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防軍軍營,位于安定城外西北五里之外。
這里,已經(jīng)是北冰原的范圍。
但是軍營初建之時,是位于安定城內(nèi)西北角的,外面被一面十丈寬、五十丈高的巍峨城墻所包圍。
近百年來安定城日漸荒廢,城池范圍內(nèi)縮,這面城墻已經(jīng)成了一片廢墟。
原本屬于城內(nèi)的軍營,也自然跑到了城外。
晌午時分,一隊騎兵奔出城門,夾裹著凜冽的風(fēng)雪,向城防軍軍營奔馳而去。
這隊人馬排頭處的三人尤為顯眼。
其中一人身著白衣錦袍,披著一件銀貂大裘,俊美的臉上一雙漆黑的眼眸似兩點寒星,神采奕奕。
其他兩人身披戰(zhàn)甲,一人披風(fēng)玄色如墨,一人披風(fēng)猩紅如血,皆氣勢磅礴,好似百戰(zhàn)之將。
正是王璇璣三人率領(lǐng)一隊城主府守衛(wèi)前去城防軍軍營巡查。
巡查軍營,王璇璣并沒有帶小雅,而且把她留在城主府休養(yǎng),畢竟軍營這種地方,女人的出現(xiàn)容易引起嘩變。
在城主府守衛(wèi)的帶領(lǐng)下,五里路程轉(zhuǎn)瞬即至。
他們已經(jīng)能看到軍營兩座前哨箭樓的輪廓了。
正在此時,王璇璣眉心毛孔瞬間收縮,汗毛立起,隱隱有針扎的刺痛!
這是煉皮至極限衍生出來的能力,能夠提前覺察到危險。
王璇璣臉色一變,大喝道:“停下!”
他猛地拉緊韁繩,身下棗紅大馬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嘶鳴后人立而起,然后重重落下。
隨即,只聽到“咻!”的一聲,尖銳的破空聲響起,一根長箭如黑色閃電一般,在他身前三尺處落下,扎進(jìn)凍土之中。
不等眾人反應(yīng),左側(cè)十丈高的箭塔上傳來一聲怒吼:“來者何人,竟敢私闖城防軍大營?”
難道這就是城防軍給自己這個城主的下馬威?
王璇璣心中冷笑,用眼神制止了弒神呂布與高順二人,示意他們靜觀其變。
隨王璇璣而來的城主府守衛(wèi)中,一名貌似是隊正的絡(luò)腮大漢驅(qū)馬走上前來,對塔樓破口大罵。
“狗日球的!李含沙,你他娘的不長眼睛呀,連城主大人都敢攔!”
一個面容青澀的青年從箭樓上露出頭,板著臉道:“我不管你們是誰,沒有營主大人的軍令,誰也不能擅闖軍營!”
這時,右側(cè)箭樓上一個晃悠悠的身影露了出來,晃了晃醉醺醺的腦袋,想要努力看清楚下面喊話的那人是誰。
他朝著絡(luò)腮大漢嬉笑道:“周頭兒,這些日子你不是在城主府當(dāng)差嗎?今兒個怎么有空回來了?難道是上次輸紅了眼,急著回來翻本兒?”
絡(luò)腮大漢回頭看了一下王璇璣,惱羞成怒道:“孫猴兒,胡說八道什么!還不他娘的滾下來拜見城主大人!”
那孫猴兒一愣,從身后掏出一個酒瓶灌了一大口酒后說道:“得了吧周頭兒,你還想用城主大人嚇唬我,誰不知道城主那老兒已經(jīng)沉湖里喂魚了!”
“王璇璣大人乃新任城主,前來巡查軍營!”
“新任城主?那更不可能了!軍營是都尉大人的地盤,城主大人腦子里有泡了才可能來,你休想糊弄我!”
“你!”
絡(luò)腮大漢翻身從馬背上躍下,就要上箭樓把孫猴兒揪下來。
“咻!”
一根長箭擦著他的鼻子飛射而過,嚇得他身體瞬間僵硬當(dāng)場。
他臉色鐵青,怒吼道:“李含沙你個狗日球的,你敢射我?”
面容青澀的李含沙面無表情,手握長弓搭箭上弦,遙指著絡(luò)腮大漢,冷聲道:“退后,再上前一步,我射死你!”
絡(luò)腮大漢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單膝向王璇璣跪下,羞愧道:“屬下辦事不利,請城主大人責(zé)罰!”
“起來吧?!?p> 王璇璣冷漠看了一眼兩座箭樓上的哨衛(wèi),心中殺氣在翻滾。
這孫大志與孔凡谷二人是找死啊!
昨日已經(jīng)明確告訴他們,自己今日要來軍營巡查,竟然還敢派人敢橫加阻攔!
這是對他赤裸裸的挑釁!
真是不怕死!
看來,一個劉根生的死,還不足以震懾這群酒囊飯袋之輩!
王璇璣一甩馬鞭,狠狠抽在馬屁股上,命令道:“隨我進(jìn)軍營!”
箭樓上的兩人臉色一變,大叫道:“好大的狗膽,敢擅闖大營!”
李含沙更是引弓射箭,一根長箭對著領(lǐng)頭之人王璇璣的眉心射去。
不用王璇璣出手,高順躍馬而上,一刀將長箭劈成粉碎,隨后長刀一卷,十丈高的箭樓寸寸裂開,掀起一陣塵埃。
那李含沙驚呼一聲,腳下一空,跌落下來。
高順正要將李含沙劈成兩段,突然刀光一頓,刀刃從李含沙頭頂閃過,饒了他一命。
那個醉醺醺的孫猴兒可沒有那么好命!
弒神呂布手中方天畫戟虛空一砍,一道黑色魔焰飛射而出,落在箭樓之上。
片刻之間,整個箭樓帶上孫猴兒,在魔焰中化作飛灰。
解決了前哨箭樓,奔騰的駿馬掀起陣陣?yán)坐Q般的馬蹄聲,直直沖進(jìn)軍營之中,再沒有受到絲毫阻攔。
諾大的軍營之中,操場上雜草叢生,亂七八糟的雜物到處都是,而零散分布的營房也破舊不堪。
在操場南面,十幾個穿著破皮大襖的老頭抄著手蜷縮著身體,蹲在土堆上曬著太陽。
看到王璇璣等人到來,只是麻木地看了一眼,然后狠狠地醒了一下鼻子,把濃稠的鼻涕往鞋底一抹,又一動不動曬起太陽。
高順將手中提著的人扔在地上,問道:“軍營里的人呢?”
這是他即將接手的軍營,他不能不上心。
摔在地上的李含沙繼續(xù)板著臉,指著軍營南側(cè)的一個倉庫道:“其他人在里面喝酒耍錢。”
“你們的營主呢?”
“誰找老子?”
一個粗獷的聲音從軍營南側(cè)響起。
接著,一個赤裸著上身,肩上扛著一根布滿尖刺的狼牙棒,穿著兜襠布的男子從一個閣樓中一躍而下。
小短腿,三寸丁,面如枯樹皮,這男子相貌奇丑,身高還沒有他手里的狼牙棒高。
男子看著俊美的王璇璣,眼中充滿了嫉妒:“大清早就來擾老子清夢,不給老子說出個一二三來,今天你們一個個,都別想囫圇地從這里出去!
兔崽子們,都給老子出來!”
“呼啦!”
一陣雜亂聲響起,一群破爛不整,蓬頭垢面的人從倉庫中跑出來,將王璇璣等人層層圍住,眼神中帶著嘲諷與敵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