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說說看?是否想留下她?!鄙衩厝说纳碛笆冀K在前方忽隱忽現(xiàn),辰明一直奮力追趕可卻只能保持可以看見但卻無法縮短距離,無法追上的狀態(tài)。
“前輩想說什么?”良久,辰明干脆停下。神秘人也停在了前方。
“我想說什么?”神秘人回頭?;疑难垌床怀鋈魏吻榫w或想法?!斑@是你的事,為什么要我說些什么?”
辰明一下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你,糾結(jié)了?”
“我可沒有義務(wù)幫你做決定?!鄙衩厝说?。
“那前輩為何現(xiàn)身?”辰明卻說。
“你在教我做事?”辰明一驚,下意識退了一步??伞?p> “呵呵,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昏了頭,失了聰明與謹慎?!痹捯袈湎?,神秘人的身影又漸漸淡去。
“等……”
“怎么?還有什么話要說?”聞言神秘人卻停下了。語言中還帶上了絲玩味。
可辰明卻不知道要說什么。
“難不成你覺得她和你很像?所以很可憐?”辰明一下覺得就像有一口大鐘在自己靈魂深處炸響!頓時耳鳴劇烈,幾乎無法思考。但神秘人的聲音卻依舊清晰。
“我似乎已經(jīng)說過了,你沒有資格對我發(fā)問?!?p> “你是想救她,又不想連累她?呵呵,沒想到啊,我原以為你是一孤魔……不,孤狼。沒想到啊,你竟然也會——心亂!”
頭痛欲裂的辰明幾乎快無法站立了。但神秘人卻瞬間來到辰明面前,一手按在辰明頭頂,緩緩將之按到跪下。
“小子,你似乎還沒有明白一個道理?!鄙衩厝溯p蔑的緩緩說道。
“別人的命,沒那么好背。”
刺痛感和耳鳴同時消失,但無比真實的虛弱感又在不斷提醒他剛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小子,你終究還是太年輕了。年輕就是好啊?!鄙衩厝艘呀?jīng)立在了遠處。似乎在緬懷什么。
“這天下這么多人,你救的過來嗎?”
言畢,神秘人又準備離開了……
“呼,呼……我不知道自己能救多少人。但——至少我知道自己,能救人?!背矫鲄s費力抬起頭,對著神秘人的背影道。
“哼?!甭牪怀鍪鞘裁辞榫w,但這就是神秘人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話。
終于撐不住了,深深的疲憊感使辰明直接倒地。
……
晨曦拂曉。辰明終于恢復(fù)了意識。
仲秋的清晨還是有些寒意,但辰明卻睡的安穩(wěn)。低頭一看,身上竟然披著一床被子?
很明顯,神秘人不會有這么“好心”。那就只有……
“簌簌?!睒鋮矂恿藙?,隱約可見一個身影離開了。
收起被子辰明又陷入了思索。
……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神秘人未再出現(xiàn)。辰明依舊在不知疲倦的殺戮。
但辰明知道他肯定在一直觀察著自己。而夜傾月……
兩人的關(guān)系陷入了微妙的沉默。本來居無定所的辰明會注意保護這棟木屋,且隔幾天就會來看看,偶爾放些野味吃食。夜傾月似乎打定主意住下了,安安靜靜的過著一個人的生活。
但每次不論辰明如何隱蔽,只要靠近木屋夜傾月總會不經(jīng)意看向辰明所在的位置。
雖然有些疑惑,但辰明到底還是沒有在意。畢竟夜傾月只是一個普通人。
在這期間辰明也仔細想過了神秘人的話,偷偷留下了一份自己曾經(jīng)修煉的功法后觀察了許久,才發(fā)現(xiàn)夜傾月不知為何根本無法溝通天地靈氣。
時間已至深秋,百草樹木盡皆枯黃。
葉落,動起秋水一圈漣漪,碧藍通透上綴起一點半枯卷。夜傾月靜靜地望著,那葉在屋旁溪水中翻轉(zhuǎn)沉浮地流動,流向遠方。
伸出纖纖玉手,捧住從空中飄飛而下的一片枯葉,金黃中帶著火紅,少了肅殺而多了炫麗。把玩著手中的秋色,夜傾月唇邊卻始終彎不起一絲微小弧度,無法沖淡任何一點濃厚的憂傷。
每一夜的夢中,總會有那如夢魘一般的話語伴著回憶浮現(xiàn),揮之不去。
……
另一邊,可不是平靜。
“嗒,嗒,嗒……”手指一下一下敲擊在木質(zhì)交椅上,也擊在眾匪心頭。
“多久了,這都多久了?”聲音有點懶散。
“可人帶來了嗎!”
轉(zhuǎn)而就是呵斥。
眾匪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不敢一言。
“幫主?!弊罱K還是二當家開口。
“講?!?p> “沒捉到那小子確是我等失職,可那小子也玄乎,元武五重,根基雄厚。不但元力為白色,而且——”二當家頓了一下。
“他似乎能凝出一絲氣?!?p> “呵呵,”輕笑兩聲?!叭粜蘧毩颂厥獾墓Ψ?,確實能使元力呈出色彩。畢竟荒古群山不少機緣零星散落,不足為奇?!?p> “但你不知氣足是元士階的標志嗎!”
聲音變得沉重,滿是質(zhì)問的意味。
“自然不敢欺騙幫主?!倍敿艺f著,將臉上紗布扯下。一道還沒愈合,沒做處理的傷口露出。
幫主睜開眼,緊盯著那傷口。不會錯,那極淡的氣息讓他厭惡。
那是品級不低的正道功法才能留下的氣。
“果然挺玄乎的?!?p> 眾匪松了口氣。
“可這不是借口!”
“幫主息怒,幫主息怒?!倍敿颐Φ馈耙郧笆谴笠饬?,再給幾天,再給幾天!定能斬殺那人?!?p> “挺有信心?!睅椭骺此谎邸澳蔷驮傩拍銈円淮??!?p> “還不快滾!”
伴隨著一聲怒喝,眾匪徒立刻連滾帶爬跑出大堂,只恨爹媽少生了一條腿。二當家自然也惶恐的退下。
“嗯?”聽到這一聲二當家立刻冷汗直流。立刻滾回幫主身邊。
“幫主還有什么吩咐?”
“那小子的事尚且不急,我交代的那些事,做的怎么樣了?”
“修建已近全部完成了?!倍敿姨痤^,終于松了一口氣?!安贿^最新的一批目前也只有第一個實驗池完成了積累?!?p> “很好?!睅椭髡f完再沒有任何反應(yīng),陰沉著臉不知在思考著什么。
二當家此時壓力極大,畢竟他其實也不知道那東西修出來到底是為了干什么,更不知道幫主到底有什么計劃。他只能隱約猜測……
“老二啊,”幫主卻突然說?!澳愀宋叶嗑昧??!?p> “二三十年了?!倍敿亿s忙回答。
“是啊,這么多年了。我來這與世隔絕的荒山里也有二三十年了?!睅椭魉圃诟袊@,但二當家卻大氣都不敢喘?!岸昵?,我進這大山。那時……”
說著又停了,二當家立刻接話。
“承蒙當年幫主收留,我只是一個凡人。幫主賜我功法,助我修行。再造之恩,沒齒難忘……”
“行了行了,這些我都知道?!睅椭鹘K于向前探了探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恐懼跪伏的中年人?!澳闶俏业谝粋€手下。這么些年,都是你在代我治理這匪幫,能發(fā)展到今天這成就。你可是功不可沒啊?!?p> “你不是個蠢人,這么多年了。有個問題我想問你?!睅椭饔址铝艘稽c身子?!澳阌X得,我是哪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