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年來讀經(jīng),習(xí)武,他早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小白了。
一般越是高深的武功,越能影響人的心性。
正道武學(xué)大多都引人向善,若是心存善念之人,修行正道功法,心中的善意便會被無限放大。
反之,魔門武學(xué)引人向惡,若是本心不堅,哪怕是良善之人,修煉魔道功法,境界越高,心中的惡念就越深,這也是為什么很多正道對魔道深痛惡疾,甚至要趕盡殺絕的原因。
而這門達摩劍法恐怕就是這樣一門武學(xué),這門武學(xué)不同于其他武學(xué)之處在于,想要入門就需要養(yǎng)出慈悲之心。
可對這慈悲之心,楚默還是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現(xiàn)在這個世道,人命如草芥,你不殺人,人便殺你,想要領(lǐng)悟慈悲之心,恐怕難于登天,
若是放在前世那個和諧社會恐怕還有幾分可能。
“世間大多武功走的便是八脈,達摩劍法氣息運轉(zhuǎn)復(fù)雜,需要打通兩處隱脈,分別是中庭穴和玉堂穴。
“等你什么時候把鐵布衫練至大成,再沖擊這兩處穴道,便可修行后面十二路劍法。”
“若是強行修行,恐怕會劍火攻心,有走火入魔之險?!?p> 見癡不再說什么,隨手丟給一本草黃色小冊。
“這是達摩劍法,共有七十二路,還望你好生修煉,這可是我云何寺真正的傳承。”
楚默手忙腳亂的接過秘籍,見癡已經(jīng)背過雙手,像個平凡的老農(nóng)一般離去。
楚默并沒有馬上翻看秘籍,反而開始不停回想見癡的每一個動作。
他取出短劍,默想著見癡的動作,開始緩慢施展達摩劍法,勉勉強強施展完畢,不但不倫不類,甚至在劍招的引導(dǎo)下,他內(nèi)息不順,體內(nèi)內(nèi)力都差點紊亂。
楚默這才打開秘籍,按照秘籍上面,開始不斷校正自己的動作。
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劍法,自然困難的多,花了半天時間才勉強能施展出完整的達摩劍法。
可每次施展完,他就覺得體內(nèi)會滋生一股灼熱之氣。
而且總覺得有些意猶未盡,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似乎這套劍法并不完整。
一連三天,楚默宛若陷入魔障一般,全部時間都花在達摩劍法上。
這才把這套劍法勉強練至純熟,可一旦運轉(zhuǎn)內(nèi)力配合劍法,便覺得體內(nèi)灼熱之感越發(fā)強烈,甚至讓他憑空生一股無名怒火。
見癡一旁神態(tài)悠然,半晌,才慢悠悠的開口道:“你心中毫無慈悲之心,自然不可能練成這門武學(xué)?!?p> “師傅,什么是慈悲之心?”
“不可說,不可說?!币姲V搖搖頭,背著雙手離開了。
看到見癡還在打禪機,楚默氣的一時間內(nèi)氣都差點岔氣,忍不住一拳轟擊到地上,
看著地面瞬間塌陷下去,他心中頓時暢快許多。
很快他面皮一抽,見癡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楚默身后。
“你已經(jīng)魔障,這幾天你心中已經(jīng)積攢了不少暴戾之氣,最近不要再練這門劍法了?!?p> “加上損壞寺廟,就罰你抄一百遍金剛經(jīng)和妙蓮法華經(jīng)?!?p> 楚默臉色一垮,點頭稱是。
時光悠悠,楚默在云何寺又度過三個春秋。
這三年以來,他每天都過得很充實,盡管勤奮異常,可藏經(jīng)閣的經(jīng)書還沒讀完一半。
不過即使如此,也讓他受益匪淺,似乎隱隱能感覺到這片天地的生息,這種感覺實在太過神異,楚默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自他拜入見癡門下,見癡從來也不翻閱佛經(jīng),每天都會在后山坐一整天,偶爾也會指點一下楚默武功。
除了達摩劍法,他又傳給楚默一套降龍腿法。
這套腿法剛猛凌厲,毫無佛門慈悲之意,雖然頂著輕功的名頭,卻更像一本攻伐之術(shù)。
一如達摩劍法,這門腿法需要養(yǎng)出金剛之心,楚默無畏的性子與它隱隱相合,倒是僥幸練至小成,可想要大成,卻還是一頭霧水。
不過他的鐵布衫進階倒是頗為喜人,如今已經(jīng)七脈俱通,只差最后一條經(jīng)脈,一旦打通,他的鐵布衫就會大成。
他如今可是真正意義上的刀槍不入了。
就差大成蛻變,所產(chǎn)生神異的水火不侵了。
這也讓楚默產(chǎn)生一股不真實之感。
當(dāng)年他花了三年的時間鐵布衫才入門,如今又是三年,鐵布衫居然快要大成。
不過讓他氣惱的是,達摩劍法還沒入門,雖然這套劍法被他練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卻連見癡給他演練的十分之一的威力都沒達到。
而且每次施展達摩劍法,隱隱有股熾熱的火性內(nèi)勁在灼燒著自己五臟六腑。
楚默知道這恐怕是和見癡所說的慈悲之心有關(guān)。
盡管隱隱有些不甘,卻又無可奈可。這玩意看不見,摸不著,簡直就是玄之又玄。
若不是三年下來,見癡傾囊相授,楚默對他頗為信任,甚至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在胡說八道。
至于萬相神功,依舊毫無進展,即使楚默每日刻苦修煉,才堪堪入門。
見癡對這門功法倒很是喜愛,研究三天三夜,才扔給楚默一本金剛經(jīng)道:“什么時候你能堪破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這門功法便成了?!?p> 見見癡說的玄之又玄,楚默只覺得一陣頭大。
……
南京城,依舊不改往日繁華,楚默身穿一套灰色僧袍,面目普通至極,信步走進一家糧店。
他這幅面孔自三年前便已定型,便一直頂著這幅面孔,甚至在見癡面前也沒露過真面目。
雖然如今他武功大進,關(guān)于他的消息也在漸漸變少,楚默為了避免麻煩,還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子從柜臺里走了出去,身穿一套華麗的錦袍,搓著雙手道:“大師來了,這次可還要一百斤糧食?”
楚默點點頭,掌柜馬上吩咐伙計去準備糧食,接著又搓搓雙手,笑語盈盈的看著楚默。
等楚默從懷里取出五兩銀子遞給他,他臉上的笑容頓時更加濃郁了,轉(zhuǎn)身呵斥道:“快點,別讓貴客久等?!?p> 等到伙計氣喘吁吁的把糧食送到楚默面前,楚默才向掌柜的拱拱手,單手一提,仿若無物一般,奪門而出。
他又在旁邊的肉攤買了八十斤豬肉和五十斤牛肉,大大小小幾個包裹像一座小山一樣壓在他身上,引的周圍眾人紛紛側(cè)目。
如今他單臂力量能抵千斤,這點東西對他而言,自然可有可無。
自從鐵布衫進階以來,他的飯量也日益大增。
所以也從三個月下山買菜,變?yōu)橐粋€月了,而且食物的數(shù)量還在不斷遞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