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黑的時候,方守窮在外面接到了帶著百里奇父女回來的任勞,許白的最后一絲擔(dān)心終于完全放了下來,百里奇父女是他的軟肋,這父女兩在他身邊,他就可以放手施為了。
任勞和方守窮再度被許白派了出去,這個時候,依然一頭霧水的百里奇父女,在終于有機會對許白開口了。
“沈老爺?shù)恼咏裉毂诲\衣衛(wèi)給封了,我擔(dān)心是那日碼頭上的事情,惹惱了錦衣衛(wèi),所以,將你們先接出來!”
“??!”百里父女雙雙低呼了一聲。
“到底是不是這事情,我也不確定,以防萬一,這兩天你們還是和我在一起的好,沈老爺?shù)呐笥讯?,我們商量一下怎么搭救沈老爺!?p> “這個必須要搭救!”百里奇點點頭,受人恩惠必須要報,更別說這事情他還是受益人:“有我們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這個,還真有!”許白也不矯情,“叔,有件事情,我不放心別人去做,非你不可!”
許白對著百里奇低聲說了幾句,然后任勞還給他的云符塞到百里奇手上:“這兩人都在城內(nèi),不管他們在干什么,給他們看這個東西,告訴他們,立刻來見我??!”
百里奇雖然還是有很多疑問,但是在遠(yuǎn)處,他看到的那個曾經(jīng)見過的的鹽運衙門的大人,已經(jīng)從小院的側(cè)門走了進(jìn)來,他知道此刻不是發(fā)問的時候,朝著許白點點頭,匆匆的走了。
“蘇蘇,你去準(zhǔn)備點茶水吃食,這里有錢,若是不夠,就在附近買一些來!”
許白朝著蘇蘇吩咐了一句,蘇蘇微微笑了點點頭,退了開去,不遠(yuǎn)處,齊武和高寒,已經(jīng)聯(lián)袂而來。
“我一直等到下值,才趕過來!”高寒臉色很是嚴(yán)峻:“事情我已經(jīng)給齊大哥說了,齊大哥和我也是這個意思,若是錦衣衛(wèi)那邊要拿人,肯定直接去衙門拿人了,到下值的時候沒事,那么,今天應(yīng)該就沒事了!”
“那錢無病怎么有這么大的膽子!”齊武臉色很是惱怒,是那種自己說下了大話,轉(zhuǎn)身卻是被人打臉的惱怒。
“今年的鹽敬,錦衣衛(wèi)那邊,連根毛都沒有了!”
“說這話沒用!”許白搖搖頭,帶著兩人進(jìn)了竹林中的靜室:“錦衣衛(wèi)真的對著沈大哥來的話,光是沈大哥這些年的經(jīng)營,就足夠撐死他們了,那點鹽敬什么的,他們此刻不會放在心上!”
高寒和齊武兩人坐定,聽得此話,也是默然,沒錯,沈運的身家他們自然是清楚,哪怕是沈家的財富不可能全部都放在沈家,但是這些年的經(jīng)營,光是沈家抄沒出來的浮財,只怕就是一個巨大的數(shù)字,一點點鹽引和這樣巨大的數(shù)字比起來,自然是毫無吸引力了。
“說說你們的事情吧!”許白手指輕輕的敲了敲桌子:“你們兩個在官場,錦衣衛(wèi)沒有真憑實據(jù)是不會拿你們的,但是,你們也要做好準(zhǔn)備,若是你們擔(dān)心有危險,那么,從此刻起,你們可以不用再回去了!”
高寒和齊武兩人互相看了一樣,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糾結(jié)。
“當(dāng)然,如今的局面來之不易,就此放棄,也實在是太可惜了,我也不希望你們就這么消失!”許白輕輕說道:“不過,若是回去,你們可要想清楚應(yīng)該會面對什么樣的風(fēng)險!”
“暫時不回去是可以的!”齊武想了想:“先告?zhèn)€病,可以看看風(fēng)向,若是沒事,那自然要回去的!”
“對對對,可以先告?zhèn)€??!”高寒也連連點頭。
“可以!”許白想了想,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反正這兩人,暫時是不會讓他們回到自己的住處,一切得到安全了再說。
“你們今天去找個落腳的地方,誰也不要告訴,包括你們彼此!我會告訴你們什么時候你們可以出現(xiàn)!”許白說道:“為安全計,你們各自的屬下,我會悉數(shù)調(diào)用,你們有意見嗎?”
兩人點點頭:“一切聽上位吩咐!”
“鈔庫街太白酒樓的三樓,什么時候窗戶全部是左邊開,右邊關(guān),你就什么時候可以回你自己的衙門了!”
“南城城門附近的永安客棧,掛出‘東主有喜,歇業(yè)三天’的牌子,那就說明安全了!”
許白分別告訴兩人確定安全的辦法,兩人將許白的吩咐牢牢的記在心里,然后對著沈運拱拱手,悄無聲息的出門了。
從他們出門的那一刻起,許白知道,只怕就是自己,沒有安全訊號,只怕也再也找不到這兩人了,這兩人在南京為官多年,若是連為自己找個安全的落腳點的能耐都沒有的話,那他們也不會在這樣的位置了。
兩人走后,很快,百里奇也回來了,在他身后,吳超和孫玉林神情緊張,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剛剛對著高寒和齊武的話語,幾乎是重樣的許白和他們說了一邊,也和他們約定好了安全的信號,再將他們打發(fā)走了。
等到這兩人都離開了,許白這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還不算晚,此刻就算是沈運什么都招了,隱衛(wèi)這邊除了錢財上遭受些損失,人員上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了。
“這些都是沈老爺?shù)呐笥??”見到屋子里安靜了下來,蘇蘇很是善解人意的為許白送上吃食,看著許白狼吞虎咽,蘇蘇有些關(guān)心的問道:“他們都是大人物,難道這次的事情,他們也會受牽連么?”
“不知道!”許白安慰著蘇蘇:“沈家財大勢大,怕的就是錦衣衛(wèi)借題發(fā)揮,覬覦沈家的家財,和大家商議一下,總比我一個人在這里瞎擔(dān)心的好!”
“他們會聽你的么?”蘇蘇有些擔(dān)憂:“我覺得,他們對你的態(tài)度,有些恭敬了,你不要為了沈老爺?shù)氖虑椋瑢⒆约捍钸M(jìn)去啊,這種事情,兇險的很!”
“不不,他們是拿我真當(dāng)沈老爺?shù)呐笥蚜?,他們的身份,有些事情不方便做,我做是最合適的!”許白笑著說道:“其實也沒什么兇險的,你放心好了,你再多準(zhǔn)備點吃食,今天晚上,還有很多人過來,只怕其中很多人還沒來得及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