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閣,見兩人面色沉重姚綰音微微嘆了口氣,也不敢多問些什么?
夜幕漸漸褪去,天空泛著魚肚白,綰寧望著天空透出的晨曦,新的一年開始。
年后姚修錦帶著江氏與綰音兩姐妹回到江府。
江府早早的開始準備,姚修錦走在前,身后綰音與綰寧一左一右的在江氏身側(cè),江老夫人看著他們眼角有些濕潤,如今綰音總算懂事了,綰寧也回來了!想到自己苦命早逝的女兒如今也可以瞑目了。
堂屋,江老爺與江夫人坐在上方,姚修錦輯禮:“岳父,岳母,小婿給二老請安了!”
江老爺與江夫人和藹可親:“修錦以后不必如此客套,我們江家不似你們世家規(guī)矩多,都是自家人!請這些需禮做什么!”
姚修錦對二老頗為敬重:“是岳父岳母大人!”
江氏溫婉:“爹娘!二老進來身體可安好!”想到從嫁入候府后回江府也越來越少了她有些愧疚的看著二老。
江老夫人拉住她的手心疼:“好!就是你爹總是念叨你!妍兒!這些年辛苦你了!”江妍雖不是她親生的可卻是她一手帶大,江妍素來懂事體貼,當年若不是她自己苦苦哀求她怎舍得讓江妍嫁入候府成了人人恥笑的繼室,她疼江妍不比江雅與江斂風少。
江老爺:“老婆子還說我!不知道誰一天天念叨!”語氣帶著寵溺的埋怨。
老夫人瞪了他一眼:“還不是你天天嘮叨!”
綰音帶著撒嬌道:“外祖父,外祖母,見了爹和娘就忘記綰寧與綰音了!”如今能看到外祖父外祖母健健康康的的真好!
老夫人擺擺手讓丫鬟把東西拿出來對著兩人:“外祖母怎么能忘了你們兩個小丫頭!”綰寧與綰音上前承歡膝下溫馨融洽。
江斂風帶著江乘寅走了過來見到如此情景眼眸帶笑江斂風揶揄:“寅兒!看來為父與你已經(jīng)被冷落了!”
江乘寅也裝作痛心疾首的樣子:“可不是嗎?爹,祖父祖母現(xiàn)在眼里只有綰音與綰寧!唉!”
幾人自然知道兩人的脾性,綰音:“祖母!舅舅和表哥這是吃味了!”
老夫人笑道:“那是自然!誰讓你們兩個是大男人,哪有這兩個丫頭乖巧可愛!”
江斂風嫌棄的看了一眼江乘寅:“寅兒!你祖母已經(jīng)開始嫌棄你了!”
江乘寅大大方方上前:“祖母嫌棄的分明是你!是不是祖母!”
江老夫人笑道:“對!就是你爹!”
江斂風捂住胸口:“唉!看來我是多余!”
江老夫人撇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
姚修錦眼中閃過一絲羨慕這樣才是一家人該有的氛圍吧!
不知何時江氏已經(jīng)走到了他面前,拉住他的手,姚修錦收回目光看著她。
江氏:“我們一直都在!”
姚修錦反握住她的手沉重:“謝謝!”這句謝謝包含了太多,這些年外面的流言蜚語母親的刻意為難她都默默承受著。
江氏:“應(yīng)該是我說謝謝!”他本該順風順水的錦繡前程,卻為了護住江家而變得異常艱辛,甚至以前的好友與他幾乎都斷絕來往!
兩人仿佛在這一刻更懂得了彼此,更珍惜彼此。
江乘寅帶著綰音兩姐妹出了正堂。
江老爺看著江斂風問:“那莊子沒買下來了?”
姚修錦也看看江斂風,他聽江斂風說過,那莊子早已易主如今是莊子早被林彥弄走,生意場總免不了與黑市打交道,如今惡霸林彥似乎比刀疤勝更怪異狠毒,進了倉魁幫不過短短四年便掉除刀疤勝,取而代之成為倉魁幫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霸,為了讓底下的人臣服,刀疤勝硬生生被他刀刀凌遲處死,四年來手上不知沾了多少鮮血。
江斂風面色一沉:“買下來了!不過…”
姚修錦挑眉問:“不過什么?”
江斂風眉頭一皺困惑不解:“林彥一兩銀子沒要!他說就當還個人情!”這也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據(jù)他打探出來的消息賀家似乎也對那個莊子勢在必得,聽說還送了幾個貌美如花的舞姬。
姚修錦:“人情?”他可不認為林彥會如此好心。
江老爺?shù)皖^沉思!
江斂風:“我當時也很疑惑,不知這個林彥搞什么把戲!”
江府雅茵閣內(nèi),房間內(nèi)干凈利落,細致的屏風,家具,擺放的小物件都是價值不菲之物。
江乘寅眼眸閃過痛楚:“這個房間的擺設(shè)還是和大姑姑未出嫁前一樣,從大姑姑走后這個房間里的物件一件都沒動過!”
綰音對母親的認知都是從祖母,和江氏兩人的口中得知,她知道母親是有名的才女,即便是個商賈之女,那些世家女有什么詩會花宴都特意下帖邀請她,江氏總說自己與母親很像。
如今再次來到母親生前住的地方心里百感交集,二層閣樓,房間案幾上放著一把古琴,古琴旁放著香爐,她仿佛看到母親坐在古琴前彈著最愛的曲子,熏香繚繞,女子一襲白衣,美如畫。
綰音上前,緩緩坐在古琴前,玉指開始在古琴上撥動那在內(nèi)心深處母親最愛的曲子,指法行云流水,伴隨著古琴音色猶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又如小溪從幽谷中蜿蜒而來,緩緩流淌,動聽的琴音如夢似幻,琴聲傳到正堂,幾人皆是一征,不約而同的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幾人悄悄上了閣樓,見綰音坐在古琴前彈琴,綰寧坐在她身側(cè)托著腮聽得入迷,江乘寅也失神的看著二人,這一幕像極了江雅未出嫁前她們姐弟三人也是如這般。
姚修錦喃喃:“小雅!”
江氏眼角含淚喃喃:“姐姐!你回來了對嗎?”我就知你定舍不得我們。
江夫人喃喃道:“真像!”
江斂風眼眸一痛,姐姐!
琴音停止,綰寧不解問:“姐姐!你什么時候琴藝如此了得?比那日仙兒姑娘彈得還要好聽!這是什么曲子?”
綰音摸著琴:“辭君嘆,母親最愛的曲子!”前世見父親最后一次時,父親說他與母親第一次見面就是母親在彈這首曲子!他真的好想再聽一次。
她說等父親出來時一定會彈給他聽,當時她出了牢房時父親喊住她,她不解的看著父親悲痛不舍的神情可能父親那時便猜到自己不可再能出來了!對她說的就是:“綰音對不起,好好活著!”
可惜父親到死都沒有再聽過這首曲子,她從父親死后便日日在父親靈前彈這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