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工作室,季汝璟依舊在悶頭干活,情緒不明朗,舊情人見面,縱然時光荏苒,心底始終抽得緊,看來時間這個療傷方式不太適合她。
余夢一回到就在大贊季汝璟,“你們不知道,汝璟姐的現(xiàn)場發(fā)揮實在太精彩了,可惜在那個場合上不能拿手機拍視頻,不然也可以你們瞧瞧?!边呎碇?,一臉驚嘆的表情嘖嘖稱道。
季汝璟聽完微微一笑,“要是你們在那個場合上也能發(fā)揮得很好?!?p> 余夢呵呵,拿著比較小的色卡朝宋曉亮扔過去,“你的房子要塌了,人家謝靜宜看上鄒廷遠了,看她在架勢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shù)要搭上云合集團?!?p> 宋曉亮瞥了她一眼,一副悠哉悠哉樣子,“就說說而已,你看我什么時候認真過,野心太大的女人我是駕馭不了的,只是沒想到她野心那么大,她肯屈尊分分鐘鐘能踏上本地小富豪的門,鄒廷遠這尊大佛就難說了,江城服裝業(yè)界大佬世家,身家用億為單位計算的繼承人,不是人人都能入得他眼的,再說人家早就有太子妃,門當戶對,江城房地產(chǎn)規(guī)模最大的企業(yè)老總凌慶明的千金,凌晞彤,兩家聯(lián)姻,錢途無限??!謝靜宜她這是要當小三的節(jié)奏??!”
沒想到一個男人也會對花邊新聞如此了解。
余夢聽完煞有其事的說:”要是我就直接找個本地豪門嫁了,何必撞南墻?!?p> “謝靜宜當小三也是有資本,有資本肯定心氣高傲。”在一旁的陳啟浩插嘴進來了。
“就是,就是,你是大概連撞南墻的機會都沒有,只有白日夢,你爸媽還真會取名字?!彼螘粤粮胶椭€不忘挖苦余夢。
話一落,余夢抄起手中的色卡本直接扔進去,“宋曉亮,你欠揍...”
程峰一不在,他們就是無所忌憚的鬧。
季汝璟在一旁默默聽著,心里沉甸甸地,是啊,他可是云合集團的太子爺,財貌雙全的男人,多少女人趨之入鶩,上趕著倒貼,身邊哪里會缺女人,有正宮也阻止不了人家投懷送抱,難道還指望他會像偶像劇中男主一樣,一往情深的等著前女友,這個念頭一浮現(xiàn),季汝璟覺得自己癡心妄想。
電視劇終究是電視劇,生活總歸是生活。
暗自腹誹自己可笑,內(nèi)心的傷感卻是波瀾不止。
華燈初上,連續(xù)幾天綿綿細雨,整個城市清冷了許多,像是蒙上層層遺憾。
女人街臨街商鋪女裝區(qū),鄒廷遠的秘書楊晴一只手撐著傘,一只手著禮品袋疾步穿梭其中。
頗為颯爽身姿,隨步伐晃動的長馬尾,一身職場麗人的黑色西裝長褲,整體形象就是干練利落。
“楊秘書?!鄙砗髠鱽砹颂鹈赖穆曇?。
她停下來轉(zhuǎn)身去看,榮澤的謝靜宜一臉笑意嫣然:“楊秘書,可有空賞臉一起吃個飯?”
楊晴心知肚明她的邀約目的,職業(yè)素養(yǎng)極高的她,臉上立即露出笑容:“抱歉,我還在上班中?!?p> 謝靜宜好不容易逮到鄒廷遠的人,那能那么容易放她走,熱情上前挨近楊晴,“那就等改天有空,楊秘書可否加一下微信,好方便約你出來聚聚?!?p> “不必了,我在這邊工作不會太久的,也沒有時間,謝謝你的好意,我趕著給鄒總送東西,先走了?!痹卩u廷遠身邊三年多,她笑意盈盈地不知道打發(fā)了多少美女,怪心累的。
“那好,有緣我們再約,剛好我也是要去名店城,一起吧!”
她一副自來熟的模樣,楊晴也不想將人得罪太盡,只好示意一起回名店城。
邊走著她開啟話題。
“楊秘書,還記得我們曾經(jīng)見過嗎?就是去年在江城的酒會上”
“抱歉,時間太久了,就沒有什么印象了”
“楊秘書,這是為鄒總買禮物嗎?”謝靜宜不依不撓的,看著她手中很普通的禮品袋問。
“是的,鄒總有交代工作?!?p> “這邊我很熟悉,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我?!?p> “好,如果下次有遇見難題,再請教謝小姐?!?p> “不用跟我這樣客氣,楊秘書在鄒總身邊工作多久了?”謝靜宜不失望,繼續(xù)堅持微笑,扯著話題。
“三年多了?!?p> “那你肯定見過凌小姐,聽說他們已經(jīng)訂婚?”謝靜宜裝出一副吃瓜群眾的樣子。
“這是鄒總的私事,我不清楚,我先忙了,再見?!币坏矫瓿牵瑮钋鐐阋皇?,先行離開了。
留下一臉不屑地謝靜宜,聳著肩膀看著她越走越遠。
搭電梯上了十五樓,敲門進去鄒廷遠的辦公室,將手中的黑色禮品袋交給他:“按您的吩咐,都買到了?!?p> “好,先放下,今晚你先下班回去吧?!?p> 楊晴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點點頭,“好的,鄒總?!?p> 她知道鄒廷遠不喜歡別人自作聰明揣摩他的心思,不喜歡解釋,只需按著他要求執(zhí)行,效率要求極高,她之所以能做這么久,一是因為她辦事效率利落,二是因為她分寸感極強,不該聽的,她立馬消失,不該問的,她的嘴巴像拉上拉鏈一樣,加上她忠心干練,別人很難在她身上套出話。
只是這次卻不由她的好奇,他要自己買的衣服和鞋子都是平常品,當她聽到衣服價格時,她不由地質(zhì)疑自己是不是買錯了,可是她查過,那樣的款式的衣服確實不是什么名牌訂制,包括那雙37碼的鞋子,凌晞彤那種千金小姐應該是不會瞧得上,再說鞋子和裙子的碼數(shù)也對應不上,她只是覺得衣服眼熟,至于在哪里見過一時想不起來。
鄒廷遠結(jié)束視屏會議后,看著視屏中那個即熟悉又陌生的人,記憶里那雙顧盼生輝的明亮眸子多了份從容,談吐之間多了圓滑世故,再也不是那個整天對著他撒嬌賣萌的女孩,那個不合時宜倔強,坦蕩明亮的女孩。
大概是時間賦予淡然,也教會人成長。
分手后,季汝璟這個名字,好像從他的生活中消失了,那段怦然心動的愛情,就是一個笑話。
之后任時光荏苒,清晰的畫面漸漸模糊了,所有的不習慣直到習慣,他沒有刻意打聽她的消息,用了極大的克制,想要跟她劃清界限,讓她從自己的生命中翻篇。
轉(zhuǎn)身離去的那一刻,他的堡壘塌了,那一刻他是真的覺得自己不會再有愛情了。
這八年來,日子過得清心寡淡,事業(yè)成功了,責任肩負起了,總是缺點什么,他沒有去深究,或許是無心掀起波瀾。
身邊的朋友都說他變得清冷了,他只是笑笑。
再后來他向現(xiàn)實妥協(xié),有了一位門當戶對的女朋友,對于受到家族肯定的妻子人選,他也是不咸不淡的維持著,沒有意外他們會結(jié)婚。
他旋轉(zhuǎn)椅子朝窗外看出去,老半天沒有動彈,抬頭望著天空發(fā)呆。
內(nèi)外的溫差讓玻璃上凝起一層薄薄的水霧,他伸出修長的手指去碰觸,冰涼冰涼的,移動著手指寫下他曾經(jīng)寫了一遍又一遍那個字~璟。
四季風景如畫,她說過。
手指摩挲了幾下,看著那個字,嘴角禁不住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