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和曦,從病房的玻璃窗戶灑落進來,落在少女細膩白凈的臉上,將她初睜的眼眸照的朦朧了幾分。
她的茫然還未褪去,便被眼前一張放大的陌生臉龐嚇了一跳,沒來得及說話,對方已經驚呼出聲。
“糯糯啊,你可醒了,你說你沒事跟著許言去什么鄉(xiāng)下,摔了一身傷不說,頭都磕破了?!?p> 被她這樣一提醒,許糯察覺到身上的痛意,問清楚后,差點沒又背過氣去。
穿書就穿書,成誰不好,怎么還成了女主的惡毒妹妹呢?
在這本年代小說里,原主許糯是女主的妹妹,小的時候飛揚跋扈,長大了心腸歹毒,總是在男女主的愛情之路上花樣作死,最后因為陷害女主和男二有奸情被整治的很慘。
想到原主的下場,許糯打了個寒顫。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進來一名年輕女孩。
約摸十七八歲,身材高且瘦,面容很清秀,只是兩條麻花辮子已經散開,身上藍布衣服滿是泥土。
來人正是女主許言。
許言見許糯哭的小臉通紅,抽抽噎噎的,很是愧疚的說:“對不起,小糯,是我不好…”
薛萍此時一肚子氣,平日還裝著后媽的大度,現在也不裝了:“現在說對不起有什么用?糯糯都摔成這樣了,醫(yī)生可說了,差一點就沒命了?!?p> 許言低下頭,沒反駁。
女主許言的生母難產而亡,第二年父親許金安便娶了薛萍,生下了二女兒許糯。
姐妹倆年歲差不多,待遇卻天差地別,可能是女主注定要走美強慘的路線,許金安對許糯是眼珠子一樣疼愛,從小千嬌萬寵,生怕磕了碰了。
對許言卻不同,雖不至于虐待苛責,但甚少關心。
親生父親都如此,薛萍這個后母就更是如此了。
這回許糯跟著許言去鄉(xiāng)下,不小心摔下山坡,磕破頭摔斷腿,可把薛萍嚇壞了。
許金安還為此打了許言一巴掌,怒罵她:“你就是容不下你妹妹,想要害死她。”
知道劇情的許糯偷偷嘆了口氣,原主摔這一跤,純粹是她自己作的,跟許言并沒什么關系。
當時看這本小說的時候就吐槽過女主了,別的缺點沒有,就是太善良,對許糯這個妹妹總是無條件忍讓。
可善良過頭不就是傻嘛。
她伸手拉住薛萍,聲音軟糯又可憐:“媽你別說姐了,是我自己非要穿漂亮鞋子去走山路的,她為了救我還受傷了,你看你看,手上還擦破了一大塊呢?!?p> 許言和薛萍皆是一愣。
許糯平日最討厭這個唯唯諾諾的姐姐,別說是為她說話,沒哭鬧一頓火上澆油已經是很好的了。
而且長這么大,許糯就沒叫過許言姐姐,每次都是連名帶姓的喊她。
薛萍往許言手上看了一眼,撇過臉不說話。
許言連忙將手臂往身后藏了藏:“沒事沒事,只是一點小傷?!?p> 許糯急了:“什么小傷呀,那么一大片,快去處理一下吧?!?p> 要不像書里一樣留了疤,男主可是會全部算在她頭上的。
許言點頭:“那,小糯,薛阿姨,我就先回鄉(xiāng)里了,明天我跟大隊長請假,過來照顧小糯?!?p> 薛萍沒說話,看都不看她,許糯揮著唯一能動的小手:“拜拜,你記得去看下傷口?!?p> 等許言出去了,薛萍才湊過來,一臉狐疑:“糯糯啊,你跟媽媽老實說,怎么回事?你不是很討厭許言嗎?怎么今天幫她說話。”
書里薛萍幫著許糯各種欺負女主,后來拗不過許糯喜歡厲顯,還幫著誣陷女主和男二。
許糯苦口婆心的勸道:“這次真是我自己貪玩,當時我摔下去的時候她沖過來拉我,手都磨出血了,后來還背著我走了那么遠的路,你說當時她要是不管我,我可不就死在那里頭了嘛,許…她救了我,咱不能這么忘恩負義的嘛?!?p> 薛萍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心里對于許糯對許言的態(tài)度轉變很是驚訝,但她向來寵許糯,許糯說什么就是什么,伸手點了點她的小腦袋,縱容道:“好吧好吧,不說她了,媽媽燉了雞湯,快喝點?!?p> 病床上的許糯這才哼哼唧唧的被扶起來喝湯。
她是慣會撒嬌的。
又是嚶嚶嚶的說腿疼,又是嘴甜的夸雞湯好喝,把薛萍一顆心肝哄得又暖又熱,只覺得女兒這次生死大難之后,越發(fā)的乖巧,惹人疼愛了。
日暮剛落的時候,一個穿著藍布工裝的男人匆匆推門而進,手里提著一條草繩系著的五花肉和一籃子雞蛋,還有一袋子剛剛從供銷社買的點心,第一句就是:“糯糯啊,你受苦啦?!?p> 許糯正在吃飯。
薛萍吹涼了一小口一小口喂到她嘴里,她只能含含糊糊的哼唧兩聲。
“這是供銷社剛剛進的雞蛋糕和江米條,你最喜歡吃的?!?p> 這年頭物資還不充盈,但許金安是縣政府宣傳辦的一個小領導,薛萍也是街道辦的,領著國家工資,糧票銀錢都不缺。
兩口子把許糯當眼珠子一樣疼,尋常人家難見的零食點心她倒是想吃就能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