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相關的合作內容就被敲定了下來，杜千和蔡復兩人心中的石頭，終于落地了。
下午的時候，杜千要將具體的內容，拿給陳統(tǒng)過目，讓陳統(tǒng)最終拍板。
蔡復則閑來無事，一整個下午便帶著隨從，在文都城內閑逛。
在文都城內閑逛的時候，蔡復的眼睛一直在來往的士兵和民眾身上掃過，一路走來，蔡復先是驚奇，然后漸漸陷入了沉思，一邊走一邊細細的品味著文都的眾生百態(tài)，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
旁邊的隨從們都頗為驚奇，他們看得出來，蔡復似乎在思考著什么極為重要的事情。
他們從沒見過蔡復如此認真的模樣，認真中還帶有肉眼可見的凝重。
終于，一位隨從忍不住問道：“蔡大人，您在想什么？”
蔡復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我在想，百年前大宗國崛起的前夜，當時的大宗國會不會也是這番氣象?！?p> 聞言，隨行的隨從們全都面面相覷，一位隨從不確定的問道：“蔡大人，您是說文國將要崛起？”
蔡復沒有回答，他將文國和崛起前的大宗國相比，已經(jīng)說的很明白了。
“不可能，蔡大人，您就別開玩笑了。如今天下大宗國最為強盛，不可撼動，區(qū)區(qū)一個偏遠的小文國，怎么可能會崛起，那不是蜉蝣撼樹么。”
“哈哈哈?！?p> 旁邊的隨從們一陣大笑，對這話很贊同。
蔡復搖搖頭說道：“大宗國崛起前，天下一百多諸侯，誰都認為天下會繼續(xù)亂幾百年，誰曾想過一個毫不起眼的大宗國，會在短短幾年內掃滅諸侯?！?p> 對于蔡復的話，隨從們像是聽玩笑一樣，誰也不會相信一個小小的文國，會在大宗國的天下崛起。
蔡復笑了笑，沒再和這群隨從爭論。
臨近夜晚，盛大的宴席在皇室宮殿內舉行，慶祝和蔡復的合作。
陳統(tǒng)從商城里購買了大量的糧食和肉類，肉類的價格要比糧食貴上太多，1斤的肉便要花費100點征服點。
不過現(xiàn)在陳統(tǒng)財大氣粗，這又是場事關國家場面的宴席，陳統(tǒng)倒是毫不吝嗇，各種肉類不要錢似的擺上了宴席。
至于酒，陳統(tǒng)的商城里還沒解鎖，好在文都儲存的有幾十壇老酒，正好拿出來派上用場。
如此盛大的宴席，各種肉食不限量供應，讓這群商人吃的滿嘴流油，這種規(guī)格的宴席并不是每個國家都能輕易拿出來的，讓他們甚至有種被大宗國皇室宴請的感覺。
隨著月上樹梢，夜幕降臨，亥時已至。
大約晚上九點左右，這場宏大的宴席便漸漸散去了，賓客們酒飽飯足，各自回到客棧休息。
陳統(tǒng)也回到了自己的宮殿，這種交際應酬的場合雖然麻煩，但是陳統(tǒng)發(fā)現(xiàn)，自己突然很喜歡這種感覺。
穿越之前，陳統(tǒng)其實非常不喜歡應酬，基本能推就推，但是現(xiàn)在陳統(tǒng)猛然間才發(fā)現(xiàn)，其實自己并不是討厭應酬，而是討厭自己不是領導。
當自己成為了宴席上說一不二的大佬后，眾賓客把酒言歡，各種恭維的話絡繹不絕，這種感覺實在是太享受了。
回到自己的宮殿后，陳統(tǒng)的困意還沒襲來，他習慣了凌晨一兩點才睡，這時候生物鐘還沒有完全適應，九點多正是夜生活剛開始的時候，怎么可能睡得著覺。
但是文都的夜晚早已漆黑一片，除了遠處燈火通明的紡織工廠外，大多數(shù)民眾都已經(jīng)進入了夢鄉(xiāng)。
陳統(tǒng)站在窗前眺望，不禁感慨一聲，自己還要多多努力啊，爭取早點將文都打造成一個不夜之城。
既然自己無法適應這個時代，那就改變時代，讓這個時代適應自己。
正在陳統(tǒng)無所事事的時候，宮殿外突然傳來了趙猛的聲音：“啟稟君主，十國商人蔡復求見?！?p> 陳統(tǒng)一聽，有些疑惑，不過他正閑得無聊，便讓趙猛將蔡復請進來。
滿面紅光的蔡復帶著一個隨從走了進來，隨從手里捧著一個東西。
陳統(tǒng)坐在青銅王座上，蔡復和隨從恭敬的站在下面，向著陳統(tǒng)行了一禮。
一套禮儀走完，蔡復開口說道：“蔡某這次能夠脫險，全憑君主的幫助。蔡復深夜前來，想向君主獻上一顆夜明珠，微表蔡復的心意?！?p> 說完，身后的隨從走上前來，打開帶來的盒子，露出了里面一個頭顱大小的夜明珠。
青銅王座上的陳統(tǒng)頓時眼前一亮，他前世倒是在小說和電影里聽到過不少關于夜明珠的消息，自然知道夜明珠的珍貴稀有，是世間罕見的珍寶。
不過當時陳統(tǒng)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這些東西與他無緣，看看就好，他能得到的夜明珠，無非是客廳上30瓦的LED燈泡。
現(xiàn)在聽到蔡復要獻上夜明珠，陳統(tǒng)頓時心情大喜，立刻讓趙猛將夜明珠拿上來。
這顆夜明珠整體呈綠色，拿在手里冰涼溫軟，有種說不出的奇異質感。
在夜晚偏幽黑的宮殿里，夜明珠散發(fā)出幽幽熒光，綠色的熒光使得整顆夜明珠顯得格外美麗。
好東西！
陳統(tǒng)心里清楚夜明珠的珍貴，這么一顆上乘的夜明珠，估計也只有大宗國的皇室可能有，其余的十幾個小國，根本不可能有這么珍貴的珠寶。
蔡復將夜明珠獻給陳統(tǒng)，要說是為了表達陳統(tǒng)的幫助，未免有些奢侈。
陳統(tǒng)有些不解，他先將此事放在心里，哈哈一笑，收下夜明珠，讓青銅武士搭起小桌，擺上了一碟肉和大米，旁邊搬來兩個爐子，一個上面熱有酒，另一個上面則燒著一壺水。
面對陳統(tǒng)小酌的邀請，蔡復欣然入座。
文都已經(jīng)入冬，深夜的窗外刮起了陣陣寒風。
不算大的宮殿內，爐火溫暖，陳統(tǒng)和蔡復屏退左右，兩人在小桌邊面對而坐，斟酌舉杯，把酒言歡。
兩杯酒下肚，兩人的話題漸漸回到了天下大勢。
陳統(tǒng)不禁感慨道：“如今天下分為陸海，陸上幅員廣闊，被大宗國所統(tǒng)治，入?？趧t被海上帝國大流國所統(tǒng)治。蔡復，依你所見，大宗國和大流國，誰強誰弱？”
這是陳統(tǒng)想從蔡復嘴里套消息，他發(fā)現(xiàn)前主人只關心大宗國，對于更遠的大流國根本不了解。
對于前主人來說，大宗國就是最高存在，所有小國都在依附大宗國，大宗國就是天下局勢的中心。
但是對于陳統(tǒng)則不然，陳統(tǒng)的目標是征戰(zhàn)天下，他的眼界自然夠遠，更關心大宗國之外的世界。
蔡復想了片刻后，說道：“在很多人看來，大宗國更強。但是在蔡某看來，或許大流國要更勝一籌?！?p> “哦？此話怎講？”陳統(tǒng)頓時來了興趣，這位商人走南闖北，所知道的信息自然比陳統(tǒng)這種窩在偏遠山區(qū)的君主要多。
陳統(tǒng)親自給蔡復倒上一杯酒，這讓蔡復有些受寵若驚，他仔細理清思路，認真的回答道：“君主是否聽過百年前大宗國的國運之戰(zhàn)？”
陳統(tǒng)搖搖頭，感受到這個身體前主人知識的匱乏。
蔡復說道：“一百年前，大宗國開國皇帝蕩平天下，消滅上百諸侯，建立大宗國。
新生的大宗國不滿足于內陸稱霸，將兵鋒指向大流國，希望能擊潰大流國，向海外拓展。
于是大宗國集結重兵，大兵壓境大流國。
北邊沿海的大流國，建國已有幾百年的歷史，一直以來都牢牢地控制著出海口。
面對大宗國的進攻，大流國在出?？诩Y了所有艦船，兩國最強的軍隊在出?？趨R聚，展開了一場事關兩國的國運之戰(zhàn)。
大流國擁有世界上最強的艦隊，據(jù)說國運之戰(zhàn)時，大流國成千上萬的艦船封鎖了出?？冢幦谴罅鲊拇笮湍九?。
依靠著強大的海上艦隊，大流國擊潰了大宗國，破滅了大宗國沖出海洋的愿望。
大宗國國運之戰(zhàn)失敗，直到現(xiàn)在，大宗國的國運雖然昌盛，但再也不復開國時的昌隆國運，只能震懾內陸，無力再向大流國派兵出征。
大流國的強大全在艦隊，艦隊無法在內陸河流鋪展開來，也就沒有向大陸腹地進兵。
近百年來，兩國相安無事，一直持續(xù)至今。
那段國運之戰(zhàn)的歷史，對大宗國來說是一段恥辱，于是在大宗國的有意壓制下，那段歷史便漸漸的被人淡忘了。
蔡某也是周游各國，偶然間聽人說起的。
所以蔡某覺得，大流國國運之戰(zhàn)勝利后，如今又發(fā)展百年，理應更勝一籌。
只不過大流國與我們太遠，影響力無法延伸到內陸，以至于在很多人心里，大流國不過是一個偏遠的捕魚為生的小國，當真謬論啊。”
說完，蔡復不免感慨一聲，端起酒杯喝了口酒。
陳統(tǒng)認真的聽完，這段歷史陳統(tǒng)也還是第一次詳細的聽說，“這么說來，大宗國雖然強盛，但換個角度來說，卻是一直都被大流國封鎖在內陸？”
蔡復點點頭，“確實如此?！?p> “大流國封鎖了入?？?，那么大洋之外是什么？”陳統(tǒng)順勢問道。
“不知道，沒人知道，這個秘密只有大流國才知曉，就連大宗國的也毫不知情?！辈虖蛽u搖頭嘆息道。
陳統(tǒng)默默點頭，一個個新的疑問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
這個世界是不是只有這片大陸？
大陸之外又是什么？
海洋的另一端又是什么？
他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有點像井底之蛙，以為天下不過是自己頭頂上的一小片天空。
但現(xiàn)在看來，這個世界并沒有他所認識的那么簡單。
陳統(tǒng)的手里沒有世界地圖，想要知道這些，只有靠他自己，出征天下，擊潰所有的敵人，他才能一步步的爬到最高的山頂，看到山頂上廣闊的世界。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十國商人果然見多識廣，受教了?！标惤y(tǒng)哈哈一笑，說道。
蔡復聽到這番夸贊的話，被自己討好的君主如此夸贊，自然讓蔡復很是受用，他連忙說道：“不敢當，不敢當。君主如此神威，蔡某有一問題想向君主請教。”
“但說無妨?！标惤y(tǒng)笑道。
蔡復說道：“正如君主所言，如今天下，內陸被大宗國所統(tǒng)治，出?？诒淮罅鲊y(tǒng)治，天下海陸，皆被分割殆盡。君主高見，當今小國想要崛起，出路又在何方？”
蔡復的這番話有些尖銳，但蔡復不得不問。
這次布料的事，讓蔡復深知陣營的重要性，沒有背靠大腿，就算他再有錢又有何用？
大宗國的刀還不是說落就落！
大宗國建國太過遙遠，那段風云激蕩的歲月已經(jīng)淹沒于歷史的塵土中，站隊大宗國的機遇和蔡復無緣。
但是這一次，蔡復敏銳的感覺到，天下沉寂百年，如今再一次出現(xiàn)了風云涌動的征兆！
一個能在七天平定三千叛軍、在幾天內能將生產(chǎn)力提升十倍的君主——有能力！
一個占據(jù)優(yōu)勢時主動讓利，不為蠅頭小利斤斤計較的君主——有胸懷，有眼界！
一個主動關心偏遠大流國的君主——有野心！
蔡復游歷天下已久，看人看事向來很準，所有一代雄主所需的要素，陳統(tǒng)都有！
通過一下午對文都的觀察和思考，以及對這位君主的判斷，蔡復敏銳的感覺到，文國有即將要崛起的前兆，一個新興的大國正在孕育之中！
蔡復知道機會稍縱即逝，他想站隊陳統(tǒng)！
富貴險中求，一場百年未有的機遇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想要抓住機遇，就不能猶豫，就得押上全部。
蔡復從來就不畏首畏尾，當他判斷機遇已到的時候，他就敢拼盡一切，要不然天下那么多商人，為什么只有他一個十國商人。
這將是蔡復一生中最大的豪賭，在押上籌碼之前，蔡復決定向這位君主問最后一個問題，也是最關鍵的問題。
這個問題的本質，是在問陳統(tǒng)——文國的出路在哪里！
陳統(tǒng)細細品味這個尖銳的問題，想到蔡復送給他的夜明珠，陳統(tǒng)心里有數(shù)了，這個大商人要開始一場豪賭。
得到一個十國商人的鼎力相助，對于陳統(tǒng)征戰(zhàn)天下，毫無疑問大有幫助！
好！既然如此，那就來吧，站到我的身后！把所有的籌碼押到我的身上，助我橫推天下！
你蔡復想問文國的出路在哪里？我告訴你！讓我看看十國商人有沒有眼力！
陳統(tǒng)哈哈一笑，說道：“文國的出路，就在這里?！?p> 說著，陳統(tǒng)伸手一指，指向了旁邊的火爐。
火爐上，放著一個水壺，此刻水壺里的水已經(jīng)燒開了，熱騰騰的白色蒸汽，正不斷的沖擊壺蓋，讓壺蓋啪啪的上下移動。
“文國的出路在此，天下的出路在此！千百年來，千千萬萬的人卻對此視若無睹?！标惤y(tǒng)大笑道。
望著熱騰騰的蒸汽，蔡復陷入了迷茫。
陳統(tǒng)繼續(xù)說道，他將他對世界的理解說了出來：
“千百年來，無數(shù)帝國潮起潮落，天下分分合合，但是有一個本質是核心不變的——他們所依靠的絕大多數(shù)能量，都是動物的力量?！?p> 蔡復皺起眉頭，他不由得坐直了身體，他游歷天下、讀遍史書，卻還是頭一次聽見有人這么分析天下大勢。
能量？
核心本質是依靠的能量？
陳統(tǒng)笑著說道，舉手投足間一副指點江山的豪邁：“
刀劍靠的是人力，弓箭靠的是人力，投石車靠的是人力，劃船主要也是靠人力；耕地靠的是牛，拉磨靠的是驢。
植物沐浴陽光生長，將陽光的能量儲存在植物中，動物吃植物，獲取陽光的能量。
‘將陽光的能量轉換成動物的能量，為我們所用’，這是我們這個世界能量運用的本質。
千百年來，帝國更加龐大，人口越來越多，宮殿越來越大，但這個世界卻沒有根本的改變！
我們還是像千年前一樣戰(zhàn)斗，一樣耕作，一樣生產(chǎn)，一樣出行，一樣認識這個世界。
把一千年前的一個人拿到現(xiàn)在，他都能在大宗國照常生活。
歷史的車輪停止了前進——它在原地打轉！它上千年來未曾前進一步，你們卻毫不自知！”
蔡復不禁膛目結舌
陳統(tǒng)盡量沒用超出蔡復理解的詞，像是能量，蔡復稍加思索后也能理解，但他還是頭一次聽到如此見解，當真顛覆了他的認知！
歷史不曾前進？
聽上去像是天方夜譚！
那么多帝國起起落落，那么多故事激昂回蕩，那么多宮殿奇觀拔地而起，到了陳統(tǒng)這里，就成了歷史不曾前進？
我們還和千年前一樣？
可是細細想來，仔細品味陳統(tǒng)的這番話后，蔡復卻又無法反駁。
就像陳統(tǒng)說的，把一個千年前的人扔到大宗國，他除了覺得宮殿更加豪華，似乎和千年前的時代并沒什么根本性的改變。
“那歷史如何才能前進？”
“改變能量的運用方式！”陳統(tǒng)言簡意賅，“
將陽光的能量轉換成動物的能量，是有極限的，大宗國已經(jīng)是極限了，就算我們做的再好，也不過是另一個大宗國罷了。
打破極限的唯一方法，就是創(chuàng)造全新的能量運用方式。
我們將用新的方式運用陽光的能量，用另一種方式進行輸出，比如機器。”
“那些紡紗機？”蔡復敏銳的問道。
“不，絲布紡紗機的動力，還是來自于人。我們要讓機器的動力來自另外一種方式，不是人也不是動物，而是蒸汽！
用蒸汽推動機器，這是文國的出路，這也是這個時代的出路?！标惤y(tǒng)說著，掏出了自己的左輪，向蔡復說道：
“給你舉個例子，你就會看到新的能量運用方式，會帶來怎樣的顛覆。
我相信你在文都的時候，應該已經(jīng)見過了這個東西。這是槍，我就是靠著這個東西打敗的叛軍。
讓三百名訓練一個星期的弓弩手，去對付三千名精銳步兵，做不到；
但是讓三百名步槍手去做，他們就能創(chuàng)造奇跡。
弓箭的能量來自人，槍的能量來自火藥，這就是一種能量的全新運用。
槍只是開始，蔡復，一個全新的時代就要到了，這是一個顛覆過去千年的時代。
歷史的車輪還會繼續(xù)前進，以前推動它的是人力，現(xiàn)在推動它的將是蒸汽?！?p> 說完，陳統(tǒng)舉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陳統(tǒng)的思想來自未來，來自幾次工業(yè)革命之后的時代，是陳統(tǒng)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的思考。
陳統(tǒng)站在幾百年后，站在工業(yè)革命巨人的肩膀上，回望這個時代。
這個時代的所有人，包括大宗國的皇帝，在陳統(tǒng)眼里都是井底之蛙。
蔡復聽的一知半解，陳統(tǒng)所說的能量轉換，蔡復很難理解。
用蒸汽取代人力？
這怎么可能做到！
蒸汽不過是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那水壺上的熱氣，就連孩童都能輕易吹散，又怎能和人力相提并論！
但是越是這樣，對蔡復的震撼越大。
從陳統(tǒng)的話中，蔡復卻敏銳的感覺到了陳統(tǒng)這番話的不凡。
偉大的君主的思想，果然高深難懂。
全都聽懂了反倒不會讓蔡復重視，什么屯兵積糧，蔡復聽的太多了。
要是全聽不懂，反倒讓蔡復在聽天書。
像是陳統(tǒng)所說的，讓蔡復一知半解，能聽懂一部分，但又不全懂，對蔡復的沖擊是最大的。
在蔡復勉強能理解的部分，像是槍上，蔡復就看到了恐怖的潛力。
槍的作用，蔡復有目共睹，他驚奇于這種東西的神奇，但是那些士兵對槍保密嚴格，并不允許蔡復細細去看。
如今陳統(tǒng)的語氣中，那么神器的槍，居然只是一個開始。
至于那些蔡復無法理解的，像是蒸汽，蔡復難以想象，未來將會是一個什么樣的時代。
霧里看花的未來，才是最吸引蔡復的未來。
蔡復是一個投資人，他想要投資一個雄才偉略的君主，將一切身家壓在這位君主上，至于該怎么去做，那是君主該去想的。
蔡復的內心開始激動起來，陳統(tǒng)將話說的很明白了，你蔡復想要站隊，我給你這個機會，能不能把握住，就在接下來的幾分鐘內了。
蔡復知道，做抉擇的時候要到了！
他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同樣爽朗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道：“君主所言，讓蔡某大開眼界。
依蔡某之見，天下氣運皆聚文國，文國氣運，皆聚于此！”
這是一句毫不掩飾的吹捧，也是一句確定陣營的投名狀。
兩人心照不宣，蔡復為陳統(tǒng)滿上酒杯，也為自己滿上酒杯，君臣二人端起酒杯，對視一眼，皆是爽朗大笑，杯中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