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各國使者猶豫之際,永安公主卻緩緩說道:“各位使臣,本宮知道你們怕我朝會像摩格人一樣欺壓你們,在這里本宮可以保證,我朝定會以禮對待各國來的朋友,絕對不會欺壓你們?!?p> 有了大酈公主的保證,他們還是將信將疑,永安公主舉起酒杯,“今日圣上派本宮前來不是來逼迫你們一定要將協(xié)議簽好,我大酈盛產(chǎn)美酒果肴,若是各位使臣把大酈當做盟友,我們便以酒會友,大家把心里所想的全部都說出來?!?p> 永安公主以美酒穩(wěn)住了各國使臣,在各國使臣還沒有來到長安之前,楚晉辭便猜測肯定有人會破壞這次的議和,果不其然還沒簽約呢!這其中便有人開始阻攔了。
雖不知這伙人是何人,但為了保險起見,他們必須要抓住此人,在這些使臣里,唯有漠南漠北的勢力最為強悍,只要挑起他們與大酈之間的戰(zhàn)火,這協(xié)議便無法簽訂下去。
楚晉辭私下派人暗中保護著他們,他手底下的四大悍將,他都用在了保護各國使臣的任務上了,遠在北境的楚家軍被德妃派去的人監(jiān)視著,為了永安公主的安全,他只能聽命于德妃。
雄鷹終究是雄鷹,即使如今被人困在了牢籠之中,可他若是想掙脫這牢籠,別人是攔不住他的。
果然漠北漠南的使臣遭到不明身份的刺客行刺,徐懷謹將刺客捉拿住的第一時間便給刺客的嘴里塞了一塊布,他太清楚他們接下來會做什么了!
他們能抓住刺客,便能從他們嘴里撬出他們所要知道的東西,長安大街小巷,官兵們到處抓人,一時間老百姓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潛伏在長安的細作都已經(jīng)被抓進了官衙的地牢,唯獨卻漏掉一個人,等徐懷謹和邵子成審訊造冊時才發(fā)現(xiàn)讓一個人給跑了。
如今長安城門還在封閉中,找到那個人并不是一件難事,官兵們分幾批人在捉拿那個漏網(wǎng)之魚,這街上到處都是人,抓捕起來就有點費勁了。
這回偏偏又是昭陽倒霉,她每次讓秦沐去給她買吃的,她總出事,很不幸,她又被挾持了。
刀明晃晃的架在昭陽的脖子上,她一動也不敢動,她指著脖子上的刀喊道:“這位大哥,我和你無冤無仇,你把刀拿穩(wěn)些,小心傷了我這如花似玉的姑娘?!?p> 昭陽正在跟他說話,他直接讓她閉上嘴,昭陽罵他太兇了,一點也不懂得溫柔。
徐懷謹帶兵趕到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徐將軍,你抓人時可不可以通知一聲??!你看我又給你添麻煩了?!?p> 徐懷謹知道昭陽是公主的好友,他示意將士們不要上前,“我勸你還是放了人質(zhì),束手就擒吧!你逃不出去的。”
那人往昭陽的脖子上劃了一道很淺的刀痕,他的手在抖,“臨死之前拉個墊背的,也算值了”
他明顯是要殺了昭陽,徐懷謹說道:“你放了那姑娘,我可以放你離開長安城?!?p> “我憑什么相信你?”
徐懷謹動了動手腕上的腕甲,一臉的諷刺,“你就算是殺了那姑娘,你還得死,與其這樣,不如放了那姑娘,也給自己一條生路,這筆買賣很劃算?!?p> 就在那人猶豫之際,人群中有人用石塊打在了那人的胳膊處,那人胳膊一陣抽搐,秦沐見機拔劍將昭陽護在懷中,一個轉(zhuǎn)身便將那人的胳膊砍傷,要是擱以前秦沐早將那人碎尸萬段了。
徐懷謹之前見過秦沐,他們相互點了點頭,徐懷謹便押著那人回來刑部,秦沐見昭陽的脖子處有傷,他伸手查看傷口有多深,結(jié)果昭陽委屈巴巴的直喊疼,要他給她吹吹。
這是在長安的大街上,來往的行人這么多,他遲遲不聽她的話,為了哄她這個小主子,他把他剛才買的糖葫蘆遞給昭陽,她接過葫蘆后,仰頭挑眉說道:“別以為給我買個糖葫蘆,我就原諒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啦!等回去后我再收拾你?!?p> 昭陽總是走在前面,秦沐一直跟在她身后,只要她轉(zhuǎn)身,他便一直都在,他小心翼翼的守護在她的身邊,不需要回報;也不需要任何的賞賜名利。
昭陽是他從黑暗里走向光明的一束光;是他枯燥人生里的所有歡樂;他愛他,她也愛他,這種愛是平淡生活里的油鹽醬醋;是你遇到危險時,他為你拼殺的雙向奔赴。
耶律承灝沒想到昭陽身邊的侍衛(wèi)武功這般高,從他利落的拔劍救下昭陽的那幾秒鐘,耶律承灝的直覺告訴他,此人不簡單。
“嬌嬌,你這侍衛(wèi)的身手不錯啊!”
穆金和耶律承灝在一處賣面具的小攤前和昭陽相遇了,昭陽和向他們行禮后,一臉驕傲的說道:“那是當然,他可是全大酈最厲害的人,世間獨自一人,再無分店?!?p> 穆金和昭陽在一旁聊天,他們完全沒有注意到剩下的兩人已經(jīng)打起來了耶,耶律承灝想試一試秦沐的身手,兩人都沒有使出全部的功力。
昭陽一臉不解的問道:“穆哥哥,他們這是抽的哪門子風?怎么都打起來了。”
前面兩人打得風風火火的,后面的兩人卻在談論他們是不是在抽風,穆金抱臂站在昭陽的身邊,一臉肯定地說道:“阿灝和你那侍衛(wèi)可能是抽風了,也可能沒有抽風?!?p> 昭陽直接給他翻了個白眼,“你這說和沒說有啥區(qū)別?我看他倆抽風,你半傻?!?p> 昭陽連帶著他也罵,他倆也是可憐,那倆抽風的沒有打出個輸贏,他倆一會兒站著,一會兒坐著,實在等不下去了,便去旁邊的小攤上吃面,等他們悠哉悠哉的吃完面后,才見他倆半跪在一邊喘氣。
昭陽蹲下身子問道:“你們誰贏了?”這句話又刺激到了他們,他們瞬間站起來又要開打。
昭陽一聲“?!彼麄兌贾棺×俗呦?qū)Ψ降牟椒ィ皟晌缓脻h,姑娘我知道你們都是英雄,可你們也要體諒一下我這個姑娘的感受吧!都打了半天了,也沒有分出勝負,哪有人一見面就打架的,你們是不是傻啊!”
耶律承灝只是想試一試秦沐的身手,沒想到秦沐這么能打,昭陽氣呼呼地看著他們倆,繼而無奈的說道:“算了,回府吧!出來玩都不帶省心的?!?p> 秦沐跟在昭陽的身后,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個。
穆金從未見過他家上王抽風的樣子,今日一見恐怕是三輩子都忘不掉。
他們來大酈的目的并不是這么單純,這長安城里還有他們的眼線,他們也不希望漠北漠南各部與大酈議和,他們逐鹿中原還需要大漠各部的幫忙,只是他低估了大酈的戰(zhàn)神楚晉辭,從那日席間的對話中,耶律承灝倒是對那位永安公主有所注意。
在面對他人的質(zhì)疑時,她以酒會友,既給足了大漠各部考慮的時間,也展現(xiàn)了大國包容的氣度。
征服一個國家靠的不是蠻力,而是計謀和人心,一個養(yǎng)在深閨中的公主都明白的道理,有些人一輩子都不明白。
如今他們還沒動手呢!便有人提前行動了,這次是殘余摩格勢力想挑起大酈與各部的矛盾,議和之事順利的進行了下去。
耶律承灝記得那日昭陽是最快樂的,那笑容中是對生活充滿無盡的希望。
她說要不是她走丟,一路上經(jīng)歷過那么多的心酸和無助后,她永遠都不知道大酈的百姓們生活的那么艱難,沒有食物果腹,沒有衣服御寒,他們就像是被上天舍棄的棄子般無人問津。
她希望天下沒有戰(zhàn)亂,百姓們都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這個愿望很簡單,可實現(xiàn)起來卻很遙遠。
因為昭陽的愿望是天下太平,所以耶律承灝便簽了議和書。
大可汗從小便教他草原上最厲害的訓鷹之術,教他最上乘的武藝,為的是有一天他可以率領草原上的男兒逐鹿中原,他也一直認為只要成為強者,擁有狼的血性,逐鹿中原是遲早的事,可自從他遇到昭陽后,這一切似乎都變了。
人人都喜歡可以太平度日,沒有戰(zhàn)爭,孩童能快樂的成長,不再受饑寒寒交迫之苦,他何嘗不想看到草原上的牛馬成群,草原兒女肆意馳騁在青山綠水間,可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戰(zhàn)爭。
議和書已簽,大酈與各部之間有了短暫的和平,這是所有大酈百姓所希望看到的,大酈以最高的禮儀接待各國的使臣,足以見他們對此次議和的重視。
陳熙在處理朝政上倒是有遠見,只是他一心一意受其母德妃控制,其下場怕是凄慘。
蘇婉音被德妃暗中接回了宮中,如今她能依靠的也只有德妃了,德妃給她的條件是幫她指正蘇丞相,她便讓她入府為側(cè)妃。
這對蘇婉音來說是個極大的誘惑,她一心想壓過蘇昭陽一頭,奈何處處被蘇昭陽打壓,如今她定要蘇氏滿門不得好死,她答應了德妃的條件。
污蔑一個人是極為簡單的,但要令其百年之內(nèi)翻不了身,還是要費一番功夫的,如今使臣團還沒有離開長安,不宜在這個時候動手,德妃為了讓陳熙坐穩(wěn)皇位,她逐個排除異己。
西北軍已公然叛離了朝廷,這朝中留有前太子陳昱的舊部,這已然成為了德妃的心腹大患,該如何處置他們,德妃一時還顧不上。
她給站在陳熙這邊的大臣們旁敲側(cè)擊過,他們此時懂得德妃要對蘇丞相動手了,他們也只能遵從命令行事。
耶律承灝離開長安的那一日,昭陽去送他時,他說他們還會再見面的,可昭陽卻不知他們下一次見面時卻會是另一種場景。
皇帝自從病了后便再也沒有上過朝,而那日他卻由陳熙扶著坐在了那把龍椅上,眾大臣們不知這其中的原由。
朝堂上接連有人彈劾蘇丞相勾結(jié)摩格人,摩格舉兵侵略北境全是蘇丞相和摩格王做的交易,他們說的句句懇切,還帶出了人證蘇婉音,蘇丞相只回答了八個字,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整個朝堂之上,只有楚晉辭力證蘇丞相是清白的,五皇子陳睿提出徹查蘇府,要是蘇丞相是清白的,那豈不是冤枉了老臣,令在座的大臣們寒心,結(jié)果禁衛(wèi)軍們從蘇府中查出了蘇丞相和摩格王的來往書信,坐實了他通敵賣國之罪。
楚晉辭知道他是冤枉的,可蘇丞相卻向他搖了搖頭,他不想楚晉辭因這件事受到牽連,他肩上懸著十萬楚家軍的身家性命,還要替先太子討回公道。
蘇丞相被殺那日漫天細雨,他帶著老百姓們的怨恨離開了人世,蘇夫人點燃了梳頭用的桂花油,漫天大火吞沒了她。
蘇青禾和蘇昭陽去在去給蘇相送刑的路上被官兵們認出,蘇青禾為了掩護蘇昭陽,她獨自一個人把官兵引向別處,她不知去向。
永安公主冒險救下了蘇昭陽,昭陽為了不連累于宣平侯府,她和秦沐喬裝成死人出了城。
德妃要的是斬草除根,蘇家人一個都不能留,蘇衍帶兵在西北,蘇家被滅門,姐妹們被追殺,他點齊兵馬準備攻入長安,陳昱攔住了他,他這樣帶兵攻入長安,還沒到長安呢?便有可能折在半路上,陳昱自知不能讓他去涉險。
誰都沒想到大酈的丞相竟然通敵賣國,只是真相被流言所淹沒,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誰都說不清楚。
誰也想不到,這大酈的丞相是遭人陷害的,動蕩從蘇丞相之死后便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