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梭,恍惚間竟然已經(jīng)過去半個月之久。
華北平原,京城。
高空中,一只海東青,盯著下面的城市。
華麗絢爛,中央處閃亮的城樓,正在慶祝跨年夜。
上次來京城的時候,老頭子還活著呢......
時過境遷咯.....現(xiàn)在,我才是老家伙....
尋著味道,白澤開始找人,或者嚴謹一點,找妖。
離開江城半個月了,一路上斬妖除魔,幾乎是每天都在見血。
難免心態(tài)有點涼薄.....
保持這種精神狀態(tài)太久,確實有點不對勁了,連白澤自己也察覺到了,殺心太重了.....
能來內(nèi)陸的妖怪還是有點本事的。
嗯...就是味道差點....
不要驚訝,吃妖怪這種事....很正常....至少白澤不覺得有啥毛病。
也沒見有啥脘病毒之類的,畢竟白澤這種族群是不是算種群還說不定呢,怕是世上僅有自己一只了。
沒啥比吃妖怪更補了,至少吃一頓頂上幾天飯錢了。
也不知道為啥,反正老頭子傳自己衣缽的時候,就交代個多除妖,多吃....
還別說,這半個月,他簡直感覺自己突飛猛進,以前確實沒吃過妖怪,遇到得太少了,這種該死的根本沒見過。
半個月吧,吃了起碼七頓,最突出的,就是感覺自己力氣漲了特別多,肌肉密度高了。
但白澤明顯感覺到瓶頸了。
很玄乎,就是覺著胃口不行了,吃不進了.......身體本能反抗。
白老同志犯迷糊了,啥情況呢...不會停止長身體了吧?
用了好多辦法,打拳揮灑體力,提煉靈氣,都沒用了。
他一向不是因問題煩悶的人,遇到事,想辦法去解決就完了,總有辦法的,路是人走出來的。
現(xiàn)在主要的目標是先救出徐若薇。
那就得思考怎么打敗那個猴子,孫悟空怕火熏,但其實他是屬火的,這點從他不怕太上老君的六丁神火煉化就可見一斑,六耳獼猴也是猴子,可能他是耳猴,但就那天看,火是對他不起太大效果的。
那為什么會對孫悟空造成那么大的傷害呢,原因很簡單,白澤的火,是專門燒心猿的心火。
這就是成語,急火攻心,孫悟空乃心猿也。
到底何為三昧真火呢?
“心者君火,亦稱神火也,其名曰上昧;腎者臣火,亦稱精火也,其名曰中昧;膀胱,即臍下氣海者,民火也,其名曰下昧,此為三昧真火”
所以相對應,娥皇和女英兩位娘娘的水也是有來由的。
“倆位娘娘的水,就是島內(nèi)的蓮花清水,專門治心火的,本草綱目就寫了冰糖蓮子羹專門治心火嘛?!?p> 白澤飛在上空,看著京城跨年的繁華,一時失措。
別人都有家,自己卻沒有呢.....
唯一有點人情的女孩,還給妖猴捉走了。
索性六耳獼猴傷不了她性命,還有民調(diào)局那邊斡旋,自己想辦法快點變強,一定能找機會救回她。
等著我,之前對不起你的,我一定會償還給你,徐若薇。
海東青飛在高空,肆意翱翔,可能想用這種方式排解心中煩悶。
“咦.....這個味道......有點熟悉.......”
“我去?在這碰著了.....也行,好歹是故人,去見見吧?!?p> 鷹隼從天而降,直奔京城郊區(qū)的一個高檔小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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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民國建筑風的小別墅,華麗的大廳里,正響著麻將聲。
“四萬?!?p> “碰?!?p> “一筒?!?p> 一個美婦人聞言喜笑顏開。
“哎呀呀,看看我今天這手氣,就是停不下來呀?!?p> 玉手將牌明了,顯然是胡了把大的。
旁邊一個姐妹搭腔道:“新年新氣象,我看吶,蘇姐今年這運勢可不得了啊?!?p> “哎,說什么見外話,都是親姐妹,我好,你們不也好嗎?”
“那是,那是,哦,對了,聽說小芷的婚事談妥了?”
幾個太太明里暗里地眼神交替,顯然是要探探話了。
“還早呢,我家這個姑娘是個有主見的,她呀,比我能作主?!?p> “要不怎么說是高材生呢,是吧?”
麻將桌上洗著牌,眾人一陣商業(yè)互吹。
突然,一陣門鈴聲傳來。
“奇怪,保安沒有傳消息過來嗎?”蘇太太疑惑了一會,向牌友們告了聲,便下樓去開門了。
隨著樓梯一階階下,原本豐滿的包臀裙,后面突然鉆出一條毛茸茸的尾巴。
待到了門前,哪還有什么美婦人,只有一只雪狐穿著旗袍,伸出爪子,探在門上,耳朵聳動。
她早就察覺到妖氣,自然不敢放松,要知道,現(xiàn)在外面可不太平。
“蘇姨,是我。”少年雄厚的聲音傳來,不吵不響,剛剛好讓蘇眉聽清楚。
“少攀親戚,你是哪路來的,來京城撒野,小心我報警抓你。”
白澤愣了愣,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好重的殺氣.....
念了幾句清心咒,這才化作青煙穿門而入。
“蘇姨,是我啊,你不記得了?”
那雪狐已經(jīng)變回了婦人的模樣,狐疑地看著他,謹慎地聞了聞。
白澤見狀,干脆拿出個小本本,上面有張老照片,一個穿軍裝的帥小伙。
“啊,你是那老東西的兒子!”
少年攤攤手,上次見面時,白澤還是個小妖怪呢,眼前這老狐貍也沒化形。
婦人回過神來,瞧了瞧白澤這一身窮酸樣。
“喲,你這是來干嘛了,上來就是一口一個蘇姨,叫的這么親干什么?”
“這不是路過,正好跨年夜,來見見您老人家嘛.....”
“德性,是不是那老不要臉的缺錢了,喊你個兒子過來討債?怎么,他是沒臉見我?”
“蘇姨,老爹他17年前就死了?!?p> “?。俊眿D人滿臉不敢相信,一聲驚呼后,摸著胸口,看樣子是喘不過氣了。
白澤哪見過這場面,趕緊上去扶住。
好家伙,這還是苦情劇.....
蘇眉握著少年的手,看著他的臉龐,找著老頭子的依稀殘像,一時間潸然淚下。
“好好的,他咋就走了,嗚嗚嗚。”
“哎,就是歲數(shù)到了,都該這般的?!?p> 美婦人哭了一會,才從白澤身上回過神來。
“沒想到,小白你都長這么大了...”
“蘇姨.....額.....那個.....老爹和你那啥時,我已經(jīng)50歲了......”
“靠,那老不死的,當時還騙我沒兒子呢!我還以為你是他養(yǎng)的小狗?!?p> 白澤:“.........”
老狐貍一下子動了怒,沒好氣地錘了白澤幾下,但到底是前塵往事,故人已去,還是不免傷感。
“哎,我們這一輩都老咯,你姨我,估計也沒幾年活頭了,倒是你們這一代,趕上好日子了。”
“蘇姨這不精神著嘛。”
“好了,凈說奉承話,跟你爹一個德性,說吧,找我到底干什么?”
“嗨,真是過路順便看看您,在您這住幾天,我就走。”
“也好,你過來,陪陪我,講講你爹離開京城后的事?!?p> 蘇姨邊說邊傷感,眼看又要掉淚,白澤連忙扶住她上樓。
心里感嘆。
老爹,真他娘有你的。
燕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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