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長槍兵的防御力確實驚人。
前胸甲竟然能近距離格擋住火銃發(fā)射的鉛彈。
不過厚重的鎧甲,也讓長槍兵行軍速度比尋常的步兵要慢上許多。
由于不久前吉爾安校官命令長槍兵兩翼包抄。
被長槍兵圍在中間的明軍神機營直接沖向了吉爾安的主營。
后續(xù)明軍部隊也陸續(xù)趕到。
雨幕中,明軍神射手憑借的那忽隱忽現(xiàn)的道道雷光,搭弓射箭。
盡管西班牙長槍兵板甲防御力驚人。
明軍強弓所射出來的箭頭也無法擊穿。
但板甲并非是全方位的。
基本是由一塊金屬的前胸甲和一塊背甲組成。
還有一些金屬片保護的手臂,還有腿部。
其破綻還是有的。
憑借明軍精湛的射技以及忽隱忽現(xiàn)的雷光。
明軍的箭頭射中了長槍兵頸部膝蓋等盔甲連接處。
這些部位相對脆弱,明軍那強弓發(fā)射出來的箭頭有效地浸透進去。
追不上輕裝簡行的明軍火槍兵又被明軍弓箭手射的狼狽不已的長槍兵根本無法組成有效陣型繼續(xù)進攻。
“放。”
雷聲中,一聲怒吼。
數(shù)十桿自生火銃齊放,十余名阻擋在前的西班牙擲彈兵痛苦嚎叫,倒地。
由于在第一輪突襲中就干掉了西班牙人的火槍兵連,
沒了威脅的神機營火銃手自然能從容的排隊槍斃面前的西班牙人了。
劉全的親兵也確實狠厲,竟然打得擲彈兵們節(jié)節(jié)敗退。
“校官,長槍兵無法支援,擲彈兵們已經(jīng)快撐不住了?!?p> 躲在營地中的吉爾安自然看見了西班牙軍隊的潰敗。
“該死的,怎么會這樣。”吉爾安咆哮。
盡管因為自己的大意在第一輪就葬送了火槍兵。
可是憑借擲彈兵和長槍兵也足以扭轉(zhuǎn)戰(zhàn)局了。
怎么可能會被面前的東方蠻夷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
擲彈兵們被面前的東方人砍得鬼哭狼嚎,不停的往他這邊逃來。
遠處的長槍兵被明軍的弓箭手打得叫苦不已。
而明軍的火槍隊已經(jīng)殺到他自己面前了。
“校官,明軍是突然襲擊,我們還是撤軍吧?!鄙砼缘母惫匍_口道。
“不行?!奔獱柊才稹?p> “我們的炮兵還在丘地上,我們必須趕去支援,讓長槍兵回援給我消滅面前的明軍?!?p> “那些東方人的火槍隊已經(jīng)沖上來了,恐怕在長槍隊回來前擲彈兵們就會被一一射殺?!备惫俳辜钡暮暗?。
耳畔傳來的一陣陣槍響,刺激著每一個西班牙人的神經(jīng)。
“難道為了區(qū)區(qū)幾十個炮兵就要葬送面前的200多名士兵們?!备惫偌t著眼,不解的看著吉爾安。
作為指揮官,吉爾安自然知道如何取舍。
之所以遲遲不撤退,一方面是為了想去支援前方丘地上的炮兵,但更多的還是吉爾安放不下的尊嚴。
就在剛剛他還在寫給胡安總督的信中把明軍評價為一支落后原始的中世紀軍隊。
可是就是自己在信中所描述的那支落后的中世紀軍隊卻在現(xiàn)實中將他領導下的一支300人的精銳野戰(zhàn)部隊給打得大敗。
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更無法接受因自己錯誤的指揮所造成的后果。
劉全一馬當先,手持一把長刀將一名擲彈兵砍翻在地。
擲彈兵的配置明顯沒有長槍兵那么豪華。
加上近身冷兵器交戰(zhàn)也不是他們的強項。
面對身著札甲,手持長刀的明軍士兵自然傷亡慘重。
“殺啊?!?p> “殺死一個佛郎機人,賞銀二十兩?!眲㈧洗蠛鹊?。
殺啊,
明軍士兵怒吼著沖向前方。
“校官,如果再不撤退,我們真的要全部都要戰(zhàn)死在這里了?!?p> “我們必須……”
“呃,”
還沒等副官把話說完,在吉爾安驚駭?shù)哪抗庵校?p> 一發(fā)流彈就直接打中了副官的左胸,
殷紅滾燙的鮮血濺在了吉爾安的臉龐,還有那精致的軍裝上。
火銃手持著火銃對著二十多步外的西班牙主營一輪齊射。
裝填手們拼命的裝填。
看著倒在泥濘的地上死不瞑目的副官。
吉爾安終究還是恢復了理智。
“打旗語讓長槍兵向右方突圍。”拽過一旁的旗兵,吉爾安命令。
隨后吉爾安將剩下的20多名火槍兵集結(jié)起來,對著明軍來了一次齊射。
沖在最前方的明軍應聲而倒。
西班牙火槍兵的作用終究還是顯現(xiàn)了出來。
那一顆顆鉛彈從炙熱的銃管中飛出,打碎了札甲徑直沒入了明軍士兵的胸膛。
劉全手中的戰(zhàn)刀砰一聲被飛來了一顆鉛彈打碎一角。
手掌刺痛的劉全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佛郎機人。
僅僅只是一輪齊射,跟自己沖在最前面的十多名明軍士兵倒下大半。
剩下的也是個個帶傷。
“遭了?!眲㈧献兩?。
西班牙火槍兵的人數(shù)顯然不少,盡管第一輪突襲中就被消滅過半。
但剩下的火槍兵卻依舊能組成一次排隊齊射。
“神機營沖鋒,掩護明軍?!眲㈧虾鹊馈?p> 趁著明軍愣神的這會兒功夫,吉爾安帶著剩下的火槍兵還有擲彈兵有序的從后方營地外圍出逃。
神機營的士兵姍姍來遲,接替過傷痕累累的劉全親兵,
對著后方的雨林又是一輪齊色,鉛彈打得雨林中碎葉飛舞。
不過顯然沒有太大的效果。
長槍兵倒也英勇,在看見吉爾安發(fā)出的旗令后。
竟然冒著明軍的箭雨從正面沖破了李道安的封鎖。
一口氣直接殺出了明軍的包圍圈。
面對這群鐵人,明軍士兵顯然也沒有追擊的勇氣。
眼睜睜的看著這群明晃晃的鐵人沒入雨林中。
冰冷刺骨的雨落在每一個明軍士兵身上。
雨水洗凈刀刃上,甲胄上的道道血痕。
那一雙雙血紅的眼珠子,那一張張猙獰的面龐。
還有那開卷的刀刃。
無不彰顯著這場夜襲戰(zhàn)的慘烈。
偌大的營地里躺下了數(shù)以百計的尸體。
有西班牙人的,也有明軍的。
“還真他媽打退了西班牙人?!眲㈧闲α恕?p> 不知為何一種莫名的自信涌上他心頭。
數(shù)十日來難逃呂宋的那一種恐懼與不安一掃而空。
看著滿地的西班牙人的尸體。劉煜血液在沸騰。
他贏了,
明軍贏了,
他們擊敗了西班牙人,用他劉煜的方法加上漢人的勇猛擊敗了西方的殖民者。
“我贏了。”
劉煜呢喃,那踉蹌的身軀最終無力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