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豆豆外婆的院子里。
胡豆豆跟他外婆強強聯(lián)手,廢了近乎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雞一只一只趕回雞圈里去。
胡豆豆的外婆一邊追趕,一邊在嘴里不停地嘟囔著她的豬和雞。
不一會兒,就把那兩只豬和那一群雞數(shù)落的一無是處——豬瘦的皮包骨頭,殺的吃都沒肉,雞十天半月都不下一次蛋。
胡豆豆好奇,就說,“外婆,你養(yǎng)的豬明明很肥呀!比我媽養(yǎng)的還肥呢?。?!還有,雞窩里的雞蛋都堆滿了的呀!”
然后,胡豆豆的外婆就笑笑,說,“我心情不好時,就忍不住想罵它們兩句!罵一罵,心情就好了?!?p> ……
……
就在這時候,窯子里,禾禾聽到他奶奶的說話聲了,就高興的不得了。
嗖的一下從窯子里跑出來,嘴里一邊不停地喊著他奶奶。
胡豆豆的外婆本來是不怎么喜歡禾禾的,因為禾禾是個懶孩子,就像他十爺一樣懶,都是他爸爸和他爺爺把他慣的。
此外呢,禾禾還是一個多嘴多舌的孩子,動不動就跑去給胡豆豆的外爺打小報告,說胡豆豆的外婆把什么什么搞壞了,然后,莫名其妙就遭他外爺一頓暴打。
盡管如此,可是現(xiàn)在她并沒有去想那些,因為,在她眼里,禾禾始終是她的親孫子。
只是沒有像苗苗那樣教育好。
以后有的是時間,她有辦法使得禾禾變得聽話和懂事。
禾禾來到他奶奶跟前,嗖的一下就鉆進(jìn)了懷里去。
胡豆豆的外婆呢,也習(xí)慣性把他抱起來。
看到禾禾不停地把手里的干的掉渣的冷饅頭往嘴里啃著。
猛然上來了一點火氣,“這一家人,懶得,都不知道做飯嗎?
一個個就跟他十爺一樣?。?!
我若不在家,一個個還要被餓死嗎?。。 ?p> 說著就用手撫摸著禾禾的頭發(fā),心疼地用臉貼著禾禾冷冰冰的臉。
誰知,這時候,旁邊的胡豆豆竟有點吃醋了,猛然覺得他外婆并不愛他,愛的只是她的親孫子,而自己呢,只不過是一個外孫。
因此,胡豆豆掉頭就朝雞圈走去,站在圍欄前,眼睛里很快汪滿了淚水,假裝自己在看雞們啄食,同時,把地上的小石子踢的到處亂飛。
胡豆豆的外婆意識到胡豆豆吃醋了,隨即放下禾禾。
“豆豆,你在那里干什么呀?”
胡豆豆不吭聲,繼續(xù)踢小石子。
“豆豆,你是不是吃醋啦?”
“我沒有,我在看雞?!?p> “那你為什么剛才不說話?”
“我在看雞?。。 焙苟勾鸱撬鶈柕?。
“你為什么踢地上的石子?”
“我沒有,我在看雞?。?!”
“外婆我知道,你生氣了!”
胡豆豆不再吭聲,豆大的眼珠子奪眶而出。
“好啦!別生氣啦!豆豆?!?p> 說著,說著,他外婆就走過去用手輕輕撫摸起胡豆豆的頭發(fā)來,然后悄聲說道:
“外婆最愛豆豆啦!外婆只是太老了,抱不動你,不然的話,外婆也會抱你的,外婆很想很想抱你?!?p> 這時胡豆豆覺得心里好受一些了,也原諒他外婆了。
可是自己卻控制不住的,流了好多眼淚出來,表面上卻又繼續(xù)不理他外婆。
這時禾禾看到他奶奶對胡豆豆很親切的樣子,自己又不干了,嘴里又支支吾吾起來,像快哭了一樣。
“啊呀!這個禾禾,你咋又哭上了?。?!”
胡豆豆的外婆說著,就忙問禾禾,“你爸爸在不在窯子里?”
禾禾憋著嘴,很不情愿地點點頭。
“好,你站在這跟你豆豆哥哥玩,奶奶去窯子里。”
胡豆豆一聽,心想:我才不要跟你玩呢?。?!
然后,胡豆豆跟著他外婆也去了窯子里。
禾禾一看胡豆豆不理他,氣得把靠近他的大黃貓?zhí)吡艘荒_。
隨即,大黃貓也跟著去窯子里了。
……
……
窯子里。
胡豆豆的外婆看到胡豆豆的舅舅就像他十爺一樣,四平八穩(wěn)地躺在炕上。
被子的一頭都掉地上了,鞋子也不脫,隨隨便便地睡著。
就氣得說,“蕙剛,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胡豆豆的舅舅臉色憔悴,就像生了病的人一樣,對胡豆豆的外婆愛理不理的樣子。
隨即,胡豆豆的外婆就撐不住嘟囔起來,“你瞅你,都是兩個孩子的爸了,還整天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以后怎么辦?”
事實上,胡豆豆的外婆只想說他為什么不做午飯,為什么讓禾禾啃干饅頭?
胡豆豆的外婆說罷,就忙著把掉在地上的枕頭撿起扔到炕上,把被子扶上去一些。
胡豆豆的外婆之后就沒有再說話,因為她已經(jīng)大概的猜到一二,知道苗苗生病了,她媽媽和她她爺爺帶去醫(yī)院看病了,而他呢,千里迢迢地跑去她娘家接她了。
現(xiàn)在,胡豆豆的外婆最想知道的是,苗苗的病重不重,究竟得了什么病。
而胡豆豆的舅舅并沒有立即說,似乎在自責(zé),又似乎在抱怨。
直到胡豆豆的外婆急急忙忙跑去廚房,把積攢了幾天沒洗的碗筷洗干凈,把午飯做好之后。
胡豆豆的舅舅這才從炕上起來,把事情的經(jīng)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胡豆豆的外婆。
胡豆豆的外婆一聽頓時有種想罵人的沖動。
就對著胡豆豆的舅舅說道,“明明知道苗苗已經(jīng)感冒的那么嚴(yán)重了,自己還要跑去那么遠(yuǎn)看電視,電視到底是有多好看,看電視重要還是苗苗的病重要?”
胡豆豆的外婆在胡豆豆的舅舅面前,狠狠地把胡豆豆的舅媽數(shù)落了一番,就像數(shù)落她養(yǎng)的豬和雞一樣。
不一會兒,就數(shù)落的胡豆豆的舅媽一無是處了——她不會做飯,她不會種莊稼,她還連小孩子都不會照顧,她還能干什么?
數(shù)落完胡豆豆的舅媽,之后,接著又把胡豆豆的舅舅數(shù)落了一通。
說他就像他爸爸一樣,每天只知道吃,只知道喝,從來不知道自己動手去做,每天都不知道干家務(wù)干農(nóng)活兒,總忙著往牌場上撲。
還說,如果打牌能管飽的話,他就干脆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回來了,這樣,也給家里節(jié)省了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