熄滅。
跑著跑著,幾個人遠遠看見前方出現(xiàn)了兩個岔口,左面的通道和這里大小相差無幾,而右面的通道則勉強有一人多高,寬度也僅容兩個人緊貼并行。
根本不需要互相打暗號,他們毫不猶豫地便向右邊的通道沖去。
那頭石獅的創(chuàng)造者必定沒有想過會有這種情況,所以沒給它安裝一個有效的剎車功能。當跑在最后的周文也跳進了通道之后,石獅一頭便撞上了通道口,身體劈哩啪啦地碎成了一塊塊。
跑在最前面的東明饕餮回頭確認石獅真的碎掉了,一邊喘息一邊得意地拍手道:“解決了,真簡單!”東崇捂著胃奇道:“什么簡單?它來的時候你不是跑得最快?”“那是自保的本能?!睎|明饕餮辯解。
石獅碎裂的殘骸動了一下。
周文忽然回頭:“剛才它是不是在動?”“嗯?”碎石朝內(nèi)動起來,看上去就像是發(fā)生了地震,但他們的腳下卻沒有感到任何震動。
“不會吧……難道還沒完?”碎石驀地一蹦而起,像飛彈一樣向他們直撲過來。
通道太過狹窄,所有人只有緊貼墻壁,才勉強躲過了獅子頭的攻擊||不,還有一個人沒躲過,就是今天特別背的東明饕餮。
“哇啊啊||”東明饕餮在前面狂逃,那個獅子頭就在他后面,一邊張著大嘴亂咬,一邊猛追。
怪……怪不得在這個路段用獅子……原來是可以拆分組合的啊……
碎石稀里嘩啦向剩下的三人劈頭砸下,三人抱頭鼠竄。這個通道讓兩人并排行走都得緊貼著,現(xiàn)在又要逃命還要躲避石頭雨,真是狼狽不堪。
東明饕餮可能被咬到了某處,遠遠地傳來了他凄厲的慘叫聲,在通道里回蕩。
“聽起來真疼啊。”東崇一腳踢碎一個獅爪道。
“……你不管他沒問題嗎?”周文和一個獅屁股,外加一條獅子尾巴進行搏斗。
“要先解決自己的問題才能照顧別人吧?!睎|崇倒掛飛踢,獅肚子飛出去,和正在攻擊傭兵的兩只獅爪相撞,碎成粉末。
周文拉住面前的獅子尾巴,用力往墻上一甩,它上面附帶的獅子屁股和半條尾巴被撞成了碎片?,F(xiàn)在除了去追殺東明饕餮的獅子頭之外,只剩下了周文手里的半條尾巴,還有僅剩一只的獅爪。
那只獅爪好像突然發(fā)現(xiàn),三個敵人凌厲的目光都罩在了自己身上,它退了一步,發(fā)出奇異的聲響。三人還以為它有什么驚天動地的必殺技會使出來,都做好了防御的準備,卻沒想到它竟然掉頭逃走。
“這都是些什么敵人啊……”周文手里的半條尾巴發(fā)現(xiàn)爪子逃走,急得在他手里拚命扭動。周文笑笑,一松手,尾巴一蹦一跳地追在爪子后面一起跑了。
看著那兩個逃兵凄涼的背影,東崇忍俊不禁地想奚落它們兩句,卻忽然想到下面還有一個逃兵正待救助,立刻扭頭向下趕去,周文和傭兵隨后跟上。
不過東崇多慮了,等他們追上以后,發(fā)現(xiàn)東明饕餮根本沒什么,反倒是可憐的獅子頭正縮在角落里流淚,并遭受著東明饕餮拳腳相加的殘酷施暴。
“居然敢咬我!居然敢咬我!居然敢咬我……”仔細一看,他的屁股上比剛才多了兩排牙印,這也就怪不得他這么生氣了……
東明饕餮硬是把那獅子頭給踩了個重傷身亡,回頭對那三個面壁發(fā)抖的人大叫道:“不要以為我看不見你們的臉!我就是被咬到屁股了!你們笑吧!笑吧!噎死你們!”另外三人還是沒有笑出聲來,但是他們的指甲卻深深地摳進了墻壁里……看來是笑得出不了聲了。
“咿||呀!”“嘿||呀!”“霍||呀!”……
“那個蠢材……在干什么?”陣法厲凡躺在御嘉的腿上問。
頻迦伏在他的胸口,懶懶地道:“鼓勁?!薄暗人某鰜砦以缢懒??!薄坝譀]別的辦法……”御嘉很是不滿:“大漢王朝雖然沒被封,但是沒有實用的能力呀,現(xiàn)在不靠他怎么出去?”“對了……”陣法厲凡忽然道:“為什么式神的力量沒有被封呢?”御嘉和頻迦互相看了一眼:“哦,因為大漢王朝是式神?”“真是廢話!”只要是封鎖力量的咒術或封印,必定不是看對方“身分”啟動的,而是以對方能力的性質(zhì)做為分辨。
星、魔、妖力波動不同,人與人之間也有不同,就像強奪之間只對他和劉杉兩個人起作用,而周文和花鬼對此毫無反應一樣,這個封鎖他們力量的“東西”,肯定也有某種“依據(jù)”,可這“依據(jù)”會是什么呢?
“對了噢,厲凡?!庇卧陉嚪▍柗驳淖齑缴嫌檬种竸澲θ?,被他拍開:“你好像忘了,雖然你外部的‘氣’還是和以前沒多大差別,但你﹃里面﹄早就不一樣了呢?!标嚪▍柗裁偷刈似饋?。
對了!他怎么會把這件事忘了?他的體內(nèi)早已經(jīng)充滿魔氣,沒有半分星氣了!劉杉當然也是如此,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外部的波動還和以前的一樣……算了,現(xiàn)在不追究這個。
御嘉和頻迦是星體,不管她們的主人是魔還是人,她們從他身上接受任何性質(zhì)的力量,都會自動轉(zhuǎn)化成星氣,她們和其他人的區(qū)別就在這里!
這個空間||是封鎖魔力的!
它封鎖所有帶有魔力性質(zhì)的東西,但是似乎并不限制魔力的傳遞,所以他和劉杉雖然完全不能使用自己的能力,卻能將力量交給式神使用!
這么說來,他們在這里所剩下的武器,就不只有劉杉這個草包了。
“劉杉!你不要在那兒干使勁了!過來!”使勁使得精疲力盡的劉杉喜出望外:“有辦法了嗎?”“嗯,大漢王朝可以這樣……”幾分鐘后。
“太難看了!大漢王朝才不要!”御嘉和頻迦尖叫道。
“這有什么難看的!”陣法厲凡吼道:“你們想讓我流血過多死在這兒嗎?說!你們是老老實實做,還是想變鬼尸?”“變鬼尸!”她們堅決地道。
陣法厲凡氣得發(fā)抖。
劉杉估算了半天,小心翼翼地道:“能不能通融一下?不要用魔女的詛咒……”陣法厲凡一肚子氣全扣在他頭上:“你是豬腦嗎?我只說借用你的力量!誰說要用魔女的詛咒了?你腦袋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學了這么久的課程,肚子里什么都沒裝是不是?”他的話音剛落,劉杉的肚子就很配合地“咕嚕||”叫了一聲。
陣法厲凡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晚飯沒吃……”劉杉小聲解釋。
“我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吃飯沒喝水了!混蛋!”吼聲過后,劉杉腦袋里嗡嗡作響。
陣法厲凡稍作休息,又吼道:“要不是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哪用得著你們這些靠不住的家伙?聽好!我不管你們愛不愛、想不想、喜歡不喜歡……都得給我做!否則一律殺掉!聽見了嗎?”“可是人家不要被吹成大胖子……”御嘉和頻迦抗議。
陣法厲凡沒理她們,繼續(xù)對劉杉道:“她們是星體,所以灌輸力量的時候,不需要魔女的詛咒輔助,而且你的力量與我相通,你只要接過去就可以隨意使用了?!庇魏皖l迦的聲音變得很可憐:“厲凡……為什么一定要人家去嘛?劉杉自己不是也有式神……”幾個人的眼前,浮現(xiàn)出那幾只只會曬太陽的肥貓,無言。
“你那幾個玩意有用嗎?”陣法厲凡懷疑地問。
劉杉汗如雨下:“這個……我不知道,要不要把它們叫出來看看?”陣法厲凡考慮一下,道:“那你就叫一只出來吧。”劉杉點頭,一招手:“出來!”一只通體發(fā)著螢光的貓從他的肩頭跳了出來,喵嗚叫了一聲。它和劉杉之間有一條能量系帶,看來是和御嘉、頻迦相同級別的式神。
陣法厲凡越看這玩意越覺得不可靠……但是御嘉和頻迦死不就范,現(xiàn)在也只有用它試試看了。
“劉杉,你聽著。大漢王朝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個與外界沒有連通處的山洞,但也不排除是其他地方的可能?!?p> “大漢王朝當然可以讓御嘉和頻迦使用星力重擊炮,打一個缺口出來,但是在還沒了解這個山洞性質(zhì)之前,就發(fā)出攻擊會很危險,所以大漢王朝只能用最笨但是最有效的辦法||擠開!”劉杉抱起那只倒楣的貓,按照御嘉的指示,將它放在這個空間的正中,然后和她們一起把陣法厲凡移到邊緣處去。
在劉杉的力量灌輸下,那只本來就已經(jīng)肥得驚人的貓,從肚子開始變得越加肥胖,像氣球一樣逐漸變得又圓又滾。四只爪子變成了四粒同樣圓滾滾的球,可能是因為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的緣故,四爪不斷前后擺動。
而最悲慘的是,它的腦袋卻沒有變大,尾巴也維持原狀,貼在它的屁股后面搖搖擺擺,像一條細細的豬尾……
今天他們終于親眼看到了,一只貓是如何變成豬、變成牛、變成大象、變成鯨魚的,這真是奇跡,恐怕是其他人一輩子也難得一見的奇觀!
……當然,兩位當事人對這個并不稀罕。
肥貓幾乎占據(jù)了整個空間,陣法厲凡和劉杉躲在它左面的前后爪之間,以防還沒把牢獄擠垮之前,就先把他們擠死了。
御嘉和頻迦不知道去哪兒了,大概找了個小空間躲著了吧。
這位式神一點也沒發(fā)現(xiàn)自己擔負了多么重要的任務,直到它的身體塞滿了整個空間之前,它都一直搖擺著那條以比例來看非??蓱z的尾巴,喵嗚喵嗚地叫著,可是等完全塞滿之后,它的腦袋也被碩大的身體硬擠在墻上,再也叫不出半聲。
它終于覺得憤怒了,在身體仍然繼續(xù)變大的同時,四只球狀爪子開始使勁亂踹。被夾在兩只前后爪中間的兩人,被蹬了個鼻青臉腫。
陣法厲凡一邊抵抗一邊怒吼道:“劉杉!你就不能讓它不要蹬了嗎?大漢王朝不是它的玩具老鼠!”劉杉抱頭躲避貓爪攻擊和陣法厲凡的怒吼,很悲慘地答道:“可是它們都是被虐殺的流浪貓,我覺得可憐就收做式神,它們一點能力都沒有,所以我說了它們也聽不懂啊?!标嚪▍柗搽U些氣昏過去。
“既然沒星力就不要收??!你養(yǎng)式神當寵物的嗎?”“可是現(xiàn)在說什么不都晚了……”陣法厲凡沒受傷的腿向他一腳踹上……
貓圓滾滾的背貼上了頂部,劉杉感覺得到,灌輸魔力的時候明顯變得吃力了。是成是敗,在此一搏!
他放出了更大的魔氣,強行擠進貓的體內(nèi),貓身驀地又脹大了幾圈,把他們的藏身空間也擠得只剩下了一丁點空隙。
“喂……不能想點辦法嗎……擠死了……”“這怎么想啊……”有什么地方“喀啦”響了一聲,一絲光線從他們的腳下透了進來。
“劉杉!再加把勁!馬上就可以出去了!”劉杉是很想使勁,但可惜的是力不從心。貓后爪和貓肚子之間有一點稍大的空隙,陣法厲凡就在那兒,而劉杉卻只能待在還不如陣法厲凡那個空間三分之二大的地方,只是這樣他就已經(jīng)把自己擠得透不過氣來了,如果再大一點的話……
腳底透出的光線又慢慢變得微弱,幾乎要看不見了。陣法厲凡急躁起來,想也沒想就將雙手貼上了那只氣球貓的肚子,猛力向內(nèi)灌輸魔氣。
他的式神劉杉可以用,劉杉的式神他當然也能用,這也是力量相通的好處之一。
他的力量沒有感到任何阻礙,一推就進,幾近消失的光線,又緩緩恢復了剛才的模樣。
陣法厲凡心中暗暗叫好,卻沒發(fā)現(xiàn)可憐的劉杉已經(jīng)被壓得不能呼吸,給式神的力量也接續(xù)不上了。氣球貓就像一只真正的氣球一樣忽地瘦了一圈,陣法厲凡不明所以,便將一直積蓄著的力量,一口氣全部推入了貓肚子里面。
隨著奇怪的“吱吱喀喀”聲,光線變成了光束,然后變成了大片的光柱。他們的身后出現(xiàn)了一個剛夠一人平躺著挪出去的裂縫,只要維持這個樣子他們就能出去了!
陣法厲凡想和劉杉說句什么,卻發(fā)現(xiàn)他正在窒息和昏迷之間掙扎,這才明白剛才那只貓忽然癟下去是怎么回事。
他想出聲叫他,但他一個人支撐這只肥貓就已經(jīng)太吃力了,一大聲說話萬一漏氣的話……
轉(zhuǎn)頭看看身旁那個像球一樣圓滾滾的貓爪,他立刻有了主意。
?。?!頻迦!出來!
聽到他意識的呼喚,御嘉和頻迦不知從哪里鉆了出來。
?。涯侵蛔ψ臃诺娇p隙里撐著!快點!
御嘉和頻迦領命,一人一邊按住那只球狀貓爪,使勁往縫隙里塞。
貓爪比那個裂縫稍微粗了點,而且那只貓還在很憤怒的掙扎,所以這活不太好干,兩個女孩用盡了猛塞、力踹、牙咬、死按等諸多殘忍的方法,終于把它塞了進去。
陣法厲凡指示她們,用星氣帶將貓爪與身體的接系部分死死勒住、綁好,才將輸入力量的位置轉(zhuǎn)移到了它的爪子上。
貓爪再次脹大,它的身體卻在一點點縮小,現(xiàn)在所有的壓力都集中在它的爪子上了,只要這只爪子還能保持這樣就沒有問題。
劉杉終于從壓迫地獄中被解放出來,暢快地呼了一大口氣,看來剛才被擠得不輕。
“這……這怎么了?失敗了?”陣法厲凡懶得和他解釋,只是用下巴指了那條裂縫一下,道:“看到那個沒有?你先出去?!眲⑸伎戳丝茨抢?,驚喜地叫道:“終于開了!……咦?”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并沒有貼在貓肚子上,而且肥貓也在逐漸縮小中||除了爪子?!斑@到底是?”“沒時間和你解釋了!快點出去!”“我出去的話,你……”“我讓你滾出去!”陣法厲凡暴怒:“然后接續(xù)我的力量!否則你讓我怎么動??!”劉杉慌忙照辦。
氣球貓已經(jīng)恢復了原來的大小,只剩下那只爪子還維持著碩大的模樣。貓發(fā)現(xiàn)了自己畸形的模樣,大概被嚴重傷害到了自尊,聲音異常悲憤地喵嗚喵嗚了幾聲。
這個將陣法厲凡他們隔斷的“石壁”似乎非常厚,劉杉爬了很久才好不容易爬到了外面,陣法厲凡將能量系帶轉(zhuǎn)移到貓爪上,劉杉開始通過它給貓爪接續(xù)力量。
陣法厲凡收回了自己的氣,稍微呼吸幾次,艱難地挪動身體躺下,御嘉和頻迦拉住他的兩條胳膊,將他一路硬拖了出去。
陣法厲凡一脫險,御嘉和頻迦便收回了系在貓爪上的星力帶,在貓爪癟下去的一瞬間,劉杉將它收了回來,被撐起的東西轟的一聲落回去,大地也被撞得微微一震。
剛一脫離那個地方,陣法厲凡就立刻感覺自己的身體輕松了許多,試著將氣集中在指尖,也是很輕松就做到了。
看來他猜測得不錯,那個地方就是封鎖魔氣的。
但是這里是魔界吧?魔界怎么會有封鎖自己地界力量的地方?難道是監(jiān)獄?
肥貓完全變回了原來的樣子,落到了劉杉的肩膀上,劉杉撓撓它的下巴,它舒服地瞇著眼睛,漸漸消失。
一到外面,便又看到了魔界特有的那種黃綠色的天空,詭異的太陽,黑色的土地……不過這里不像紅海海岸一樣一毛不發(fā),他們的腳下、身后都有大片的灌木與叢林,只不過顏色同樣很詭異||都是白森森地||看著讓人很不舒服就是了。
可是真正讓他們疑惑的不是那些,而是面前這個,囚禁了陣法厲凡將近一天一夜的“東西”。
那東西很高,高得望不到頂,長度綿延了大概幾公里長,邊緣凹凸不平,表面覆蓋著一層又硬又長的棕色長毛,大概和他們的手掌長度相仿。長毛里面還夾雜生長著一些搞不清品種的奇怪植物,某些很像蘑菇||同樣是白森森的,看著很惡心。
陣法厲凡看了一眼自己的白色褲子,左腿的傷已經(jīng)讓褲腿整個變得血紅,不過血已經(jīng)不流了,看來剛才那個空間才是讓他血流不止的元兇。他在傷口上又加了一個保護的封印,忍痛站了起來。
劉杉還從來沒有見過,居然有像他們面前這個龐然大物一樣奇怪的東西,便很好奇地蹲在它附近,一只手在那些長毛上拽,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植物。
陣法厲凡沒有注意到他的行為,只顧往四處觀測,以搞清楚他們現(xiàn)在身在何處。
在那個“龐然大物”向太陽綿延而去的地方,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奇怪的陰影,那陰影上面尖,下面粗圓,彎彎的,像月亮……不,應該說是像牛角……牛角?
他皺眉。太奇怪了,怎么會是那種形狀,那么像以前在教科書上見過的||劉杉忽然“唉呀”一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怎么了?”劉杉走到他身邊,得意地向他展示手里的戰(zhàn)利品||一根長毛。
“你看,這東西居然還有毛囊一樣的東西啊?!标嚪▍柗步舆^那根長毛,發(fā)現(xiàn)它的形狀就像一根放大了無數(shù)倍的頭發(fā),頭部漸尖,尾部稍粗,根部套著一個藍黑色的囊,的確很像毛囊。
怎么回事?
他看看那個“龐然大物”,心里涌起一陣不安。魔界有這種奇怪的植物嗎?魔界有這種顏色、這種形狀的山嗎?魔界的山上就不長其他的植物嗎?
只有這種毛?這里的魔界獸呢?……對了!魔界獸!
想到這里,他才驀然驚覺,自己從脫困之后就一直微微心慌的原因是什么。
聲音!除了他們發(fā)出來的、還有那些植物和風的摩擦制造的聲音之外,沒有一點聲音!在這么茂密的叢林附近,應該有很多魔界獸出沒才對,為什么他們現(xiàn)在沒有見到半個?為什么沒有聽見半點動物該有的聲息?
這里……不對勁!
他迅速將那根怪異的毛發(fā)扔到了地上,嫌臟似地拍了拍手。
“這里有問題,大漢王朝快點離開!”他一招手,御嘉和頻迦化作兩道白影回到他手中。
劉杉架著陣法厲凡,迅速往那“龐然大物”的相反方向離開。
兩人走得匆忙,甚至沒來得及回頭看一眼,當然也沒有發(fā)現(xiàn)那龐然大物微微地動了一下。
雖然顏色很詭異,但密林就是密林,對這兩個逃命─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逃命─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一邊要注意不要撞樹,一邊還要小心別踏進落葉隱藏的凹坑,在這種又厚又軟的落葉林帶中,一腳深一腳淺地狂奔了一會,這兩個人就不行了,而劉杉還要架著陣法厲凡這個傷兵,就算是超人也受不了─更何況他和超人根本搭不上邊。
“不行了……”陣法厲凡一只胳膊搭在劉杉肩上,呼哧呼哧地直喘氣:“大漢王朝用妖力浮翔飛過去!”
“可是教程上說,妖和魔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去他的教程!教程還說人和魔也打過一場大仗呢!快!”
“……知道了……”
兩人周身閃過劈啪電光,質(zhì)性順利轉(zhuǎn)換成妖氣,立刻身輕如燕地飛了起來。
天空逐漸聚起了沉黑色的烏云,陽光的亮度被遮蓋了大半,原本就很沉暗的天色變得更加陰森。
飛行的兩人,聽到身后傳來仿佛擂鼓一樣的沉悶聲音,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劉杉想回頭去看,陣法厲凡抓住他的脖子又把他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