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電梯,電梯門便迅速關(guān)上并自行向上,黃曉通回頭看了一眼顯示屏,鮮紅的-9讓他剛撫平的心又劇烈的跳動起來?;蛟S再晚幾秒,失控的電梯就會把他們帶到這所醫(yī)院本不該有的樓層,心有余悸的黃曉通想了想還是暫時沒和李哥說,而是繼續(xù)跟著他走,李赫在前腳步很輕卻不停歇,顯得對二樓走廊非常熟悉。
他們小心翼翼的路過窗口,發(fā)現(xiàn)里面還亮著燈光,一個護士背對著他們坐在桌前在翻閱著什么。
黃曉通扭頭看了一眼卻不料李赫拉著他繼續(xù)往前走,輕微加重的力道仿佛暗示著什么。
黃曉通繼續(xù)跟著他向前,繞過一個空著的推車時,黃曉通注意到上面的編號是081,想起來自己在白天尋找急救室的時候去過最高是七樓,而從四樓開始就有這種編號碼的推車方便護士給病房的病人送東西。每一個推車的第二位都對應(yīng)著樓號,而這個本應(yīng)放在八樓的推車現(xiàn)在卻停在二樓的走廊,在他記憶里二樓和一樓只有幾個救助站和診斷科室,并不需要推車。
倆人來的樓梯口停下,李赫走下兩步臺階后先扒著護欄俯下身去瞄了一眼,站在他背后的黃曉通看見李赫的頭猛地揚了一下,而后又縮了回來。
李赫回頭看了看走廊,又好像不死心的看了一眼樓下,然后表情嚴(yán)肅的回過頭拉起黃曉通就要回二樓走廊。
在貼近黃曉通時李赫湊近他低聲說道:“底下是三樓,值班室的人我‘沒見過’,快走上樓看看情況?!?p> 倆人腳步不停來到二樓上樓的樓梯中間,李赫和黃曉通放慢腳步邊走邊觀察,視線順著護欄往上,出現(xiàn)在樓梯口的竟然是熟悉的一樓大廳!
李赫的眼神有些難以置信,如果說之前的詐尸和電梯異常還能用科學(xué)來解釋的話,那這個顛倒了的樓層就徹底的擊碎了他心中二十多年的僥幸和認知,別說牛頓的棺材板,伽利略的骨灰怕是都不平靜了。
黃曉通看李赫陷入了迷茫,也不急著拉他上去了,他從內(nèi)褲的暗兜里掏出一張一元紙幣,快速疊成紙飛機后按了按邊角,深深哈一口氣,然后用力往一樓大廳一扔。
按照特殊手法疊成,再加上紙幣本身的材質(zhì)較好,紙飛機直直飛出十幾米,直接落到了大廳的門口。
黃曉通拽了下李赫的袖子:“李哥,這肯定是真的?!?p> 李赫使勁晃了晃頭,又看向“一樓”的四周,像是說服了自己似的,舒了一口氣。倆人不再猶豫,走進走廊然后直奔大廳門口。
走出醫(yī)院,李赫想起來自己還沒有打電話,急忙掏出手機,解鎖操作,卻發(fā)現(xiàn)電話打不出去。
無論他是反轉(zhuǎn)屏幕還是點戳蹭劃,電話鍵只有被點擊的動畫,卻沒有反應(yīng),黃曉通也想試試,一摸口袋才想起來自己還穿著病號服。
李赫看了他一眼,把自己騎車穿的大衣脫下來遞給了他:“穿著吧,我有制服不冷?!?p> 黃曉通也沒有矯情,接了過來:“謝謝李哥,咱們現(xiàn)在去哪,找找……找找有沒有營業(yè)的便利店?”
一股熟悉的香味傳來,讓說著話的黃曉通頓了一下,好奇的聞了聞,這香味竟然是從大衣上面?zhèn)鱽淼摹?p> “嗯,先找找便利店吧,我知道有一家,之前剛?cè)ベI過?!崩詈召澩它S曉通的提議,帶著他往停車場走去。
黃曉通在穿上大衣前低頭聞了聞自己的病號服,卻只聞到了醫(yī)院的消毒水味。
“李哥,你這衣服挺帥啊,那買的?”黃曉通試探問了一句。
“陽陽送我的,她也這么說。”隨后李赫回過頭,半開玩笑的對黃曉通說:“不過我可不給你啊?!?p> 倆人脫離了危險,聊天的氛圍也輕松了不少。李赫調(diào)轉(zhuǎn)車頭,按了下喇叭。
黃曉通想直接跨上去,卻發(fā)現(xiàn)這輛摩托車的高度已經(jīng)接近他的腿長,無奈之下只能用手扶著跳了上去。李赫也感覺到了身后的動作,嘴角微微一抿忍住沒有出聲。
看著黑色發(fā)亮的坐墊和炫酷的裝飾,黃曉通有些羨慕,手指滑過黑亮的金屬車身,心里第一次對機車有了渴望。
“嘀—”
李赫習(xí)慣性的輕按喇叭,然后加油開向醫(yī)院大門。就在此刻,黃曉通忍不住回頭看看醫(yī)院,卻發(fā)現(xiàn)大廳里黑壓壓的似乎有什么在動,而且,是從樓上往樓下。
他想起來,一樓的樓下是“二樓”,那么一樓的樓上又是什么?會是“負一層”嗎?
在出醫(yī)院門口的時候,黃曉通注意到了右邊那排楊樹,而李赫也主動的靠左開著,避開了哪里。
很快,摩托車在便利店前停下,李赫出馬隨便編了個理由就借來了值班女店員的手機,猶豫了一下沒有撥120,而是打了一個手機號。
“喂?”
王陽的聲音在那頭響起。
“陽……額,王陽啊,是我,李赫。醫(yī)院出事了。”
“怎么啦?”
李赫略表歉意的對著女店員笑了一下便走開來說道:“尸體活了!我還看到穿著舊制服的護士坐在辦公室!還有……幻覺,電梯也壞了?!?p> 黃曉通則一直沒敢進便利店,然而終究是頂不住肚子的抗議,從內(nèi)褲的暗兜里翻出一張大紅票子。
扼制了自己想要親一口的想法,黃曉通對著上面使勁吹了吹,然后跑進便利店選購了火腿雞腿面包飲料等整整一大袋,來到收銀臺前一放。:“這些多少?”
女店員還失魂落魄的看著李赫的背影,那個電話中傳出來的女聲毀滅了她所有的幻想。
黃曉通試圖喚醒她:“那個,結(jié)下賬,姐?”
……
一番狼吞虎咽之后,無視李赫勸阻的黃曉通滿意的打了個飽嗝,李赫瞪大了眼看著他用一大包食品袋子塞滿了路邊的垃圾箱,然后他在看黃曉通的眼睛就有了些變化。
絕對,不能,請這個人吃飯!
沒過多久,王陽就打回來了電話,叫李赫他們來醫(yī)院門口集合。李赫再次感謝了女店員,然后在她依依不舍的眼神中和黃曉通騎上了機車。
“他連跨腿上車的動作都那么帥……”
“為什么?為什么好男人都被人搶走了……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