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虎和樊宇兩人跑回小樓時，二東子已經(jīng)死了。流了滿地的血，顯得異常血腥。董掌柜站在二東子的尸體旁，黯然地看著二東子有些扭曲的臉，嘴里念念有詞，叨咕著什么。裴虎看見自己的弟弟靠在墻角角落里，眼里透著些不甘與憤怒，看見大哥回來說道：“紅匪越來越囂張，已經(jīng)跑到鎮(zhèn)子周圍伏擊我們，大哥你說怎么辦吧，要我說干他娘的?！?p> 裴虎看著二東子的尸體，有些黯然。畢竟這么多年的兄弟，就這樣慘死在這里，心頭怒火漸起，可作為鎮(zhèn)子上的主事者，必須要冷靜，問道：“老二，怎么回事？”
蹲在裴飛旁邊的老疤說道“昨天聽一個拾荒者說看見紅匪的蹤跡，有十多個人。我們覺得可能就是襲擊老樊家那幫人，所以合計著去山里摸摸情況，早上我和二東子帶了幾個兄弟準(zhǔn)備上山，剛進山?jīng)]多久，就被伏擊了。二東子走在前面沒有防備，被打穿了肺葉和肝臟，我們看見二東子倒下，胡亂回擊了幾下就背著東子趕緊往回跑，還是沒來得及，媽的！“
裴飛補充道：“東子臨死前還一直念叨著殺紅匪，報仇報仇。”
樊宇心理一陣內(nèi)疚，他覺得如果不是因為他家的事，也許二東子他們就不會進山找紅匪，也不會死掉，他來到尸體旁低下頭小聲說道“東子叔，是我連累了你，我對不起你?！?p> 裴虎拍拍他的肩旁說道：“你不要自責(zé)了，這事和你沒關(guān)系，就算沒有你的事，我們知道紅匪在鎮(zhèn)子附近出現(xiàn)，也會去找他們?！?p> 裴飛也說道“阿宇，這事你別往自己身上攬，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呢。鎮(zhèn)子上的兄弟們一定會給二東子報仇的?！?p> “下次進山，我也要去。我一定要去!“樊宇看著二東子的尸體，恨恨地說道。
裴虎讓老疤和裴飛帶上人先把二東子的尸體埋了，再給他家里送些糧食和肉干。然后問董掌柜“是什么槍傷？”
董掌柜眉頭緊縮說道“一共中了三槍，兩槍打穿了肺，一槍打穿了肝！看槍傷應(yīng)該是軍用7.62口徑的步槍，好多年沒見過這種槍傷了?！?p> 裴虎眼睛里透著驚訝，說道“你確定嗎？那里搞到的彈藥呢？這幫紅匪來頭不小，如果他們真有這些硬家伙，只靠我們鎮(zhèn)子上的這些人和裝備，很難消滅他們，更不用說我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老董啊，你也回去休息吧，一旦肝被打穿，神仙也難救他，你也別再糾結(jié)這個了。”
董掌柜滿臉疲憊地說到“基本可以確認，7.62口徑的傷很明顯，二東子肚子里的肝臟都被子彈給攪爛了，擊穿以后在后背留了一個大洞?！?p> 裴虎點頭表示知道了，拍拍老董讓他趕快回去休息。樊宇站在裴虎旁邊，看董掌柜走出房間，對裴虎說道“大伯，我這幾天想進山一次?！?p> “不行，你也聽到了，這幫紅匪手頭很硬，并且還不知道他們的位置，你進山就是找死，你忘記我說過的話嗎？要有耐心，沖動是沒有意義的?！迸峄⒖粗罨氐?。
“可是，我們也不能一直這么等下去，他們現(xiàn)在又偷襲了我們，還殺死了東子叔?！狈钣行┛刂撇蛔∏榫w地回道。
裴虎沒想到這少年會頂撞自己，略有吃驚但他確實也喜歡樊宇身上的血性。安撫道：“這事，你讓我想想，明天我召集大家商議商議，今天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記得今天教你的東西?！?p> 樊宇還想繼續(xù)說什么，但還是忍住了，他知道裴虎不是一個懦弱的人，既然裴虎這么說，肯定有他的道理。告別后暗然地走了出去，裴靈一直在門外等著，因為房間里有些血腥，所以裴虎沒讓她跟進來?？匆姺钭吡顺鰜?，趕忙問道“我剛看見二叔他們抬著東子叔尸體出去了，怎么就沒救過來呢？早上我還和她說過話呢，怎么就。。。?！迸犰`說著，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項鏈般啪嗒啪嗒滴在手上。她拉著樊宇，身體有些略微地顫抖。
樊宇握了握裴靈的手，又撫了撫她的肩旁安慰道：“別問也別想了，這些事交給你爸爸吧，我相信裴大伯一定會有辦法反擊的，會給東子叔報仇的。走吧，我送你回樓上休息?！迸犰`點了點頭，回樓上去了。
在所有人都離開后，裴虎并沒有走，他坐在剛才二東子躺過的床上，血跡還沒有清理，床單也還沒有拿掉，整個房間里依然透著無比的血腥和慘烈，裴虎低頭沉思著，他既因為今天失去了一位戰(zhàn)友一位朋友而傷感，又為了今天被伏擊的事情而擔(dān)心。這個40多歲的中年男子不知道經(jīng)歷過多少次戰(zhàn)斗，也見過太多的血和死人，已經(jīng)很少有事情能讓他感到焦慮?？蛇@次不同，在鎮(zhèn)子附近不遠的山腳下被伏擊，還有紅匪手中的武器裝備，這些都讓他惴惴不安，從他在爸爸手里接過管理鎮(zhèn)子的職責(zé)，保護鎮(zhèn)子保護家人就是他的信念與執(zhí)著。他知道必須要反擊，但又感覺無從下手，冒然派人進山可能會損失慘重，他不想鎮(zhèn)上的人白白死在山里。
隔天早上，裴虎召集裴飛，老疤，胡掌柜還有幾個鎮(zhèn)上的民兵隊長到小樓一樓最大的那個房間里，裴虎沒有多余的廢話，先是介紹了昨天被伏擊的情況，還有紅匪手里的裝備情況，幾個不知情的人都表現(xiàn)出驚訝的神情，因為紅匪手里的裝備確實讓人感到一絲畏懼，就算鎮(zhèn)子上也不過只有幾把突擊步槍，彈藥情況還非常緊張。
裴虎看著大家的表情，說道：“目前看，紅匪們已經(jīng)有了進攻鎮(zhèn)子的想法，他們現(xiàn)在也有這個實力，之前的情報是有30人左右的紅匪在鎮(zhèn)子周圍活動，但現(xiàn)在保不準(zhǔn)有更多的紅匪來支援?！?p> 裴飛陰沉地說道“怕他個鳥，干他們就是了。我們也有100多號的武裝民兵，也有幾十把各式槍支?！?p> 裴虎看了一眼裴飛說道：“如果他們強攻，我們自然不必擔(dān)心太多，以我們現(xiàn)在的防御力量，沒有幾百號人，沒有過硬的武器，量他們也打不進來。就怕他們一直在鎮(zhèn)子外圍伏擊我們，那樣拾荒者進不來，我們就換不到需要的物資。更重要的是，我們出去換物資的車隊遭遇襲擊怎么辦？我們不能派出所有人去保護車隊，再說我們鎮(zhèn)上只有幾臺車，也帶不了多少人。這樣下去時間久了，不用等到他們攻進來，困也困死了。進山打獵采藥更不用想?！?p> 老疤點點頭，問道：“老大，你說怎么辦？畫條道道，我們照做就是了?！?p> 裴虎鎖著眉頭說道：“要除掉山里的紅匪，單憑我們鎮(zhèn)上的力量是不夠的，進山硬拼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也不知道能有多少效果。所以我們必須求援，附近幾個大的鎮(zhèn)子多少都吃過紅匪們的虧，我想如果我們?nèi)デ笤瑺款^聯(lián)合起來去圍剿紅匪，總會有人響應(yīng)的。畢竟大家都希望有個安全的環(huán)境。”
裴飛嘴角露出一絲鄙夷，看著裴虎說道：“那幫人會幫我們？平時交易東西，都要斤斤計較，他們能靠得住嗎？我看除了老秦家有可能會響應(yīng)，其他幾個都是隔岸觀火，冷眼旁觀的爛貨?！?p> 裴虎咬咬牙說道：“我也知道，但這畢竟不止是我們一個鎮(zhèn)子的事，紅匪們可不只是攻擊我們，我覺得可以試試。這樣吧，我這幾天親自去躺秦家堡，以前咱爸爸和秦老爺子有些交情，他們家的大兒子秦桓現(xiàn)在是大當(dāng)家了，老爺子當(dāng)年死的時候，咱們還帶著重禮去悼念過的。面子他們總會給一些。只要秦家點頭，其他幾家多少也會出點力，那幫人可以不給我們面子，還敢不給秦家面子嗎？”
“大哥，打仗你叫著我，這種求人的事，我做不來。我看家，不跟你去了?！迸犸w不屑地回道。
裴虎知道自己弟弟的性格，也不再勉強。繼而對著胡掌柜說道：“老胡，你這幾天清點一下庫存，看看彈藥和藥品還有多少，查點一下糧食獸皮什么的，有多少可以拿出來換東西。我過幾天去秦家堡帶上一些，盡量多換些彈藥回來?！?p> 老疤接話過來說道：“草藥什么的，我最近組織人進山去采，一旦以后真打起來，這些都是救命的東西?！?p> “嗯，但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進山太深了。遇到突發(fā)情況，以減少傷亡為先，能撤趕緊撤。”裴虎囑咐著老疤。
接著裴虎又對著幾位隊長說道：“你們不要離開村子，組織好自己的手下，在鎮(zhèn)子邊上巡邏警戒，發(fā)現(xiàn)情況就退回鎮(zhèn)子里防御，明白嗎？”
“知道了，老大！”幾位隊長同時說道。
最后，裴虎對裴飛說：“我離開的幾天，鎮(zhèn)上就交給你了。固守即可，萬不可意氣用事，有什么事等我回來再說。”
裴飛點頭應(yīng)道：“知道了，什么時候走？多帶些人去吧?！?p> “樊宇那邊我還有些事情要交代，安排好了就走。在過幾天吧，我一個人去，騎那臺摩托車去，人多了目標(biāo)反而太大，容易暴露，而且摩托車速度快，就算有人在路上埋伏，也反應(yīng)不過來。”裴虎回道。
裴飛不再堅持，他知道大哥說的有道理，而且對大哥的身手也有絕對的信心。胡掌柜開口說道：“大當(dāng)家，你要我找的東西找到了，樊宇那小子應(yīng)該可以穿?！?p> 裴飛有些好奇，問道：“大哥又給樊宇準(zhǔn)備什么好東西了？”
“一雙軍靴，內(nèi)層有鋼板那種?！焙乒窕氐?。
“好家伙，大哥對樊宇真是好到家了，當(dāng)干兒子了吧。不，是當(dāng)女婿了吧?！迸犸w笑著說。
滿屋子的人都哄笑了起來，裴虎嘴角也露出一絲微笑說道：“這孩子可憐，家里突遭不測，對他打擊太大了，唯一的妹妹至今下落不明，哎。想起這一家人，我心里就難受。記得當(dāng)年樊宇的爸爸媽媽結(jié)婚，還是在鎮(zhèn)子里辦的，還是老爹給主持的，當(dāng)晚咱老爹和樊宇的爺爺還喝了不少酒，兩人一直聊到深夜。這一晃過去多少年，現(xiàn)在人都沒了。樊宇這孩子像他爺爺，以后能干大事，我不會看錯的?！?p> 大家聽著裴虎說，都默不作聲。裴飛似乎也被大哥勾起了往事，露出一絲酸楚，悶著沒有說話起身就出去了。裴虎看見弟弟走了，也沒攬他，對大家擺擺手說道：“都去各司其職去吧，散吧散吧?！?p> 等所有人都離開以后，裴虎去胡掌柜那里拿著軍靴去二樓樊宇的房間，敲門沒有回應(yīng)，推門進去也沒有見到人。他來到樓下問在門口值班的守衛(wèi)后，才知道樊宇一早就去鎮(zhèn)子后面的那片訓(xùn)練場了，裴虎又走去訓(xùn)練場，剛好看見樊宇在演練著從爺爺哪里傳下來的一套格斗必殺技。裴虎看得饒有興趣，沒有上前打擾。一套打完后，樊宇又開始做單手俯臥撐。一組30個，然后換手，如此反復(fù)。裴虎眉頭緊了一下，喊道“阿宇啊，先歇歇。過來，有事情和你說?！?p> 樊宇聽到裴虎喊自己，雙手撐地一用力，整個人就像被彈簧彈起來一樣。跑到了裴虎身邊問道：“大伯，你什么時候來的？我沒注意，找我有事？”
裴虎拿出軍靴讓樊宇穿上試試，樊宇也沒有推脫，知道自己拗不過裴虎。利索的脫去腳上的破棉鞋，換上高幫軍靴，稍微有些大，可極是舒服，起碼是比那雙快露腳趾的破棉鞋要舒服多了。
“你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fù)，熱熱身打打拳還可以，大強度的力量練習(xí)就先停下來吧，小心傷口崩裂開。”裴虎關(guān)切的說道。
“我知道啦，在床上躺這么久，身體都變得有些遲鈍?！狈钷又鴥蓚€臂膀回道。
“我看你剛才打的一套必殺招式，有你爺爺當(dāng)年的風(fēng)采，我和裴飛當(dāng)年都學(xué)過哩。哪天咱倆過過手。試試？”裴虎笑著說。
“可以啊，我聽我爸爸說，大伯你也是格斗高手，他都打不過你呢?！狈钫f道。
“也不能這么說，軍隊里教的這些格斗擒拿必殺技術(shù)，講究地是下手時機，對方的部位和力度。勝負都是一瞬間的事，誰敢保住自己一定能贏，稍微有一點點的雜念遲疑，就會被制住。所以，阿宇??！以后你臨敵時候，出手的一瞬間要心無旁騖，看準(zhǔn)機會出手就格殺或者讓對方失去抵抗能力?！迸峄Ψ钪v解著。
樊宇點頭表示記住了，然后裴虎一擺手讓樊宇跟著自己回鎮(zhèn)上小樓，他有事交待。
裴虎處理事務(wù)的房間在一樓，挨著胡掌柜交易貨物柜臺的隔壁，房間不大但是光線極好，剛過早晨9點鐘的陽光透過房間里的兩扇窗戶潑灑進來，正好灑在裴虎的木制破舊辦公桌上，裴虎坐在辦公桌旁，臉向著陽光，閉著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嘆道“這早上陽光照在臉上就是舒服，不刺眼又溫暖，阿宇啊過來坐，一起日光浴?！?p> 樊宇走過去，坐在裴虎對面，這片陽光一樣可以照射到他的身上，早上訓(xùn)練的疲憊竟感覺一下子少了許多，說不出來的順暢。
裴虎緩緩睜開雙眼，對樊宇說道：“有幾件事和你說說，我先去給你倒杯溫水?！?p> 樊宇坐在椅子上，看著裴虎，不知道要告訴自己什么事，但覺得肯定和紅匪有關(guān)系。
“你先喝口水。這幾天我要出鎮(zhèn)子幾天，去秦家堡說說聯(lián)合剿匪的事，你踏實地住在鎮(zhèn)子里，不能去山上找紅匪，你知道嗎？這是命令！”裴虎把水放在樊宇手里，說道。
“秦家堡？好像聽叔叔他們說過幾次，我沒去過?！狈詈攘艘豢谒?，然后問道。
“你看我這腦子，我得先和你說說我們一片的勢力分布，你過來?！迸峄⒄泻糁钭叩阶约荷磉叄缓髲膲秦Q著的一個長筒盒子里拿一張卷著的地圖。
接著把地圖在他辦公桌上展開來，指著一個紅圈說道：“這個位置就是我們裴家鎮(zhèn)，也可以叫鳳鳴村。其實裴家鎮(zhèn)不是我們裴家取得名字，我們不想讓人家誤會這個村子是我們裴家人霸占的，可鎮(zhèn)上的人和拾荒者還有其他村里的人都這么叫，滅世大戰(zhàn)以后，很多村，鎮(zhèn)以及僥幸沒有被破壞的小城市都被豪強們占為己有了，有槍就是草頭王，這就是無序世界里弱肉強食的鐵律?！?p> 裴虎又把手指向附近的幾個小紅圈繼續(xù)說道“離我們方圓四五十公里的范圍內(nèi)，還有兩個上千人的村鎮(zhèn)，分別由兩個家族管控著，你看北面的這個叫李家鎮(zhèn)，東南面的這個叫崔家鎮(zhèn)，這兩家實力和我們差不多，都有100多人的武裝力量，也有十幾畝的可用耕地。和我們關(guān)系雖然不算太好，但也不至于敵對，由于我們給拾荒者開出的價碼較好，所以大多數(shù)拾荒者會先來我們鎮(zhèn)上交易物資，這讓他們兩家有些不滿意，我們又沒強迫拾荒者，讓他們自由選擇，所以就算他們心有不滿，表面上也說不出來什么。”
樊宇認真地看著地圖，雖然對地圖上的一些坐標(biāo)看不太明白，但是大概方位還是看得懂的，他默默記著兩個紅圈代表李家和崔家的位置。
裴虎看著樊宇努力看著地圖，笑著說道：“你有個大概印象就好，等以后有機會我會帶你去的。秦家堡就在離崔家30公里左右的位置，在東南方向。離我們有七八十公里的路程吧，他們的實力最強，有四五千人和幾百名武裝民兵。更重要的是，他們經(jīng)過這十幾年的經(jīng)營，已經(jīng)建成了一個小型兵工廠，可以生產(chǎn)一些彈藥和簡易槍支，雖然每年的產(chǎn)量很低，可這對我們很重要，彈藥貯備越多，鎮(zhèn)上也就越安全。他們也有個弱點，就是耕地不夠養(yǎng)活幾千人，所以我們其他三個鎮(zhèn)都是秦家堡的糧食供應(yīng)來源。秦家人早在10 年前控制了離他們不遠的一個汽油貯備倉庫，據(jù)說當(dāng)時里面有幾百桶汽油，這樣他們既有彈藥又有汽油，這些都是這亂世最緊俏的物資?！?p> 樊宇點了點頭，心里知道有了汽油和彈藥就可以控制很大一片地方。記得爸爸為了幾發(fā)散彈槍子彈，要用幾張獸皮去換，鎮(zhèn)子上每次去換彈藥和汽油也要拉上滿滿一車糧食。
裴虎又指了指東北部的一片地方說道“這片地方聽說有個數(shù)萬人的小城市，可離我們太遠，幾百公里的路程，以我們的實力，很難涉足這么遠，路上又很危險。紅匪或者有些瘋狂的拾荒者都可能攻擊我們，搶我們的東西去其他村鎮(zhèn)上去換東西。只有秦家人去過，聽說那邊已經(jīng)可以用上電了，城里的人也從來沒有來過我們這里，所以具體什么情況也不太了解?！?p> 樊宇指著地圖的西邊問道“那這邊沒有村鎮(zhèn)和城市嗎？”
“西邊山區(qū)和沼澤較多，可用的耕地很少，不適合大群人居住，只有一些獵戶和百人的小據(jù)點，西部更遠的地方就不得而知了，以我們現(xiàn)在的實力，可探知的范圍大概也就是在100公里以內(nèi)。經(jīng)歷這些年的努力才建立起了幾條比較安全的交易路線，我們幾家有過協(xié)議，分段負責(zé)交易路線上的安全，但除了秦家堡，其他幾個村鎮(zhèn)很難管得太遠，最多也就是各自村鎮(zhèn)的附近幾公里地方。”裴虎認真地跟樊宇說著。
裴虎把手指在地圖中部地區(qū)劃了一個大大的圈，說道：“滅世大戰(zhàn)之前，我們國家的大城市和重要的工業(yè)基地，軍事指揮部，還有物資貯備倉庫等等這些都分布在中部，核攻擊之后，這些地方都被毀滅了，大部分人都在兩輪核攻擊后的瞬間死掉，少部分人能及時躲進避難所，可過去了這么多年，也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而且由于核輻射污染，這些被攻擊的城市以及方圓千公里范圍內(nèi)都已經(jīng)不適合居住，幸存的人們只能像是被死神追趕著一樣，分別向最北和最南的當(dāng)時不發(fā)達地區(qū)逃命，西邊是沙漠而東邊是海，所以只能茍活在南北兩條狹長的地帶。逃命過來的人，有些人受到了核輻射，跑這里沒幾年就死掉了。”
樊宇眉頭緊了起來，使勁抿了抿嘴問道：“那我們國家還活下來多少人呢？”
裴虎搖搖頭回道“這個誰能知道呢，國家大部分人當(dāng)時都集中在這些發(fā)達地區(qū)，南北這些不發(fā)達地帶本來人就少，所以我估計能活下來1/10的人就不錯了。滅世大戰(zhàn)中，通信衛(wèi)星和基站也全部毀掉了，我們和南邊的人根本無法聯(lián)系。只能偶爾從拾荒者口里聽說，他們?nèi)ブ胁渴盎臅r候，見過南邊過來的人，那邊的情況和我們應(yīng)該差不多，也不知道戰(zhàn)后國家有沒有重新組建政府機構(gòu)和軍隊，還有沒有力量來重建秩序。這些現(xiàn)在對我們也不重要了，生存下去是我們現(xiàn)在唯一的目標(biāo)?！?p> 樊宇知道裴虎說的沒有錯，就算國家已經(jīng)在戰(zhàn)后重新組建政府和秩序，現(xiàn)在也根本不可能覆蓋到這里，更別說國家戰(zhàn)后的政府和秩序也只是裴虎的假設(shè)。鎮(zhèn)上目前最緊要的是聯(lián)合秦家堡消滅紅匪，對自己的來說，找到妹妹是全家人在死之前的最后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