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慢著’吸引眾人看向門的方向,尤其是快要把明府拿到手的許師璧,滿臉焦急。
而與許師璧競爭的柳毓珄,坐在凳子上,收起翹的二郎腿,一臉的倔強。
她回顧剛才大家言行,越想越覺得脊背發(fā)涼。
表面上看這場無謂的爭論是在她和許師璧中選一個當明府,實際完全是針對她的。
“陽長老回來了?!辩姛o錢見到來人是陽和,非常欣喜。
這個鳳棲梧波譎云詭,他可不想摻和到蘇意和堂主之爭上。剛剛一向唯陸必安命令是從的崔九思,居然會改換門庭,轉(zhuǎn)投在掌門麾下。
掌門這招毒呀,差點讓陸必安在幽都眾叛親離,還好陽和回來的及時。
不然等此次爭論過去,加之掌門經(jīng)常離開,屆時陸必安執(zhí)掌幽都,按照他睚眥必報的個性,哪兒還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想到此,鐘無錢滿臉堆笑,道:“既然陽長老回來的,那我便離開了,本來我也是替代陽長老的?!?p> “行,你回去吧?!标懕匕伯Y聲甕氣道。
他心道:鐘無錢一向沒啥下限,只要不跟他要錢,只要打不過,別人讓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比如這次是蘇意讓他替代不在山門的陽和,自然決定了他的那張票投給誰。
幸虧陽和來的及時,不然自己就要面對眾叛親離之場景。想到此他有些怨念的看向崔九思,可她側(cè)過臉不跟他對視。
看到陸必安滿眼含笑地看著陽和,柳毓珄心中有些歡喜:既然陸必安支持自己,那么陽和是不是也支持自己。
但她轉(zhuǎn)念一想:許師璧有掌門和崔九思支持,她有陸必安和陽和,這樣算起來兩人是平手。
也不知道掌門還有什么后招,罷了罷了,不當這個勞什子明府了……她在心里告訴自己。
陽和一一跟眾人見禮,等到了許師璧時,她并未跟她回禮。她開口道:
“我奉掌門和陸堂主之命,調(diào)查橫波死因,到現(xiàn)在已有兩月有余,幸虧趕在明府結(jié)果宣布之前回來了?!?p> 走到門口的鐘無錢聽到這話又折回來。
柳毓珄心想:原來陽和去大雍縣調(diào)查了。
“趕不上也沒關(guān)系?!标懕匕猜唤?jīng)心道,“在幽都掌門都可以不明不白的消失,更別說一個明府了?!?p> 他的意思很簡單,明府不是一個人的護身符。
可他輕飄飄一句‘掌門都可以不明不白的消失’,在場眾人微微側(cè)目。
這個掌門指的是郗徽的母親郗簡嗎……柳毓珄心中猜測。
《幽都舊錄》并未記載上任掌門郗簡的去向,郗徽也不清楚母親是死了還是躲去哪里。
蘇意微微一笑,道:“陸堂主說的對,不過是個明府而已,陽和,你開始吧?!?p> 陽和并未直接開口,而是一一掃過眾人表情。
陸必安和蘇意早已知道她來,兩人一臉的不在意。
駱執(zhí)秋眉頭微微皺起,雙眼似有淚水,他微微抬起頭,故意看向身后那個柱子。
崔九思不置可否;鐘無錢一臉獵奇;柳毓珄有些垂頭喪氣。
封離月嘴唇微微發(fā)顫。
最后她把目光落在臉色煞白的許師璧身上,指著她道:
“是你,殺了橫波?!?p> “我沒有,橫波帶我入山,手把手的教我,我怎么可能做這種欺師滅祖之事?!痹S師璧連忙為自己辯駁。
這下柳毓珄來了精神:居然是許師璧殺了橫波?不對呀,橫波是逍遙境,許師璧怎么可能殺得了她。
“陽長老,你說話要講證據(jù)的?!狈怆x月沉聲道,“許師璧根本不是橫波的對手?!?p> 陽和站在原地,笑吟吟道:
“我雖不是逍遙境,但好歹能分清誰是逍遙境。封長老沒發(fā)現(xiàn)嗎,許師璧已入逍遙境?!?p> 陸必安翹起二郎腿悠閑道:“封長老當然分辨不出來,你別難為人家?!?p> 陽和不理會陸必安,繼續(xù)死死盯著許師璧,一字一頓道:
“許師璧,你們師徒蕩平大雍縣邪修時,也拿到了大雍縣的邪法,你以橫波元神入丹,入逍遙境?!?p> 封離月轉(zhuǎn)顧許師璧,疑慮道:“你是逍遙境?”
“那個方法根本沒用?!痹S師璧脫口而出。
話音剛落,她就后悔了。
“不對,入逍遙境要經(jīng)過七七四十九道雷劫的,未聽說近日有人飛升逍遙境。”鐘無錢糾正道。
“她不是逍遙境?!碧K意一錘定音。
這下許師璧的臉色更白了,她居然著了陽和的道。
“真是無能啊?!标懕匕矅@氣道,“拿了一個逍遙境的元神入丹,最后卻不是逍遙境。”
聽得柳毓珄一頭霧水,她問道:“以橫波的元神入丹,為什么無法進階逍遙境?”
眾人紛紛搖頭,按理說吃掉一個逍遙境的元神,應該可以順利入逍遙境的。
“雖然她不是逍遙境,但她的靈力大增,在場的諸位……”崔九思也學會了賣關(guān)子。
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之后,崔九思道:“除了封離月和鐘無錢,其他人打她也沒什么難度?!?p> 被崔九思當眾嘲諷靈力低下,鐘無錢滿不在乎,不過他看向柳毓珄:這丫頭進階也太快了。
“打一個柳毓珄也沒什么問題。”封離月冷笑道。
接著是一片安靜。
陸必安看向蘇意笑道:“要不掌門試試柳毓珄的功力?”
“我不欺負弱小?!碧K意斷然拒絕,“倒是陸堂主一貫喜歡興風作浪,不如跟你跟她過兩招。”
“別,這丫頭向來快意恩仇,而且特別能記仇,我怕死。”陸必安笑著求饒。
他在說‘記仇’之時,特地加重了語氣。
“既然封長老這么生氣,要不讓封長老跟柳毓珄打一架吧。”崔九思冷不丁來了一句。
她一向看不慣封離月,之前她故意縱容郗徽鬧,又特意勒令崔偃閉關(guān),不摻和客至山之事。
封離月聽了之后勃然大怒,既然今日要撕破臉,誰怕誰,怒向崔九思道:“崔九思,要不你我先打一架如何?”
崔九思對封離月的挑釁滿不在乎,指著她看向陸必安問道:“她如何?”
陸必安自然明白崔九思是讓封離月跟柳毓珄打一架,他搖了搖頭,道:
“不行,靈力太差?!?p> “掌門。”封離月喚著蘇意,希望他可以幫忙主持公道。
誰知蘇意看向崔九思,“她不行的,太弱了?!?p> 這仨人一唱一和,絲毫不顧及另一位當事人-柳毓珄的感受。
不過柳毓珄懶得跟這仨人計較,她迫切的想知道橫波之死有什么內(nèi)情?遂開口問道:
“陽長老,橫波是怎么死的?”
陽和盯著柳毓珄的元神看了一會兒,想到剛才掌門和陸必安之言,心中詫異:她的資質(zhì)果然是一等一的。
不過她臉色依舊平靜,道:
“為了增加許師璧當明府的資質(zhì),橫波以駱執(zhí)秋陪柳毓珄去新平府為由,給許師璧尋了大雍縣的任務?!?p> 她先簡單說下事情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