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日間,隨著頻繁出入賈府,也令賈詡完全遭受到猜忌,李傕加派于賈府四周進行監(jiān)視的人手也隨時將實際情況報與車騎將軍府。
賈府內(nèi)。
賈詡忽然微微起身,走至袁耀身前,眼神里仿佛透著絲絲精明緊緊凝視著他,半響才沉聲道:“老夫的確小瞧于你了呀!”
“老夫自詡多年來,都是算計別人的份,卻未料到今日竟栽了小輩的手里?!?p> 他自言的喃喃嘀咕著,語氣也略顯落寞。
對于府外潛藏暗中所監(jiān)視的耳目,以賈詡的精明豈會無法發(fā)現(xiàn)?
但縱然有所察覺,又能如何呢?
如今已是為時已晚,縱然他找到李傕奮力解釋,結(jié)果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賈尚書,此話什么意思,耀不明白?!?p> 只是,袁耀卻擔憂此乃賈詡的詭計,聽罷后也大露驚訝之色,連忙相問著。
“呵呵!”
聞言,賈詡冷笑一番,不由道:“你不愿承認便如此吧,多日來借著拜訪老夫的名義來引起車騎將軍對詡的猜忌、忌憚,此策頗為精妙也?!?p> “沒想到竟還是出自你的謀劃,身為身份尊貴的袁術(shù)長子膽敢深入關(guān)中此龍?zhí)痘⒀ㄐ须x間之策,膽略的確非同一般!”
“詡猜想一下,將詡逼走,還只是袁公子謀劃中的第一步吧?”
賈詡看似喃喃自語,可卻早已看透了袁耀的計劃,這不由令袁耀身形一震,面上依舊裝作若無其事,內(nèi)心卻已是掀起驚天波瀾。
“不愧是賈詡啊,竟然僅憑一些蛛絲馬跡便猜透了我的謀劃,若其醒悟快些,此策豈不是就失效了?”
袁耀暗自嘀咕一番,心下亦是露出忌憚之色。
賈詡此人太神了。
自語半響,賈詡才不由露出一絲苦笑,正視著袁耀道:“袁公子,你贏了?!?p> “如今詡已經(jīng)遭受猜忌,縱然我看破了你的謀劃也無用,現(xiàn)在車騎將軍不僅不會相信我,反之還會無比忌憚我?!?p> “若我不棄官返鄉(xiāng),恐還有性命之憂?!?p> 一言落罷。
袁耀暗暗松了口氣,聽這說辭,賈詡是已下定決心準備辭官遠離長安了。
也似,他的秉性便是立于不敗之地,但凡身家性命遭受到威脅,那么便會暫避鋒芒,絕不會勉強。
先謀己,方才為他人謀。
“先生,今時天色已晚,耀先行告退,改日再行登門拜訪?!?p> 既然此策已經(jīng)見效,袁耀也當即拱手告辭,賈詡本就不是好輕與之人,他也不愿再與之多打交道,主要太費腦細胞……
遙視著袁耀漸行漸遠的背影,賈詡忽是沉吟了一句:“此子年紀尚輕便能有這等城府,看來日后他勢必會大有可為,大展雄圖呀?!?p> 東十一月初。
尚書賈詡以家母病重為緣由向車騎將軍李傕請辭,愿棄官返鄉(xiāng)。
李傕按照慣例自然是表明上假意勸誡一番,但實際上卻恨不得賈詡早日交出官印。
賈詡棄官返鄉(xiāng),奔離長安城。
袁耀謀劃進展初步達成,接下來他逐步開始拜訪朝中諸公卿,甚至是與西涼諸將攀關(guān)系……
這些自然瞞不過李傕耳目。
探聽這些消息后,他除了秘密監(jiān)視袁耀以掌握其行蹤以外,倒也并未采取下一步的行動。
現(xiàn)在賈詡已經(jīng)棄官返鄉(xiāng),他想看看袁耀究竟意欲何為?
實際上,他們各自都很清楚。
袁耀西行入關(guān)的本意就是為了勸說西涼軍出關(guān)寇虐兗、冀二州以左右己方正面戰(zhàn)場的局勢。
但袁耀內(nèi)心盤算得很明白,他若主動相請西涼軍出軍,那勢必會落入下風,李傕等人自然會占得先機,提出部分不合理的要求。
故此,袁耀抵足長安先打探一番局勢后,才大費周章的設(shè)計謀劃,以化被動為主動。
欲要在西京立足,還得結(jié)識諸公卿、士人階層方才是正道。
得罪這些人,董卓就是前車之鑒。
還別說袁耀還打算依靠朝中公卿蠱惑馬騰、韓遂等涼州眾諸侯起兵來犯呢。
太學院。
這段時日袁耀經(jīng)常出沒于此,既然要結(jié)識士人,那這里自然是首選之地。
太學,自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shù)”,聽取董仲舒的建議設(shè)立了太學院,以培養(yǎng)天下士人為己用的學府。
只是,由于東漢定都洛陽,將重心集結(jié)于關(guān)東以后,西京這面的太學是著實漸漸冷清下來。
袁耀命侍從屹立府外等候,自己身席儒袍獨自走進大堂,頓時便迎面撲來陣陣書香古韻的氣息。
一架架案幾陳列擺放著,上面撲著書卷、筆墨以及硯臺。
空氣間還散發(fā)著一陣陣濃濃的墨味。
整個府中約莫應(yīng)該有四五十人左右,各自分成了幾個團體,或聚在一起研究古文書卷的,或舞文弄墨專研著書法的。
甚至還有高談闊論談?wù)撎煜聲r局的……
但袁耀稍微一聽便絲毫沒有興趣……
因為,典型的儒生迂腐之見,毫無見解、亮點可言。
瞧著諸人都在忙活著,袁耀一時卻尷尬了,不知進還是退。
就在他站立原地權(quán)衡不定時,索性,一位身著儒服,秀發(fā)柔順,面容清秀,身材均勻勻稱,年紀約莫十六七歲左右的女子緩步行來。
一眼望去,盡是窈窕淑女的形象。
“公子,今日是太學院一年一度的師會,您也是來參與的嗎?”
“還請隨小女子來?!?p> 說罷,她便轉(zhuǎn)身引領(lǐng)著袁耀向內(nèi)行去。
“師會?”
一時,袁耀卻滿面疑慮,他哪知道什么師會,只是瞧著女子面相極美便不自覺間跟了上去……呸,說錯了,應(yīng)該是未免繼續(xù)尷尬才跟著。
“本公子品行如此高尚,豈是貪戀女子美貌之人?”
而就在袁耀入太學院的時候,負責監(jiān)視于他的細作便已經(jīng)迅速奔往車騎將軍府。
……
府內(nèi)。
此刻,李傕高居主位,左右兩側(cè)則分別是體型魁梧的郭汜、樊稠。
靜待半響,樊稠是急性子,耐不住性子當先沉聲道:“李兄,你召集前來究竟所為何事也?”
一席話落,從旁郭汜也是狐疑無比。
瞧著二人的神色,李傕徐徐說道:“那袁術(shù)之子袁耀已經(jīng)抵足長安將近四五日了,你等可曾聽聞?”
“這還用說,前兩日不還流傳著賈文和與他有所密謀嘛,你這邊已經(jīng)令他棄官返鄉(xiāng)了?!?p> “怎么,那袁耀還有何不對勁?要不本將一會就派兵把他抓起來?”
“事情倒沒有如此嚴重,只是據(jù)聞袁耀入關(guān)是準備說服我軍出關(guān)寇虐兗、冀二州,以為袁術(shù)主力軍北伐中原分擔壓力的?!?p> “但他這數(shù)日來卻無絲毫動靜,好似一點都不急,本將猜想或許他是在謀劃著什么,故而心里有所不安,特找尋你等前來商議商議?!?p> 一時間,李傕找尋郭汜、樊稠于府內(nèi)悄然商議著,分析袁耀究竟有何動機。
鳳溪凰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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