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氣的渾身發(fā)抖指著姚綰寧道:“小小年紀(jì)心腸如此歹毒,居然對一個孩子下如此毒手,算命先生說的果然沒錯,你就是來討債,來禍害候府,禍害親人的,來人給我把她關(guān)到祠堂去!”
老夫人氣的扶著胸口全身顫抖。
劉氏與姚玉縈慌了神,道:“娘,祖母,你別嚇唬我們!”
姚綰音走來竹心閣,見書房,房門緊閉,她走上前抬起手便聽到江氏聲音:“都這么多年了,他還是對你心存疑慮,看來那個人即便死了也依然會成為他揮之不去的惡夢?!?p> 姚綰音放下手,心中疑慮,那個人?
姚修錦深吸了一口氣:“外放的官員這么多,比三弟有功績之人比比皆是,為什么偏偏只有三弟被調(diào)了回來,還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調(diào)回來”這樣以來不知又有多少人因此而記恨上了他,多少人會以為姚修文是因為他才被調(diào)回來,想到這里不僅搖頭苦笑。
或許人人都會以為皇上此舉無非是有心讓姚修文接任吏部尚書一職,但姚修錦卻不會這樣認為,三弟在政績上一直都是屬于尚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他看來尚書一職三弟資歷尚淺,朝中有資歷的都比他有功績,近兩年來他越發(fā)的看不懂皇上的意圖,這些年以來他一直戰(zhàn)戰(zhàn)兢兢從未有過差池,皇上怎么突然就對他起了疑,皇上從來都沒相信過他,他自己又何嘗不知,可時間過去了這么久,知道那件事的人都已不在人世,只怕如今想查也無從查起,皇上暫時應(yīng)該也不敢貿(mào)然動手,畢竟工部暫時還少不了他。
江氏道:“可曾與三爺透過底?!?p> 姚修錦:“只怕如今的他未必聽的進去”他這個三弟向來自負,這些年他一直都在證明自己不比別人差。
姚綰音低頭沉思,爹爹是什么意思?難不成皇上根本就沒打算讓三叔繼任尚書一職,聽爹的語氣似乎還牽扯一些事究竟是什么事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大小姐,你怎么在這里?”福安略微提高了音量。
姚綰音轉(zhuǎn)身看著他:“福伯”
書房門被打開,江氏詫異的看著姚綰音道:“綰寧呢?”
“祖母讓她去永輝苑了”姚綰音低聲說。
姚修錦蹙眉:“母親怎么這個時候請綰寧過去”說完用詢問的眼光看向姚綰音。
姚綰音看著姚修錦兩人:“爹娘,女兒正是為了這件事而來?!?p> 江氏和姚修錦一臉疑惑的看著她,姚綰音:“祖母想必是為了今日在沈家的事才把阿寧喊過去!”
江氏問:“在沈府發(fā)生什么事了”姚修錦也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姚綰音:“今日沈二公子上前與阿寧說話,似乎把阿寧錯認成二姐姐了,不但二姐姐不快,三嬸似乎也很生氣。”她說得含蓄但兩人了然。
江氏與姚修錦對視一眼,沈二夫人與劉氏從小交好,姚玉縈周歲宴時沈二夫人便有意與三房結(jié)為兒女親家,當(dāng)時姚玉縈年歲小便沒有明說,但兩家人也都心照不宣,只等姚玉縈及笄交換信物。
今日三房把姚玉縈打扮的如此光鮮亮麗,只怕也是有意讓兩人見上一面,想到這里兩人神情一滯,綰寧怎會被牽扯進去,老太太本就偏心三房,若是這門親事出了岔子她們必定會遷怒綰寧身上。
姚修錦疾走如飛的向著永輝苑走去,江氏與姚綰音緊追其后。
永輝苑,院內(nèi)慌成一團,正堂內(nèi)劉氏與姚玉縈安撫的拍著老夫人的后背。
府醫(yī)收起一根針,老太太幽幽醒來。
劉氏和玉縈同時道:“娘(祖母)你怎么樣了?”
老太太有氣無力的道:“把大爺,二爺,三爺都請來,我倒要看看這次老二如何維護她?”
老太太氣喘吁吁的看著姚綰寧,見到那張狐媚的臉?biāo)鸵欢亲踊穑?dāng)年她就看不上江雅,江家祖上也是娶了個外邦狐媚子,所以江家人的容貌都特別出挑。
不知是否外邦女子長的都差不多,她總覺得江雅與記憶中,那個她曾惡的女子長的很像,尤其她把老二迷的神魂顛倒,為了她不惜要與候府?dāng)嘟^關(guān)系,她對江雅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老太太看著姚綰寧怒道:“跪下”
姚綰寧撲通一聲膝蓋重重的跪在青石地板上,她身影筆直看著老夫人,讓老夫人一陣惡寒,那雙眸過于平靜清澈仿佛洞察一切,只是那雙眼不該生在一個十三歲小姑娘的身上,她討厭那雙眼,那種眼神,像極了一個幾乎她以為自己快要忘記的人。
她一輩子都記得那個眼神,那少女一襲碧綠色衣衫高貴冷艷,因她母親是外邦女子面容極其美艷,她繼承了母親那絕美的容顏,尤其那雙深褐色的瞳孔,仿佛洞察一切的神情,平靜的看著她,說了句:“不問自取便是偷,偷竊已然是錯,死不悔改便是罪加一等,無論出于什么樣的原因,偷竊都不能成為你理直氣壯的理由!”
偷竊?夏侯家不是最擅長的嗎?夏侯家的人都是表里不一,明明骨子里下賤卑鄙卻還偏偏裝出高貴心善的樣子,自己的姑姑夏侯漣漪還不是看上別人的有婦之夫,誓不為妾,硬是逼得那人休了身懷六甲的妻子。
當(dāng)時她拼命求少女饒了她一次,那少女只是居高臨下靜靜看著她一會,輕啟朱唇吐出一句話:“我們府中留不得心思不存之人,你好之為之,來人,給她些銀兩,讓她出府不再錄用!”
少女的一句話讓她絕望,當(dāng)她攙著步履蹣跚的母親被趕出夏侯王府時,她對夏侯王府的恨又深了幾分,那是一種融入骨子里的恨,她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汾襄城,她要帶著母親,親眼看著夏侯王府如何覆滅,看著夏侯家的人一個個都不得好死,她等了四年終于等到了機會,一個可以讓夏侯家萬劫不復(fù)的的機會,誰能想到不可一世,手握兵權(quán)的夏侯王爺,最后毀了他的,居然是曾經(jīng)被她孫女趕出王府,一個毫不起眼的小丫鬟,她日夜苦練四年模仿夏侯王的筆跡,直到寫出一封與夏侯王爺字跡一模一樣的通敵叛國信件。
她看著夏侯王府里的人一個個跪在斷頭臺上,看著那個曾經(jīng)高高在上,高貴冷艷讓人不可褻瀆的女子一襲囚服全身狼狽,她心里暢快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