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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與妖妃

第四十一章 世情惡來命偏消,多情公子堪情恨

奸臣與妖妃 沈燕寧 2273 2022-01-21 20:00:00

  話說那老翁諷笑幾多,末了卻將畫皮一摘,實(shí)是改頭換面,竟為翩翩兒郎,面如冠玉,粗衣麻布也不損其顏。真真是:皎如玉樹臨風(fēng)前。

  沈?qū)幇脖居仄浜笤?,誰知見此真容,一時(shí)怔愣原地,竟也無話可說。只覺此人姿容不凡,氣質(zhì)不俗,天然一段風(fēng)韻,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只面有哀傷,身系憂愁。嘆一句多情公子堪余恨??雌渫饷沧钍菢O好,卻難知其底細(xì)。震驚過后,方覺遍體生寒,也顧不得賞其風(fēng)姿,唯余警惕更多。

  心中思量頗多:既為如此英姿,何堪扮得老年身。那公子卻兀自低低笑了起來,悅耳之余更覺瘆得慌,只說:“沈大官人當(dāng)不必如此,皮囊而已,老幼又有什么關(guān)系。黃土掩埋,枯骨一堆,縱使天香國色,今又何處尋去?!甭淠驼Z,言談之間常作悲傷,聞來確有隱情。

  沈?qū)幇猜犓哉Z,心中亦有所感,當(dāng)是情害人,只俗世大多不能自制,又觀他神態(tài),方安慰一二:“人稟七情,應(yīng)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又見他并不能釋懷,只得用金剛經(jīng)來彈其志:“一切世間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yīng)作如是觀。”

  公子聽后卻嗤之以鼻,反不以為然,只說:“沈大官人對佛法亦是精通,卻知其一,不知其二,未知全貌,因何種立場品頭論足,不知所謂?!鄙袂楦影?,卻抬頭看著墻上佳人滿目愛憐,不知是自說自話,亦或是說予誰人聽:“大抵是世間好物不堅(jiān)牢,彩云易散琉璃碎。蘭兒,這世間都容不得我們?!?p>  若說先前多疑,如今卻是一知半解,那畫中女子與他果為一對有情人,只緣不及終,陰陽兩隔,實(shí)是可悲可嘆。世人常說愛滿則癡,此言絕不虛也。

  沈?qū)幇哺锌?,心中七上八下,這公子竟是情癡已久,唯恐失去理智。況且尚余二人,一時(shí)不察,性命危矣。今既一時(shí)風(fēng)光,如何肯舍掉性命,來償莫須有之過。既有此想,必小心回話:“緣分既終,夙命已抵,公子何苦執(zhí)著,放下癡念,守著往昔美好回憶乞求來世相見之機(jī)。況且我一普通人,與你應(yīng)當(dāng)無怨,卻在此處,不知有什么干系?”

  那公子并不好生言語,只怒極反笑:“好一個(gè)莫須有之過,好一個(gè)局外人,你們?yōu)楣僮髟椎?,一個(gè)個(gè)道貌岸然。大道理說的十分多,卻從來沒有與民作主。你可知上京以外多少流民,百姓易子而食,餓殍遍野,民不聊生。而你們高枕無憂,穩(wěn)坐廟堂之上,還要貪污百姓賑災(zāi)糧餉。你們自小錦衣玉食,無病無憂,便以為全天下的人都同你們一樣么。

  壓榨百姓得來的安逸生活,竟還不滿足,非要逼得人連活下去的意志都沒有嗎?可憐我白白讀那圣賢書,若非知道要與你們?yōu)槲?,及早懸崖勒馬,如今只會覺得惡心?!?p>  沈?qū)幇猜牬搜裕挥X得心中震驚,且一陣無力之感,心中壓抑濁氣喘息不來,幾次三緘其口,又不知如何反駁。那公子也不在意,忽的將畫像取下,手掌于墻上一按,只聽轟隆聲,竟是一面墻緩緩開啟,竟是石門洞開。

  那公子轉(zhuǎn)過頭來,只說:“跟上?!本棺灶櫷白呷ィ辉俟芩?,卻似料定般。沈?qū)幇采元q豫一番,到底緊隨其后,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又能如何反駁。

  方離小室,卻是往下而走,進(jìn)入石洞,只見佳木蘢蔥,奇花爛漫,一帶清流,最惹眼的當(dāng)屬那一樹桃花,隨風(fēng)自飄,真如夢幻場景。

  那公子卻不做停留,只徑直往前走,來到一座石床前,卻見上頭一女子著紅色喜服,身姿婀娜,仙姿佚貌,眼眸深閉,靜靜躺在上頭,衍韻一身風(fēng)骨的艷,美的驚心動魄,窮盡世間一切詞匯亦不能夠描摹其顏,桃花紛紛落下,鋪了滿身霓裳芳華。正是畫像上的女子,只更美上十分。就是比起宋南詩,亦要美艷上幾分。

  就這般躺著,若非知其根底,竟不知女子芳魂已逝。沈?qū)幇搀@艷其美貌,也疑惑這女子是如何保存尸身不腐,風(fēng)姿依舊。驚嘆之余,方覺身處何種境地,空曠詭異,心底寒意漸生。

  公子平靜的面容之下波濤洶涌,指骨輕柔摩挲那女子面容,眼中愛憐癡態(tài)盡露,眼尾赤紅,低垂眼簾,輕語低喃:“你知道嗎?我找到蘭兒的時(shí)候,她容顏已毀。平時(shí)因?yàn)檠巯聻跚喽寄馨底陨駛S久的人,卻能毫不猶豫自毀皮囊??墒前。^錯(cuò)在彼,與己何干,美貌又何辜?!?p>  他惙恒傷悴,顯然情不能已,沈?qū)幇惨嗖恢绾瘟司?,只得沉默不語,等待他的后話,果然聽他又說:“你知道蘭兒是怎么死的嗎?她是被人凌虐侮辱,卻心有高節(jié),不堪于世。她雖處煙花柳巷中,卻志趣雅然,高潔若白蓮,艷色絕世,反惹得歹人覬覦。不堪受辱,自絕于世?!?p>  他目光一寸寸掃過女子全身,目中有情,竟是又哭又笑:“我的蘭兒啊,冰肌玉骨明月心,卻將他人的過錯(cuò)攬到自己身上,所以我懲罰了他,我殺了他,給你報(bào)仇了。這世上一切傷害你的人,溫哥哥都不會讓她好過的。可你永遠(yuǎn)不會回來了,可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他又抬起頭來,薄唇微勾,露出一個(gè)詭異的笑容,直視著沈?qū)幇玻瑓s又不是對她說的:“為了你,我必?cái)噥y這局勢,讓這群裝聾作啞之輩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jià)。溫哥哥會來找你的。

  生時(shí)未能十里紅妝娶汝為妻,那我便以此身為禮,魂靈為祭與你黃泉相伴?!?p>  又轉(zhuǎn)過頭來,俯下身子,微微一笑,卻似桃花春雨入面來,溫柔低語,語氣繾綣留戀:“你說好不好?”

  雖其聲溫潤迷離,更覺心有戚戚,沈?qū)幇猜犃诉@許多話,聯(lián)想到這幾日聽說,便已知女子身份,原是花月樓中第一行首,素有傾城之姿。為多少風(fēng)流公子所肖想,卻素志高雅,不因權(quán)勢所惑,只賣藝不賣身。偶然聽得那些公子哥們一處閑話,只嘆一聲紅顏薄命,命比紙薄,再無后話,仿佛以往愛慕之人不是她一般,只說:人死如燈滅,多情未有情。

  她當(dāng)時(shí)只覺唏噓不已,卻不曾想還有如此多情之人,怪不得那人從前與他們說起陳侍郎之子,原是有這因由。沈?qū)幇残南朐S是當(dāng)日他見我們無動于衷,心有怨恨,才招來這事。若得脫身之法,應(yīng)只能抖出身上所系秘密。

  沈?qū)幇舱f些什么,卻聽有聲傳來,隱約聽到:“就是這處?”“那還不快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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