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大哥,我?guī)湍闼氵^了,其實賣魚丸很好賺的?!?p> “一顆魚丸的進貨價三毛,一碗7一8顆,成本價不超過兩塊五?!?p> “再算上一次性塑料碗,筷子,湯料,還有煤氣費,總成本大概在四塊左右?!?p> “一碗賣七塊錢,我們能凈賺三塊,一百碗就是三百?!?p> “夜市上客流量很大,只要懂得吆喝,賣一百碗也不算很難,這樣的話一個月就是九千塊?!?p> “第二個月,我們就可以再弄兩輛餐車,在學(xué)校門口和其他夜市一起賣。”
“最多只要半年,我們就可以開一家屬于自己的魚丸店,到時候不只是賣魚丸,牛腩面,臘肉飯,車仔面也可以一起賣?!?p> “賺到了錢就開第二家分店,一間變兩間,兩間變四間,在港島打響口碑之后,我們就進軍臺島和扶桑,什么時候我們有一百家店面了,就成立自己的連鎖品牌,到時候你做董事長,我做你的總經(jīng)理?!?p> 王港生一臉幸福,美滋滋的和呂澤說著。
呂澤對王港生看了又看:“你倒是挺有見識的,還知道連鎖品牌,看來這些天沒在港島白待。
不過你想過沒有,假設(shè)一個人,吃一碗魚丸要二十分鐘,你有四張桌子,一次性可以坐十六個人,客滿的情況下,你要三個小時才能招待一百個人?!?p> “這么多人,你一個人怎么忙得過來,怎么也得請個幫工吧?!?p> “幫工80塊一天,這樣一天下來,你的凈利潤就剩220了?!?p> “你有四張桌子,生意還這么火爆,十塊錢的攤位費,怎么也得加到50吧,現(xiàn)在你還剩170?!?p> “別人看你賣魚丸賺錢,他們也賣,分你的客流,和你打價格戰(zhàn)。”
“為了保持人流,你不是降價就是多加魚丸,很難再維持原有的利潤?!?p> “一個月下來,生病休息一天,刮風(fēng)下雨三五天?!?p> “月底一算賬,到手也就四五千塊,比你上班賺得多點,想要發(fā)財是難了?!?p> 啊??!
王港生的臉色徹底垮了。
就像在太陽底下被融化的雪人一樣。
“現(xiàn)實很殘酷的,發(fā)財那么容易,豈不是人人都是百萬富翁?!?p> 呂澤給自己點上一根煙:“其實也不怪你,你沒做過生意,只是紙上談兵,想的當(dāng)然很美好?!?p> “實際上,除非是壟斷生意,或者做出了花樣,別人學(xué)不來,不然只要你賺錢,別人就少不了跟風(fēng)?!?p> 這種事呂澤見得多了。
賣魚丸又沒有技術(shù)含量,滿大街的魚丸店,有幾個飛黃騰達了。
王港生想的很好,但是不現(xiàn)實。
除非她是主角,點了順風(fēng)順水特性,不然很難折騰起來。
畢竟港島不是炎國,現(xiàn)在的炎國一窮二白,會做生意的很少,只要做了基本就是壟斷,前期做買賣的就沒有不發(fā)財?shù)摹?p> 港島不一樣,經(jīng)濟發(fā)達,賺錢的生意都有人做。
除非另辟途徑,或者鉆法律的空子,不然就是有路子也輪不到你。
你剛做起來,資本家就入場了,利用資本的力量外加你的方式大肆圈錢,你小本經(jīng)營,怎么和他們斗。
接下來的一天。
呂澤繼續(xù)帶人潛伏,等待白雄漏網(wǎng)。
王港生則和霜打的茄子一樣,食不知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惜一天下來,白雄依然沒有露面,看樣子交易時間又往后拖了。
“一天了,丟了魂一樣,想什么呢?”
晚上商場關(guān)門,呂澤推著車走在前面。
“沒什么,就是覺得前途一片黑暗,找不到陽光?!?p> 王港生有氣無力的說著。
呂澤一看她這副模樣,有點后悔打斷她的夢想了。
活著不可怕,可怕的是沒希望。
“今晚還去擺攤嗎?”
呂澤換了個話題:“今天剩的魚丸不少,足夠煮四五十碗?!?p> “去,怎么不去,我很需要錢的?!?p> 王港生接過推車,沒和呂澤客氣。
呂澤幫她清點魚丸,突然想到個問題:“你說你在港島舉目無親,沒地方去,那你晚上住哪?”
“這個...”
王港生有些羞于啟齒,小聲嘀咕著:“電話亭了?!?p> “睡電話亭??!”
呂澤上下打量王港生一會:“你這么漂亮,也不怕被人騷擾?”
“怎么不怕,我睡覺的時候都不敢睡死,而且只敢睡在旁邊有路燈的電話亭里,就是怕遇到壞人?!?p> “不過昨天還好,我開了一間廉價賓館,睡得還算舒服,甚至洗了個澡?!?p> 王港生一臉感激的看向呂澤:“呂大哥,你真是我的貴人,我王港生以后要是在港島混好了,一定不會忘記報答你的?!?p> 呵呵...
呂澤報以苦笑。
一個女人,無親無故又沒有一技之長,想在港島混出名堂可不容易。
看著眼前的王港生,呂澤忍不住想起了阿嫦。
阿嫦幾年前剛來港島的時候,或許也對港島抱有幻想吧。
現(xiàn)實卻擊敗了他,讓她淪落風(fēng)塵,只能以賣笑為生。
不過阿嫦算是幸運的了,認識了一個好大哥,譚耀文。
耀文真把她當(dāng)親妹妹看,庇佑著她,讓她多少有個依靠。
沒有譚耀文的話,恐怕阿嫦現(xiàn)在還做野雞呢,開水果店,想都不要想。
“呂大哥...
“別叫呂大哥了,叫我澤哥吧,我身邊人都這么喊我?!?p> “澤哥,我...”
王港生有些遲疑,試探著說道:“我能不能去你那住啊,我現(xiàn)在沒地方住?!?p> “我那?”
呂澤眉頭微皺。
他那邊倒是有地方住,只是讓王港生搬過去,恐怕關(guān)清卿知道后會吃醋。
咦??!
呂澤眉頭一挑,為什么要讓關(guān)清卿知道。
關(guān)清卿家教嚴格,關(guān)父根本不讓她在外留宿,輕易也不會去他的出租屋。
要是只讓王港生住幾天,找到工作后就讓她離開的話,完全沒必要讓關(guān)清卿知道。
“行吧,我那邊蠻大的,把書房讓給你,添張床就能住人?!?p> “回頭我再去幫你問問,我認識個叫阿嫦的朋友,她是開水果店的?!?p> “問問她那要不要人,要的話你去她那工作吧,等穩(wěn)定下來,你有別的想法了再說其他?!?p> 幾天下來,王港生的情況呂澤已經(jīng)摸清楚了。
她是偷渡來的,但是她確實在港島出生,有港島身份證。
老家那邊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本來和堂弟偉雄一起準備偷渡來港島,投靠三姨,結(jié)果過邊境的時候和堂弟失散了。
三姨也不肯收留她,她在港島舉目無親,遇到呂澤時已經(jīng)在街頭流浪了兩三天。
這么漂亮。
這么凄慘的女孩,讓她流落街頭合適嗎。
大街上那么多小混混,鬼知道會對她做什么。
呂澤這樣的正人君子,當(dāng)然是能幫就幫一把了。
難道袖手旁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