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乙復(fù)雜地看了帝甲一眼。表面上并沒有說什么。但二人內(nèi)心都清楚，這王血來源很明確……
帝甲強壓著心中的震驚，冷冷道：“無礙，那我?guī)业艿茏吡恕?p> “是……”青年鬼畢恭畢敬地目送二人離開。
二人一刻不想多待。
待二人走后，又一位小鬼顫顫巍巍地說道：“哥——我看到他弟弟好像在他背上劃了一個傷口……”
“我知道……他口中的‘弟弟’確實是個人類，他口中的‘弟弟’放的血那應(yīng)該就是我一開始聞出來的人類的味道……”青年鬼癱坐了下來?！岸椅疫€知道，他們應(yīng)該都不是我們界面的鬼——我們界面的根本不該存在王血一脈的鬼……”
“那我們……”
“你懂什么？那是王族！”青年吼道。
“你不是說他是旁系嗎？而且他的血脈不是很淺嗎……”
“旁系你以為就是我們可以得罪的了？你太年輕了。更何況他血的味道——不是淺，是淡……或許是混了人類血的原因，不過力量——哪怕是一點，就如此雄厚——他根本不是旁系的鬼，他一定是王族主脈的鬼……”
“主脈！?。≈髅}怎么可能……”周圍一圈的鬼頓時震驚得沒有話說。
“到此為止了，這已經(jīng)不是我們應(yīng)該關(guān)心的事情了……”青年男鬼起身，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來——繼續(xù)打牌，今天的事都給我爛在肚子里！”
眾鬼很配合，但經(jīng)過這一震驚之后，也沒有鬼能完全放開地玩牌了……
……
“莫槐——這些都是你干的吧……”莫轍舔了舔自己的虎爪，問道。
莫槐微微一笑：“對呀！我之前在阿翎的脖子上睡了好久，他才有我的鬼氣，血嘛，應(yīng)該是我劃破了他的脖子的時候，他的血應(yīng)該是粘到了……”
“你這是在考驗？提供這么多幫助？”莫轍摸了摸小莫苓，“算了，你當(dāng)考官的資歷還是太淺，這次完了跟我回主脈吧……”
“太淺嗎？我覺得——挺好啊，我的目的，不是達(dá)到了嗎？”莫槐淡淡地看著與帝甲保持著五米遠(yuǎn)的帝乙。露出了一絲冷笑……
……
“帝乙，你——”帝甲伸手，企圖向帝乙解釋什么。
帝乙猛然防備地向后退了三步，二人也沒有去廚房，而是默契地走向了藝術(shù)室的方向。其實就是帝乙在前面帶路，帝甲委屈跟上而已。
一路上，也沒再遇到鬼了，可——只是與自己猶如一墻之隔的帝乙，就足以令帝甲難受了……
“我……”
帝乙本想在藝術(shù)室將帝甲關(guān)在外面，帝甲也沒有硬要進(jìn)去的意思，就站在了門口，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他。
“進(jìn)來吧……”帝乙說話聲很是無奈。過河拆橋的事他也是干不了的。
“好！”帝甲笑了起來，輕盈兩步跳進(jìn)來后，面帶討好地幫忙關(guān)上了門。然后小心地坐在了距離帝乙最遠(yuǎn)的對面位置。
“我——”帝甲想說什么，卻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沒事的，你不用向我解釋。你是不是鬼也沒有關(guān)系，如果不是你我也應(yīng)該剛剛被你帶到寢室就死了，我只是一時間不能接受而已……”帝乙摸著腦袋，此刻他的表現(xiàn)全然沒有之前的膽怯，像是換了一個人。
“帝乙……”帝甲很能理解，雖然他也知道僅僅因為對方的身份就帶上標(biāo)簽，是不對的行為，但——他們的記憶告訴他們，他們從小的教育就是簡單的——排除異己……
所以——帝甲也沒有強求，就與帝乙保持著想當(dāng)?shù)木嚯x，容他慢慢冷靜接納自己。而自己也在思考以前的事情——我難道，真的是鬼嗎？
我是鬼？我真的是鬼？
所以我大腦中五歲以前的記憶，都是哪里來的？
生前？
我不會就活了五歲吧？
那我是怎么死的，五歲死的也太慘了吧？
為什么?。?p> 帝甲內(nèi)心不知為何莫名煩躁。但是內(nèi)心的問題仍舊是一個沒有從記憶深處得到解答。
各種想法如同各方軍閥相互割據(jù)一方，交戰(zhàn)處攪成一團(tuán)，揉捏得不可開交。
而帝乙也在盡力讓自己接受帝甲，不斷地調(diào)節(jié)著自己的思想，直至這個世界天黑降臨……
……
時間不等人，更何況，這么久了，他們連帝戊的消息都還不知道。形勢已經(jīng)不容他們再繼續(xù)拖下去了。
帝甲抬頭膽怯地看了一眼帝乙，深吸一口氣，道：“帝乙——如果你實在放心不下——你就在這里等我吧，我一個人行動就好……”
帝乙搖了搖頭：“不會的，先不說我被你救過，我更相信你不是鬼，就算你是鬼——我也不可能等著一個可能是同類的人身陷窘境?！?p> 帝甲失落地低下了頭——帝乙雖然說著沒關(guān)系，但很明顯，相比較于之前帝乙的依賴，他們直接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無法逾越的鴻溝……
但帝甲沒有強求，輕應(yīng)了一聲：“嗯……”
——連自己都不敢保證自己一定不是鬼，又拿什么讓別人無條件相信自己呢？
為了帝乙沒有后顧之憂，帝甲主動走在了前面……
“咦——你們兩個是幾年級的學(xué)生？”走廊上遇見了年齡不大的幾位鬼學(xué)生。
“一年級?！钡奂籽杆俚卣{(diào)整心態(tài)，笑著回答道。
可這笑容在帝乙眼中越發(fā)地不對：他好像對鬼都笑得這么開心……
“一年級？你們老師沒有告訴你們?nèi)ナ程脝?？聽說今天有人類可以吃??？”
“人類？不是跑了嗎？”帝甲小聲嘀咕道——除了自己和帝乙，還有睡呢？等等——帝戊！
“管道中的確實至今還沒有找到，可能確實是跑了。不過小朋友你消息很靈通嘛，哥哥我都是剛剛才知道！”鬼同學(xué)輕輕地揉了揉帝甲的頭，帝甲也被迫接受了，臉上還不忘自然地帶著笑。
帝乙這位旁觀者眉頭皺的更深了——他被鬼摸就這么開心嗎？這就是面對同類的喜悅嗎……
“哥哥，那——我們要吃的人類，在哪里呀！我還沒吃過人肉呢！好高興?。 钡奂妆憩F(xiàn)得滿臉興奮，看起來絲毫沒有虛假的痕跡，騙到的不只是鬼同學(xué)，還有——帝乙……
“快到廚房了吧？小弟弟我能理解你，別說你了，哥哥這么大都還是第一次吃人呢！我們的任務(wù)就是食堂等好就行了——說是吃人肉，大概也就能一鬼一片那個樣子罷了，嘗嘗味道都不夠，所以弟弟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p> “嗯嗯！”帝甲點了點頭，拉著帝乙扭頭告別道：“那哥哥我們先走了，再見！”
帝甲用掌心做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再見。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
“抓住他們！”哪知鬼學(xué)生們一秒變臉，二人不知為何迅速變成了被狩獵的對象。
“大哥哥——我要回去找老師了，你……”帝甲不明白自己為何被抓，繼續(xù)假裝鬼，祈禱著自己并沒有暴露。
“還裝呢，可愛又美味的人類小朋友~”鬼同學(xué)們舔了舔嘴唇，用手抓住了帝甲柔軟的脖子。
帝甲咬了咬牙，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暴露了……
感受著脖子上的手越來越緊，帝甲感受到了呼吸極度困難——這就是鬼的力量嗎，哪怕只是這種小鬼的力量都讓人無力反抗……
帝甲盡力地自喉嚨處擠出三個字：“為——什——么……”
“也不知道你怎么辦到的，用這么強的鬼氣掩蓋了自己的人類氣味，還包括了你身后這位小朋友——應(yīng)該也是個人類吧？”鬼學(xué)生示意其他人圍住了帝乙，不給他任何可趁之機。
“其實你們一直都隱藏得很好，只可惜——鬼之間再見的招手——都是用手背招的……”鬼學(xué)生的話，讓帝甲在內(nèi)心給自己宣判了死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