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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孫三代都是皇帝

第三十四章 封宮

祖孫三代都是皇帝 胖八斤 3559 2020-12-27 23:53:48

  保定府,府衙大堂。

  盧義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燕國使臣,一雙濃眉大眼難掩怒色。

  “呔!你這燕國蠻子來此作甚?”

  一直坐在盧義左下首的大胡子先是拍桌瞪眼地對燕國使臣喝道:

  “你這鳥廝若是不說出個二四五六來,爺爺定要生撕了你!”

  盧義聞言皺眉打量了一下大胡子,這是義軍中僅次于他的第二號人物,徐善忠。

  此人原是九邊災(zāi)民,家鄉(xiāng)常年遭到燕國鐵騎的襲擾和劫掠,而他本人終于在一起兵災(zāi)之后逃到了大同府,卻又遇到了旱災(zāi)。

  所以徐善忠對燕國人是非常敵視的。

  燕國使臣瞥了眼徐善忠,哂笑道:

  “常聽說義王德高望重,義軍令行禁止,沒想到這義軍原來是名不副實之輩!”

  “在下布魯臺,乃是燕國瀾葉親王座下幕僚使臣,不知在座哪位大人可以話事??!?p>  徐善忠眼見布魯臺如此陰陽怪氣的模樣,當即拍桌作勢要拔出自己的腰刀砍向布魯臺。

  盧義聞言雖然不知道這個瀾葉親王是什么身份,但是他卻是知道燕國覬覦大齊土地已久,這個布魯臺的目的十有八九便是沖著趁火打劫而來。

  盧義笑了笑,先是對著徐善忠勸道:

  “老徐,我知你深恨這些燕國蠻子,但是咱們現(xiàn)在最大的敵人是朝廷狗官和大齊軍隊,而這些燕國蠻子在這方面是和我們立場一致的,咱們不妨聽一聽這廝說什么?”

  徐善忠能在眾多災(zāi)民中籠絡(luò)出一股勢力,自然也不是愚蠢之輩,索性借坡下驢冷哼一聲收起了腰刀:

  “且聽義王的,看看這鳥廝能說什么。”

  而其余義軍首領(lǐng)聞言也都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顯然是贊同盧義的決策的。

  布魯臺站在一邊一直在偷偷觀察這些人的反應(yīng),心中有了幾分計較,出言道:

  “義王可知爾等距離死期不遠矣?”

  布魯臺話音剛落,場中先是寂靜了一會兒,隨后響起一陣嘈雜的叫罵聲。

  “放肆!你這蠻子,居然敢在我等面前狂言生死之事!”

  “來人!與我把這鳥廝拖出去砍了!”

  “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蠻子,我等從刀山火海橫趟過來,閻王爺都不收我們,在你嘴里卻是死期不遠!”

  義軍各首領(lǐng)一個個都是拍桌子瞪眼睛,仿佛就要當場生吃了布魯臺一般。

  盧義坐在首位拍了拍桌子,肅清了場面,作為大首領(lǐng)他還是有這份體面的!

  “布魯臺使者,我原本以為您是有什么真知灼見可以與我等分享,這才說服了各位首領(lǐng)在此稍坐。”

  “但如果您是要說這種狂悖之言的話,莫不是以為我們燕齊兩國之間真沒什么仇恨不成?”

  布魯臺聞言對著盧義抱拳道:

  “不瞞義王的話,布魯臺所言皆是實話,毫無夸大之言!”

  “如今齊國五軍都督府盡起京營直撲保定而來,北直隸總督閆茂青更是堅壁清野,嚴守各處要塞,就連九邊經(jīng)略、山東巡撫、漕道總督都已盡起大軍在外圍包圍著北直隸,逐步縮小包圍圈。”

  “如此情形,義王等人豈不是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布魯臺此話一出,場中登時響起了嘈雜的議論聲。

  這京營出御之事他們也是剛得到的消息,光這消息足以讓他們感覺大難臨頭了。

  如今按照布魯臺話中的意思,朝廷此次已經(jīng)是準備好了天兵天將打算把他們圍死在北直隸之中!

  盧義眼見這種情形,心知再不做些什么,軍心必被動搖。

  “既然我等已是如此情形,卻不知使者前來所為何事?”

  阿魯臺輕輕一笑,自信地抬頭道:

  “此為搭救義王,搭救義軍而來!”

  盧義沉聲追問道:“此言何解?”

  “我大燕國瀾葉親王殿下乃是天下間數(shù)一數(shù)二的英雄人物,自從聽說了義軍的義舉之后,更是欽慕已久?!?p>  “同時,我們親王殿下也很痛恨齊國朝廷,在這一方面,我們王爺很愿意為義軍提供幫助!”

  盧義聞言激動地戰(zhàn)起身來,追問道:

  “不知使者如何相助我等?”

  這一下,所有的義軍首領(lǐng)都死死地盯著布魯臺,畢竟沒有誰愿意真的死在這里,如果不是不想死,當初這些人為何會殺官造反?

  布魯臺也不托大,認真道:

  “我們親王殿下已在九邊厲兵秣馬蓄勢待發(fā),只需義王率領(lǐng)義軍往九邊各鎮(zhèn)流襲而去,我大燕鐵騎同時叩關(guān),則齊國北境旦夕可下,屆時各位封王列候不在話下!”

  盧義聞言一雙濃眉大眼激動地顫抖了起來,但卻依舊遲疑地問道:

  “可是如今我等只是依靠血勇為戰(zhàn),初時對陣衛(wèi)所雜兵不以為懼,但是一旦面對九邊精銳或是京營大軍,怕是力有不逮...”

  布魯臺解釋道:

  “義王多慮了,此時情形雖然看似兇險,但是只要義王能走對路,其實生路不難?!?p>  “且不說在我大燕瀾葉親王的威懾下,九邊經(jīng)略能帶多少兵馬離開九邊前來勤王?便是帶來了勤王兵馬,那樣形成的包圍圈也是千瘡百孔,只需小心陷阱,逃脫不難?!?p>  “至于京營那起子大兵,若是天啟初年的京營怕是有幾分戰(zhàn)斗力,但是京營十年一換邊,如今天啟七年,其中怕是早已被各路將門掏得干凈了?!?p>  “縱是京營仍有余威,但是那些五軍都督府的將門子弟已經(jīng)多少年沒有真正上過戰(zhàn)場了?一個個早都熬紅了眼想要立功晉爵,如何肯畢全功于一役?”

  大齊立國,武勛實行的是推恩令的政策,對所有武官都沒有分封世襲的習慣。

  一個開國初的國公爵位武勛,他的兒子們在沒有大功的情況下,將平分國公爵位,各自分得侯爵,而這些后續(xù)的子孫又將平分侯爵,直至白身為止。

  當然這是一種很粗略的推恩令的解釋,真實的推恩令執(zhí)行起來更為細致,分為宗室、外戚、功勛都有不同。

  而這些武勛的爵位在這幾百年的推恩令之下,極少有能超越祖輩或者光復祖輩榮光的。

  祖輩已逝,爵位已削,府中的排場卻是依舊在,這就導致了這些武勛后輩們只要有機會可以執(zhí)掌軍營,必然是大貪特貪。

  喝兵血、吃空餉、賣軍械、干私活等等骯臟之事不足言道。

  但是這些非法路子畢竟是走不長遠的,事發(fā)之后抄家滅族的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所以掌兵武勛一旦能遇到平叛,剿匪等活計的時候,一個個都是紅了眼一般追著喊打。

  沒別的原因,就因為農(nóng)民軍和土匪好欺負。

  而這些武勛也都很聰明,都知道一下子就把叛軍剿滅了,功勞可能只能分潤到一小批人,但是把叛軍打散打亂了,分頭剿滅,這一下子就能多出不少功勞位置來!

  布魯臺作為敵國密使,對于大齊國內(nèi)的這些潛規(guī)則和門門道道都是再熟悉不過。

  當即就當著眾首領(lǐng)的面將其中的門道講解了開來。

  眾首領(lǐng)聞言也都是同仇敵愾地大罵這些武勛乃是國之蛀蟲,不要臉。

  布魯臺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道:

  “綜上所述,只要各位不要再去劫掠北直隸的其他城池,那么就連北直隸的閆茂青也會放過義軍?!?p>  “因為對于此時的他來說,丟城失地乃是死罪,義軍沒被輕易剿滅,才能讓他看起來不是那么無能?!?p>  坐在上首處的盧義聞言,哈哈大笑了兩聲道:

  “閆茂青那個狗官,當日我還見到過他哩!這次沒能親手手刃這個狗官,實乃某家大恨!”

  “不過聽了使臣之話,這才得知這個道貌岸然的狗官居然是這么一個懦弱無能之輩!此人狗頭,必為某家所??!”

  “眾首領(lǐng)聽令!大家整備人馬,隨時準備往山西轉(zhuǎn)進!”

  場中眾義軍首領(lǐng)聞言都是轟然應(yīng)是,一個個抱拳而起隨后轉(zhuǎn)身向外間行去。

  在眾人離去之后,盧義的眼中閃過幾絲神采,就連神色也不似剛才那般英雄威嚴,臉上帶著的是道不盡的陰翳。

  而在保定府衙的不遠處,出了府衙大門的徐善忠回頭看向府衙,眼中閃過幾絲憤怒的神色之后,立即帶著侍衛(wèi)轉(zhuǎn)身離去。

  ...

  順天府,皇宮。

  天啟帝憤怒地看著眼前的田大伴,怒吼道:

  “你說什么?朕派去的人都進不得椒房殿?!”

  田大伴顫顫驚驚地跪在地上,顫抖著聲音回話道:

  “啟稟陛下,如今漢王爺就在椒房殿中,本來是派了十幾個太監(jiān)去捉人的?!?p>  “但...但...但是,皇后懿旨不讓奴才們進那椒房殿中...”

  天啟帝抄起手邊的硯臺砸向田大伴怒吼道:

  “是朕讓你去拿漢王的!朕的旨意還比不上皇后的懿旨么?!”

  “你去!讓御林軍去給我把他拿來!把皇后也給我拿來!”

  田大伴依舊跪在地上也不動彈,細聲道:

  “如今皇后已經(jīng)封了后宮了,并下令手下的太監(jiān)和健婦們手持兵刃巡邏后宮,除非御林軍殺入宮中,否則等閑是入不了后宮了!”

  天啟帝聞言不可置信地晃了晃身子,驚疑地問道:

  “你是說,皇后讓人封鎖后宮?她哪來的兵器!那些狗奴才敢聽她的?!”

  田大伴終于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道:

  “陛下?。哪腔?,這后宮就從來沒有在奴才的掌控中過,不是奴才不想告訴陛下,奴才,只怕...只怕...”

  天啟帝追問道:“只怕什么?”

  “只怕告訴了您實情之后,您當晚就要遭了不測??!”

  天啟帝聞言心中一驚,跌坐在龍椅之上,他是從來不知道后宮被東林黨控制這一事的。

  所以乍一聽聞有一個勢力早在他登基之初就掌握了這座皇城,對于他來說只有無盡的后怕,這意味著七年時間里,他都睡在一個隨時可能爆發(fā)的火山口之上!

  “去!去給我傳旨讓步兵統(tǒng)領(lǐng)衙門...不...讓京營...不...讓嚴松...”

  天啟帝說出一大串名字之后停下了嘴,不再言語,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手中甚至沒有一個能應(yīng)對這個局面的手段。

  因為不管是步兵統(tǒng)領(lǐng)衙門還是嚴松,都是外臣!后宮之事卻是家事!

  原本內(nèi)務(wù)府是管轄后宮最得力的機構(gòu),但是如今內(nèi)務(wù)府卻在皇后的掌控之中!

  “大伴,咱們手中到底還有多少忠心的奴才?”

  田大伴恭敬地回道:

  “除了奴才手下幾個孫子外,便就是麗貴人那里的幾個宮女和太監(jiān)了...”

  “甚至幾位公主身邊的奴才,也都不可盡信...”

  天啟帝惶恐地看了看紫淵閣的門外,這里不是后宮。

  “大伴,你去把麗貴人接過來,讓韓妃一道住進紫淵閣中!”

  “從今天開始,你們?nèi)找菇o朕把守,朕的衣食住行都必須經(jīng)由你們,只待朕了了此間之事,便是血洗后宮之時...”

  

胖八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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