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習(xí)慣了安水城夜色中的風(fēng)情萬種之后,許多人似乎都忘了安水城還有在陽光下的繁華。
人群雖還達(dá)不到熙熙攘攘的程度,但是終歸也有幾分熱鬧。
陳三更找了個斗笠遮住了面容,慢慢搖著步子,左看看,右瞧瞧,像是一個無所事事的江湖閑漢。
不過那裝束,那修長而充滿爆發(fā)力的四肢,背上的那把大刀,依舊讓好些人上前詢問,要不要來干個護院,干個鏢師之類的,陳三更都堅定地婉拒了。
無他,性別不合。
步子邁著邁著,就邁過了狄府的圍墻。
他站在馬廄外,跟這幾天在狄府吃了個飽的小瘦馬道了個別。
告訴它到時候要聽它狄大哥的話,老老實實跟著返回順風(fēng)鏢局。
不過要是狄大哥不講武德硬要騎它的話,不要大意,該閃還是要閃。
瘦馬嘶鳴幾聲,失落而勉強地答應(yīng)了下來。
陳三更欣慰地點了點頭,摸了摸它毛發(fā)旺盛的頭,拍了拍圓潤結(jié)實的臀兒,然后抬起頭,看著天色,輕輕說了句,“走了。”
日上中天,陳三更催動八步趕蟬心法,化作一陣風(fēng),朝著天益城的方向飄去。
安水城外三十里,有一處破廟。
當(dāng)陳三更出現(xiàn)在破廟門口,一抬頭就看見了坐在馬上的吳春雷。
他撫掌笑道:“吳大人時間算得真準(zhǔn)!咱們繼續(xù)出發(fā)吧!”
吳春雷面無表情,“我剛到?!?p> 陳三更尷尬一笑,難得有興趣拍個馬屁,這事兒鬧得。
其實他和吳春雷并沒有真正分道揚鑣,只是做一個簡單的行蹤掩蓋,分頭出城而已。
他摸了摸鼻子,“那就歇歇,你歇歇,馬也歇歇?!?p> 吳春雷點了點頭,忽然又覺得這句話哪里不對勁。
他朝著依舊還橫在馬上的麻袋努了努嘴,“陳兄弟,先幫我把穴道解開,給他喂點水和干糧?!?p> 陳三更睜著眼睛,“這么簡單的事情,吳大人自己隨手解開就是??!”
吳春雷扭頭看著他,想要分清這表情之中到底有多少嘲諷的意味。
昨晚陳三更走后,他就在這個干瘦老頭身上嘗試過許多次了,沒有一次成功的。
他自我安慰著,可能只是這個老頭的穴道和他熟悉的那些穴道有些不一樣吧。
“道理是這個道理?!眳谴豪讓W(xué)著陳三更的樣子,一臉坦然,“可是我不會。”
陳三更:......
申先生直到現(xiàn)在依舊是懵逼的。
他好端端的在萬??h的院子里睡著,忽然就被人給劫了。
像是被施了定身術(shù)一般,整個人完全動不了了。
蒙上眼,耳朵塞上棉花,裝進了麻袋,甚至在后來,還遭受了一頓令人屈辱的戳弄。
他差點以為峰回路轉(zhuǎn)來著,畢竟被劫色的話,別人賺不賺他不知道,但他永遠(yuǎn)不虧。
可惜那雙手卻很快離去,申先生更是直接被封了耳識,完全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
幾個時辰之后,他的身子開始顛簸起伏起來,他仔細(xì)感知了一下,失望地發(fā)現(xiàn)只是被放在了馬上。
半日奔波,他又感覺被人搬到了地上,然后很快,他發(fā)現(xiàn)自己能動了!
他頓時大喝道:“你們最好立刻放了我!我堂哥乃是匯仁山黑豹族數(shù)代氣運所鐘,堂堂入微境大妖,在青眉山大長老麾下做事,你們?nèi)羰歉覄游野敫撩?,定叫你們身死道消?!?p> 正喊著,嘴里忽然被塞入了一樣?xùn)|西,將那些色厲內(nèi)荏的話語都堵了回去,只能發(fā)出無助的唔唔聲。
吳春雷將路上順手買來的油條塞進申先生嘴里,笑著對陳三更道:“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p> 陳三更微笑點頭,這樣一來,許多事情就說得通了。
申先生被粗暴地填了填肚子,然后便繼續(xù)僵硬著,繼續(xù)承受起了顛簸。
......
兩天后,天益城,依舊是那個豪奢的院子,雅致的水榭,悠閑喝茶的錦袍老人,恭敬匯報的白衣男子。
看似閑散富家翁的老人,實際上卻是青眉山二長老董狐,反圣女一系的核心人物之一,和坐鎮(zhèn)山中的大長老袁搬山一內(nèi)一外,經(jīng)營著龐大的反對勢力。
而這位出塵飄然的白衣男子名叫馬得意,正是董狐的心腹弟子,忠實助手。
在匯報了其余的一些大事之后,馬得意開口道:“師父,貓大和熊二攔截失敗,白靈溪和牛犇的蹤跡出現(xiàn)在了安水城,同時貓大和熊二消息全無,很可能已經(jīng)身亡?!?p> 董狐眼睛一瞇,“兩個通幽境都攔不住白靈溪和牛犇?”
馬得意躬身道:“很可能是萬妖圣子麾下加藤暗中出手相助?!?p> 董狐目光一凝,臉色頓時陰沉下來,馬得意繼續(xù)道:“順風(fēng)鏢局那邊,我們花了很大代價查過一遍,當(dāng)日并沒有什么紫霄宮的人經(jīng)過萬??h,應(yīng)是那個花家三公子胡謅的,此人可能暗中請了其余高手,另有倚仗?!?p> 董狐嗯了一聲,對一個可能扮豬吃虎的富家公子并沒有半點在意,反正都只是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的螻蟻而已。
馬得意繼續(xù)道:“在萬福縣執(zhí)行任務(wù)的申寶第一次試探失敗之后,采用了偽裝托鏢的方式,然后聯(lián)系了他堂哥,也就是在安水城和白長根執(zhí)行任務(wù)的申宮,幫忙請了四象山的殺手在中途暗殺,此舉雖稍有些風(fēng)險,但因為四象山口風(fēng)夠緊,不礙什么大事?!?p> “胡鬧!申宮的身份豈能輕易暴露!”董狐終于忍不住罵道。
馬得意心神一顫,連忙改口道:“徒兒也是這么覺得,但申寶先斬后奏,等徒兒得到消息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p> 董狐重新端起茶盞,“接著說?!?p> “申宮死了。”
茶盞被重重磕在案幾上,董狐神色難看到了極點,“什么?”
“師父勿憂,只是申宮死了,但大長老安排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p> 馬得意擦了把汗,連忙連珠炮一般將情報匯總報了上去。
“也是這個小鏢師命不該絕,想要躲過我們攔截的白靈溪和牛犇也剛好找到了他,想要瞞天過海,以至于四象山的殺手也被加藤攔住殺死,他也得以茍活下來?!?p> “然后他去了城中,找到了繡衣使,應(yīng)該是去報案了,緊接著繡衣使便在行動中誤打誤撞地找到了辦完了任務(wù)的白長根和申宮,白長根因為天賦的關(guān)系率先逃走了,但申宮卻沒能逃離,據(jù)白長根的說法,申宮直接在反抗中被繡衣使殺死了?!?p> 董狐疑惑道:“申宮可是入微境,安水城什么時候來了個三星繡衣使了?”
馬得意開口解釋,“并非是三星繡衣使,而是一個前來查繡衣使被害案的二星繡衣使。據(jù)白長根說,當(dāng)夜聲勢浩大,弟子懷疑此人身懷秘寶,申宮才慘遭毒手?!?p> 董狐皺眉思索了一會兒,竟然吐了一口濁氣,面露一絲后怕和輕松,“幸好申宮是死了。若是被抓住了可就麻煩了?!?p> 他重新端起茶盞,“我總覺得那個小鏢師有古怪,穩(wěn)妥起見,盡快殺了。稍微冒點風(fēng)險也無所謂,畢竟白長根那邊的事情辦好了,這事兒也就快到了最后決戰(zhàn)的時候了?!?p> “是?!瘪R得意恭敬應(yīng)下,“另外,還有件重要的事要跟師父稟報?!?p> “嗯?!?p> “萬妖圣子已經(jīng)于三日前的清晨從安水城動身前往山中,估計今日就將抵達(dá)。”
董狐面色猛地一變,騰地站起,“為什么不早說!”
白衣男子脖子一縮,并未爭辯。
“準(zhǔn)備一下,我要回山,這等事情豈能由大長老一人獨立支撐?!?p> “是?!?p> “此地諸事,暫由你全權(quán)負(fù)責(zé),記住,只要挺過未來一個月,青眉酒會召開之時,就是咱們向修行界宣告勝利之日!”
白衣男子面露興奮,“遵命!”
知墨守白
抱歉今日的更新稍晚了些,因為周末孩子的一些事情耽擱了。 今后盡量都固定在晚上八點。 收藏和推薦還是要求一下的,萬一跟陳三更一樣帥的讀者老爺們就答應(yīng)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