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間的微光透了一點入房,床上的人睡得香甜,房門被人推開,薛萍急急忙忙的進(jìn)來喊人。
“糯糯,快起來,蘇詔來了?!?p> 被喊醒的人臉上帶著困倦,有些難受的哼哼,想翻個身繼續(xù)睡,被掀了被子拉起來。
沒了被子,許糯只好睜開眼睛,伸手拂了一下潮濕的眼角,奶聲奶氣的問:“蘇詔是誰?。俊?p> 薛萍走到衣柜邊給她找衣服,聞言湊過來低聲說:“陳局長的兒子呀,昨晚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哦,來買花草茶的。
薛萍將裙子放在床上,催促她:“穿這條裙子,快一點?!?p> 她急著出去招待客人,又是盛粥又是切水果,有些不好意思道:“蘇詔同志,別介意啊,家里沒什么好東西招待?!?p> 蘇詔有求于人,客氣都來不及,客氣的直擺手:“伯母客氣了,是我打擾你們吃早餐了。”
他的目光停了一下。
從房里走出來的女孩顯然還沒睡醒,白色睡衣襯得肌膚雪白,本就嬌艷欲滴的容貌帶著幾分倦意和迷糊,烏黑發(fā)絲有些許凌亂,那雙大而圓的杏眼帶著水光,眼尾稍稍落下又上揚(yáng)。
看著倒是乖巧又可愛。
和從前不大一樣。
蘇詔的目光帶了點疑惑,又很快恢復(fù)正常。
他不是第一次見許糯,許糯卻是頭一次見他,忍著困意,迷迷糊糊的朝他搖了搖手:“你好?!?p> 蘇詔起身,笑意如春風(fēng)和曦,禮貌的說:“許糯同志,你好,打擾了。”
薛萍在一旁給許糯使眼色,盯著她身上的睡衣滿眼嫌棄,聞言搶著說:“不打擾不打擾。”
許金安和薛萍趕著上班,吃了早飯就走了。
“外公的腿傷很嚴(yán)重,前些日子喝了草茶,有很大程度的緩解,所以我想多買一些。”
許糯的困意已經(jīng)散去了,披了一件薄外套坐在另一邊說:“蘇詔同志,我現(xiàn)在沒有現(xiàn)成的,你看這樣行不行,明天我先送一些給你,剩下一個月給你送一次行嗎?”
蘇詔有點遲疑,許糯又說:“我…我朋友制作花草茶需要時間,一時間沒有那么多?!?p> 都這樣說了,蘇詔連忙點頭:“是我考慮不周,麻煩許糯同志了?!?p>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將疑惑問出了口:“那草茶里添的究竟是什么?”
許糯最怕人家問這個,提前想好了說辭:“我也不清楚,是我鄉(xiāng)下的朋友做的,她精通醫(yī)理,經(jīng)常弄一些藥材,上次我腿斷了,喝了這個草茶恢復(fù)的很快?!?p> 蘇詔的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很快就收回去:“不知道是哪位同志做的?有這樣大的本事,一定可以幫助更多的人。”
許糯一直困倦垂著的眉眼上挑了一下,望著他:“抱歉,我不能透露,那位同志不希望別人知曉,畢竟這算私下交易了?!?p> 在這個時候,私下買賣是投機(jī)倒把,要被抓走吃牢飯的。
蘇詔不再問,禮貌的又跟許糯道了謝,留了地址給她。
“若是不方便,我來取也可以。”
許糯將他送到門口,搖頭說:“不用,拿到了我就送過去?!?p> 蘇詔點頭說好。
陳青霞下班回了家,見蘇詔在客廳里陪父親說話,便問了一嘴:“那個東西買到了嗎?”
蘇詔搖頭:“許金安的女兒說要去別處買,明日送過來?!?p> 陳青霞冷哼一聲,將文件擱在桌上,語氣帶著輕蔑:“這家人,買點東西推三阻四,這是還擺上譜了?!?p> 蘇詔原先也以為許家是故意推諉,今日卻覺得不是這么一回事,便說:“應(yīng)當(dāng)不是?!?p> “什么不是,那許金安什么想法我不知道嗎?有東西直接給不就好了,讓你前后跑了好幾趟,又是今天沒有明天送的,這是想干嘛呢?”
擺明了想吊個金龜婿。
陳青霞看著自家那玉樹臨風(fēng)的兒子,心中十分自豪,一想到許家人,又忍不住鄙夷。
陳老爺子坐在沙發(fā)上,不徐不慢的開口:“不是說曾經(jīng)也有人賣過這個花草茶嗎?”
蘇詔點頭:“黑市有人賣過,不過是前陣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賣了?!?p> 陳老爺子失望的嘆了口氣:“那就找那個女娃多買一些,我也能多睡幾個好覺?!?p> 陳青霞也說:“是,你讓她有多少買多少,錢咱家不少她的,對了,你問了她是從哪買的了嗎?”
蘇詔搖頭:“她只說從朋友那買的,沒說誰?!?p> 陳青霞又是一聲冷哼:“許金安這女兒耍心機(jī)呢,回頭我讓人去查一下,看她究竟從誰那買的?!?p> 要是許糯知道,她被尚未見過面的陳青霞打上了:妄想靠著花草茶嫁進(jìn)好人家的心機(jī)女標(biāo)簽,怕是會說一句:賺錢好難。
…
許糯已經(jīng)沒有現(xiàn)成的草茶了,她換好衣服,決定直接去黑市里買。
路線之前許言帶她走過,她雖記得不是很清楚,但七拐八拐的也走到了。
地方隱秘又偏僻,人也不多。
她來的時候做了喬裝,穿了一身黑衣黑褲,薄圍巾遮了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水光瀲滟的杏眼。
一個小二流子笑上前來問:“小同志,要什么?換還是買,哥哥這都有哦?”
許糯還沒說話,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她前面,男人雖瘦,臉上還帶著一些病態(tài)的白,卻半點不顯病弱,那雙微垂的眸子緩緩的落在小二流子的臉上,像一匹被侵犯了地盤都兇獸,隨時準(zhǔn)備撕咬敵人,兇狠又危險。
小二流子往后退了兩步,脊背發(fā)涼:“厲…厲哥啊?!?p> 厲顯沒說話,轉(zhuǎn)身拉了人就走,將她拉到外頭才問她:“來這做什么?”
他面色陰沉,語氣兇狠,許糯覺得自己像個做壞事未遂,被逮到當(dāng)街教訓(xùn)的,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眼神停在他胸前,抿著嘴就是不說話。
他也好耐心,她不回答他就等著,目光落在她像蝴蝶翅膀一樣扇動的黑睫上,突然彎下身子,指腹在她眼角輕輕抹了一下,放輕了聲音:“這種地方你不該來?!?p> 許糯眨眨眼睛,心里頗有些尷尬,她這個被人一兇就不由自主紅眼睛的壞毛病真是太丟臉了,不想跟他說話,她轉(zhuǎn)身就朝著黑市走。
厲顯將人拉住。
有人路過,許糯怕被看見臉,扯了一下圍巾擋在鼻子前。
厲顯靠過來,擋在她身前,又深又黑的眸子緊緊望著她。
聲音帶著低啞:“要做什么,我?guī)湍恪!?p>
逐暖南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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