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勃祿被親兵急匆匆的拉回營地時,已是日落黃昏。
明城下方生番兵如潮水般退卻,留下數(shù)百具生番兵的尸體。
整個明城下方就如一間巨大的停尸間,
無數(shù)黑色的身影在半空中盤旋,發(fā)出一陣陣尖叫。
邦邦牙人到死都想不到自己究竟是怎么輸?shù)模?p> 那一個個倒在明城下方的軀體,那一雙雙瞪得老大的眼珠子,透著一絲絲的詫異與驚恐。
“唔,”看著滿地的尸骸,
林栩直接干嘔起來,所幸明城糧食不多,一天下來自己也就喝了一碗稀粥,若不然罪過大了。
一群民夫被明軍兵卒指揮著,在城外清掃著生番兵的尸體。
“看見了嗎,”
“若非明王仁德,放爾等賤民入城,今日生番的下場就是你們的下場?!币幻麨槭椎母眳f(xié)長指了指滿地的殘骸,冷厲的說道。
“是,是,”
“明王仁德,大明威武?!币慌?,不少農(nóng)夫連忙附和。
“栩兒,還好吧!”林叔湊了上來,看著一旁臉色蒼白的娃子。
不得不說,這些生番兵的彎刀確實好用,明軍拾起這些十分輕便的彎刀。
落日的余暉灑在大坑之中,殘破的彎刀,箭頭折射著明晃晃的光芒,在那明晃晃的刀光下,一群模糊的身影恍恍在那雨林中忽閃忽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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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軍隊在距離明城兩里開外的一處丘陵般安營扎寨。
出于對于生番的不信任,西班牙人特意與勃祿的大營間隔了好一段距離。
吉爾安率領(lǐng)著擲彈兵連與火槍兵連無果的回到了營地。
大雨滂沱,東南亞特殊的熱帶氣候讓在場的西班牙兵士叫苦不迭。
尤其是長槍兵,那厚重的板甲護在全身,潮濕與雨水折磨著這些大漢們。
浸濕的板甲比以往還重了些許,士兵的行軍速度也比以往慢了些許。
看著眼前的一幕,吉爾安也是面色不悅。
這場該死大雨!
吉爾安心里暗罵著,
若非這場該死的大雨,運上丘地的四門賽寇炮早已將明城城墻轟塌陷,
自己現(xiàn)在也不用帶著幾百名士兵在暴雨中前行。
本以為被自己人的火炮轟的人心惶惶的明軍會被生番兵攻下,誰曾想攻了一整天,只留下了滿地的尸骸。
就連勃祿也被明軍轟的半死不活。
吉爾安沒有再說些什么,
無論如何,這場戰(zhàn)爭他已穩(wěn)操勝券了,
今日勃祿率領(lǐng)的呂宋土著雖然遭遇慘敗但也極大的消耗了守城明軍的彈藥與人員,只要這場雨停,
憑借勃祿剩下的一千多名土著兵連同自己的炮兵拿下明城還是有把握的,
至于這些呂宋當(dāng)?shù)氐耐林鴷蓝嗌?,他吉爾安可不會在意,反正這些呂宋土著的命也沒有西班牙人來的金貴。
回到營地后,吉爾安立刻派出幾名鄉(xiāng)長前往勃祿的營地,
畢竟現(xiàn)在勃祿生死未知,他必須獲得這支生力軍的指揮權(quán)。
“尊敬的胡安巴爾加斯總督,”
“這是我在明城前線給你寫的第一份實戰(zhàn)報告,明城戰(zhàn)局并不樂觀卻還在可控范圍內(nèi),
“至于登陸呂宋島北部的這支明人軍隊,今天在經(jīng)過與呂宋土著的交戰(zhàn)后,對其戰(zhàn)斗力我有了一個大致判斷,
明人軍隊無論是在火器的運用還是冷兵器的使用上,展現(xiàn)出了一支職業(yè)化軍隊該有的素質(zhì),其威脅程度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數(shù)十年前的那支華人華僑武裝。”
“上一次對華人華僑的鎮(zhèn)壓中,我們憑借上千邦邦牙人以及日本兵還有少數(shù)雇傭兵輕而易舉的消滅了上萬華人武裝?!?p> “不過在這一次戰(zhàn)爭中,從臺灣逃至菲律賓北部的這支軍隊卻碾壓了菲律賓當(dāng)?shù)氐耐林?,不過比起西方軍隊還是顯得十分落后?!?p> “尤其是炮兵方面,他們要遠(yuǎn)遠(yuǎn)落后于同一時期的歐洲軍隊,當(dāng)我們歐洲軍隊為了提高火炮的射程精度而開始研究彈道學(xué)和炮術(shù),并制造出炮規(guī)等測量工具相比,明人軍隊還停留在憑感覺來放炮仗的地步,甚至連城外的制高點都不知道去占領(lǐng)?!?p> “同時他們的火器還停留在火繩槍這一階段,在暴雨來臨時,他們只得用弓箭與長刀來應(yīng)對菲律賓土著的進攻?!?p> “可以這么說,他們是一支強大的中世紀(jì)軍隊,原始落后但卻英勇?!?p> “在我軍火炮的不間斷轟擊,明人軍隊不可避免的出現(xiàn)潰敗,如今蜷縮在殘破的海防城內(nèi),等明天雨停,配合菲律賓土著武裝基本可以剿滅這支明人軍隊?!?p> “不過比起以往倭寇,海盜凌亂的進攻,這一次呂宋入侵者卻顯得從容有序,甚至與當(dāng)?shù)赝林兄鴺O高的合作性,這使得我們不得不考慮菲律賓殖民地防護上的一些漏洞,憑借現(xiàn)在區(qū)區(qū)一千名西班牙殖民地士兵是無法守衛(wèi)菲律賓的全部領(lǐng)地,
吉爾安輕輕寫完最后一個單詞,將紙張卷好,忽然間帳篷外響起了一陣的喧鬧聲。
“怎么回事?”
吉爾安眉頭一皺,轉(zhuǎn)身出了帳篷。
此刻暴雨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不遠(yuǎn)處的天際間雷光閃過,
“校官,不好了,”一名尉官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尉官,出了什么事?”吉爾安隱隱約約有著不好的預(yù)感。
“明人偷襲了?!蹦敲懊笆У奈竟倩艔埖暮暗?。
此刻,副官也從附近趕了過來。
“吉爾安上校,明人偷襲了我們的營地?!?p> “這些明人借著給菲律賓土著收尸體的掩護,悄悄出了城,憑借雷聲遮蔽在不知不覺中殺死了我們的哨兵?!备惫僖晃逡皇膶⒅鞍l(fā)生的事說了出來。
營地外喊殺聲震天,與那天邊滾滾雷聲交相呼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