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老師,這咋回事,怎么樣了,袁姐吃虧沒?”段周威擠到沃琳身旁。
沃琳呵斥段周威:“你怎么出來了,不做治療了?”
而且段周威還脫掉了白大褂,加上這問話,沃琳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小子是給袁麗萍助威來了。
段周威道:“做什么治療,都跑出來看熱鬧來了,喊名字都沒人應(yīng)?!?p> 沃琳回頭看了一眼大門內(nèi),除李博獨自站在操作室門口,再無其他人,李博的白大褂也已脫掉,要說李博這氣勢不是為了隨時給袁麗萍應(yīng)援,沃琳都不信。
今天這架勢,沃琳第一次見,一時不知該怎么辦,正考慮要不要打電話給安保科,突聽局璋一聲暴喝。
沃琳趕緊看向局璋那邊,就見暴躁男人不知怎么就被局璋連兩條胳膊一起夾在了胳肢窩下。
雖然已經(jīng)受制于人,暴躁男人的嘴卻不服輸:“你他媽什么人,放老子下來,看老子不宰了你。”
“你問我是什么人,問得好,”局璋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悠哉,“我呢,和你老婆一樣,是病人,最見不得的就是你這種忘恩負義的東西,你都說了要宰我,我憑什么還要放你下來,我傻呀?”
“哈哈哈哈?!眹^的人哄笑。
有人說笑:“這下好,橫的碰到賴的了?!?p> 關(guān)鍵是這賴的武力值還不是這橫的抗得了的,這下有熱鬧看了。
局璋嘴里還戲弄著:“十幾年沒玩這種游戲了,忘了怎么玩了,我好好想想啊?!?p> “嘿嘿,有意思?!倍沃芡÷暺鸷濉?p> 沃琳也被這滑稽的場面逗得想笑,可當(dāng)她看到掙扎中的暴躁男人臉憋得通紅,雙眼不正常的外凸時,心里突然覺得瘆得慌,急得大喊:“局大哥,趕緊把人放下?!?p> 局璋背對著她,被夾在局璋胳肢窩的暴躁男人剛好面朝向她,不止她覺得瘆得慌,其他看到暴躁男人猙獰面容的人,粉粉往后退。
局璋轉(zhuǎn)過身來面對沃琳,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
暴躁男人雙腳懸空胡亂踢,旁邊的人都往后退。
“局大哥,趕緊把人放下,要出人命了?!蔽至占钡么?。
“哪就能出人命了?”局璋沒覺得有這么嚴重。
可他看到沃琳神情不對勁,段周威也一個勁打手勢讓他放人,局璋手臂一抬,暴躁男人落在了地上。
看暴躁男人沒動靜,局璋用腳輕踢暴躁男人:“喂,你沒事吧,這么弱雞還敢出來囂張,你這不是找死嗎?”
沃琳往暴躁男人跟前跑,要確定暴躁男人有沒有事,她還沒到暴躁男人跟前,就被已縮進人群的袁麗萍給拽住。
袁麗萍沖沃琳搖頭,小聲阻攔:“不要過去,這個時候那家伙會拼命?!?p> 你知道人家會拼命你還惹人家,沃琳心里叫嚷,可她想繼續(xù)往前走也不行了,局璋已經(jīng)擋在了她前面,她想要越過局璋去是做不到的。
從局璋的胳膊縫里,沃琳看見暴躁男人從地上爬起,頭也沒回跑掉了,也不知暴躁男人傷著沒有。
沒熱鬧可看,圍觀的人都散了,段周威和李博重新穿上白大褂,恢復(fù)正常治療秩序。
郎少敏從樓上下來,挨個兒點名:“袁姐,沃琳,局哥,主任讓你們到醫(yī)生辦公室去。”
袁麗萍心里打鼓:“郎老師,你知道主任叫我們什么事嗎?”
“你上去就知道了?!崩缮倜魶]有透露消息。
局璋樂呵:“巧了,我還沒向彭主任和你道別,還有羅歡妹子,剛才你們都在忙,我沒敢進去?!?p> 剛才彭主任、郎少敏和羅歡都在三樓給宮頸癌患者做后裝治療,郎少敏給患者體內(nèi)置入施源器,彭主任從旁指點。
因患者是女性,后裝室拒絕除醫(yī)生和患者丈夫之外的其他男性入內(nèi),局璋和放療科的人混熟了,知道這個規(guī)矩,也就沒有進去打擾。
沃琳想起來,暴躁男人就是正在做后裝的患者呂愛娟的丈夫,她是給呂愛娟做完后裝治療計劃后去的會議室。
醫(yī)生辦公室只有彭主任一個人,郎少敏傳達完彭主任的意思后就回了后裝室,和羅歡一起守著患者。
沃琳先開始上樓,局璋卻第一個進的醫(yī)生辦公室,他身高腿長,一步三個臺階。
“局長大人來了,先坐一下?!迸碇魅温犓圃谕嫘?,神情卻一點都不像在玩笑。
袁麗萍磨磨唧唧,最后一個進醫(yī)生辦公室。
彭主任問袁麗萍:“小袁,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嗎?”
袁麗萍心里忐忑:“是不是剛才吵架的事?”
“對,”彭主任不再繞彎子,“知道你錯在哪里嗎?”
“怎么會是我的錯呢,是那個男人不是東西,”袁麗萍不服,“他說給他老婆看病的錢能再娶個老婆了,這是人說的話嗎?”
彭主任再問袁麗萍:“你作為放療科的一員,和患者家屬吵架,你想過后果嗎?”
不等袁麗萍回答,彭主任直接往下說:“你有沒有想過,雖然你只是個臨時工,可幾個小的都沒把你當(dāng)外人,你要真和人打起來,幾個小的會袖手旁觀嗎,打架之后呢,全體被處分,集體被扣工資,這就是你想要的?”
袁麗萍愣住,她做事只是順著自己的脾氣來,還真沒想這么多。
彭主任嘆口氣:“幾個小的都才二十多歲,正是沖動的年紀,你是姐姐,遇事應(yīng)該是你安撫幾個小的才對,怎么你比幾個小的還沖動,你是想帶著幾個小的和你一起被開除然后去混社會?”
“不是,不是,彭主任,你言重了?!痹惼蓟艁y。
彭主任嘆口氣:“我不是不讓你伸張正義,可你也要用對方法呀,硬碰硬,要是弄個兩敗俱傷,值得嗎?”
這?袁麗萍也沒想過。
彭主任繼續(xù)道:“還有,你有沒有想過,你這么鬧,對患者有什么影響,難道你指望患者丈夫會因為你的指責(zé)對患者改變態(tài)度?也許會改變,可要是因遷怒而變得更加惡劣呢?
“患者丈夫雖然說話不好聽,可還是陪著患者來做治療了,要是因為你,患者丈夫真就放棄給患者治療了呢?
“為了給患者治病,家里的豬賣了,存糧賣了,再下去怕是要賣房子了,人家說幾句抱怨的話,你還不允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