狍鸮幡聽的若有所思,目光掃到下方,努了努嘴,道:“下面的那些人你打算怎么處理?”
王離反問道:“前輩此話何意?如果不是前輩堅持要過來看熱鬧,按照原本的前進(jìn)路線,我們都不會遇見這些事,我為何要處理她們?”
“話是這么說,但下面那些都是凝丹修士?!?p> 狍鸮幡說著抓出了一支珠釵,聲音有些疑惑地道:“這些人于你身上的幾件法寶不是用的上么?”
王離把玩著玉簡,呵呵笑道:“剛才離開那位道友自己都沒有趕盡殺絕,我又何必多管閑事,無冤無仇的,為何要攙和到別人的恩怨中?再者她們也沒有招惹我,而且只是一群凝丹修士,拿來喂身上幾件法寶不過是杯水車薪,還不如玉簡里的這數(shù)千怨魂的效果好?!?p> “你真的要放過她們?”
狍鸮幡一臉猶疑的再次問道。
王離輕輕點頭,有些奇怪狍鸮幡在這個問題上的執(zhí)著,問道:“放過她們有什么不妥么?”
狍鸮幡聞言將王離打量了十幾遍,突然懊惱道:“晦氣!既然如此,那便讓我看看那對夫妻為何會鬧到一決生死的地步,個中曲折應(yīng)該要比往日聽的有些故事要精彩許多吧?!?p> 言畢就將珠釵脫手撒了出去。
“前輩且慢!”
王離神情一動,伸手又將珠釵抓了回來,同時道:“剛才忘記跟前輩說了,離開的那人在玉簡中留言說他在那群女修的身上下了禁制,是特意留給云梵宗的一記后手,你若是讓蕓娘去附體探查她們的神魂記憶,一旦觸發(fā)禁制蕓娘可就不一定回的來了?!?p> 說完撇了下方一眼,發(fā)現(xiàn)下面幾女當(dāng)中已經(jīng)有數(shù)人醒轉(zhuǎn)。
“什么!那道人真是可惡至極!”
狍鸮幡小腮幫子氣的鼓鼓的,捏著拳頭怒罵一聲,然后搶過珠釵化光遁入了王離身軀。
王離微微搖頭,正欲吩咐焦虺操控飛舟繼續(xù)上路,腦海里突然又傳來了狍鸮幡的聲音:“這才是你放過那群女人的真正原因吧?”
王離啞然失笑,沒有作答,對著天上打出一道法決后,頭頂閃爍的星光隱去不見,接著飛舟便朝一個方向遠(yuǎn)去了。
他這邊剛剛離開,下面醒轉(zhuǎn)的女修中馬上便飛出了一道飛符,片刻過后,兩道遁光穿破云層落了下來,散開顯出兩個一身紅裙的女人。
其中一人問了幾句話,立刻縱身,駕起遁光朝著王離所乘飛舟的方向去了,剩下那人見在場諸女面容疲憊,還有幾人仍然昏迷不醒,于是便從手腕上取下一枚玉鐲,將玉鐲祭起飛到幾人頭頂,垂下片片靈光。
很快這幾人便睜開了眼睛,然而下一刻就見這幾人身上突然雙目變得一片血紅,各自面上均露出痛苦之色,身上冒出了根根血線,就連之前先醒轉(zhuǎn)過來的那些人也一樣都癱倒在地,發(fā)出了痛苦的呻吟,并且每個人身上還飄出半個透明的虛影扭曲掙扎,面容與自身一般無二,分明是各人的魂魄。
這些血線細(xì)如發(fā)絲,宛如針線織布一般,在魂魄和肉身之間來回不停穿梭,只是須臾間,有好幾個女修的魂魄就變得猙獰猶如惡鬼,發(fā)出桀桀的怪笑聲,而眾人頭頂玉鐲垂下的靈光也被血線盡數(shù)吸收,甚至吸附靈光倒卷侵蝕纏繞而上,變得越發(fā)壯大起來。
“血目繡魂!好狠毒的手段!”
女子見狀神情大變,連忙收了玉鐲,張口噴出一團(tuán)火光,在空中幻化成一只只獨腳飛鳥,跟此前馱伏姜茗那只藍(lán)羽飛鳥一般無二,紛紛振翅撲騰,周身飄起一朵朵紫色焰火,跳躍不停。
“眼下只能強行化去這邪魔手段,但如此一來,這些弟子的修為也是毀了?!?p> 看了一眼場中的情況,女子臉上閃過一絲不忍,隨后捏了個法決,空中的鳥群便一齊的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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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百里之外的另一片云穹上,王離正和一個紅裙女人隔空對峙,此時焦虺和他所乘飛舟已然不見,只有監(jiān)兵神君印化作的白虎侍立在他身旁。
“貧道見過前輩,敢問前輩如何稱呼,突然攔住在下去路,不知有何指教?”
王離向?qū)γ媾有辛艘欢Y,剛才飛舟行過百里時,隱在天上的幻童突然發(fā)出警示,隨后不到五息時間,一道氣勢洶洶的遁光便攔在了他的飛舟面前,也就是眼前這個紅裙女人,白虎和狍鸮幡告訴他這女人是個成嬰修士。
對面女人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番王離,又看了看他身邊的白虎,眼中閃過一絲忌憚,皺眉道:“我名師素,攔住你的去路是確有一事相問?!?p> 王離微笑道:“前輩但問無妨,在下一定知無不言?!?p> 女人微微頷首,剛才她在看到王離所乘飛舟時,本打算直接上船擒人詢問,不想剛剛攔在飛舟前,這黑須道人身上便迸出一道沖霄劍氣,待她避過鋒芒之后,發(fā)現(xiàn)飛舟已經(jīng)不見,眼前也只剩下這道人一人,卻多了一只渾身散發(fā)著無窮殺伐之意的白虎,氣機交感之下,讓她心驚不已。
仔細(xì)一看,發(fā)現(xiàn)這白虎竟然是一件法寶的器靈,品階至少是先天之流,也不知此人究竟是何來歷,不過是個凝煞修士,身邊卻跟了如此厲害的法寶。
心中掠過無數(shù)念頭之后,女人開口問道:“我且問你,兩刻之前你可曾見過姜茗?”
“原來是云梵宗的前輩。”
王離從容一笑,回應(yīng)道:“兩刻之前,在下于趕路途中確實與姜道友有過一面之緣。”
女人眉頭一皺,正欲再問,卻見王離屈指彈出一粒晶珠,神情一怔:“留影珠?”
晶珠射出光芒散開成一片巨大的光影,隨后女人便看到姜茗與王離見禮,緊接著姜茗就被那只怒吼的猙獰鬼頭吞入了腹中,再一轉(zhuǎn),很快看又到了姜茗引動真火自焚的那一幕。
待光影消失之后,女人臉上已經(jīng)布滿了殺意,深深的看了王離一眼后,遁光一閃,一言不發(fā)的往來時方向去了。
“你是現(xiàn)在就要動手?”
一旁的白虎突然出聲問道。
“動手?”
王離詫異道:“神君知道我的心思?”
說完一甩袖袍,一道烏光落下化作了之前所乘飛舟,王離上了飛舟甲板,又將焦虺召了出來。
白虎也跟著落在了飛舟上,言道:“你要殺她,不然剛才問她的名諱做什么?”
王離笑了笑,道:“那師素剛才分明是來者不善,如果沒有請神君出來壓陣,豈會這般便宜就放過我?換做普通修士落在她手里,神君覺得會是什么結(jié)果?”
“所以她也是找死。”
白虎說完一句便遁入了王離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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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過后,師素和之前同行的另一個女人各自駕云帶著那十幾個云梵宗的女弟子正在天空疾行,突然師素尖叫一聲,腳下的云氣轟然爆散,一頭從天上栽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