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這里!”
路上走著,有人叫了聲宋子杰的名字。
二人抬頭看去,看到來人的瞬間宋子杰掉頭就走,臉上的表情也冷了下來。
“阿杰,我回來了,咱們聊聊吧?!?p> 來人追了上來,拉住了宋子杰。
宋子杰一把甩開他的胳膊,語氣十分冰冷:“還有什么好聊的,我早就當(dāng)你死了,你還回來做什么?”
“不管怎么說我也是你大哥,爸爸事我也不想,我在臺灣出了事,被抓進了大牢,根本不知道仇家找不到我,居然回頭去報復(fù)你們。”
來人說到這里,愧疚的嘆了口氣,隨后注意到宋子杰身邊的呂澤,不忘補充道:“你是阿杰的同事吧,我是他的哥哥,宋子豪?!?p> 呂澤目光微瞇,伸手道:“亞洲偽鈔集團高級干部,宋子豪,我很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了?!?p> 說完又問道:“豪哥,你不是在臺島服刑嗎,什么時候回來的?”
“前天釋放的,今天下午剛回的港島?!?p> 宋子豪跟呂澤握了握手,很快又向宋子杰解釋道:“我入獄之后,就和亞洲偽鈔集團斷了聯(lián)系了,這次出來,我準(zhǔn)備重新做人?!?p> 呂澤目光一閃,宋子豪出獄,意味著英雄本色的劇情要開始了。
亞洲偽鈔集團,一直是港島警界的心腹之患,要是能參與進去分一杯羹,說不定又能在肩膀上多顆星星。
“我和你沒什么好聊的,因為你,爸爸才會被殺,我這輩子都會原諒你?!彼巫咏苊嫔涞?,拉著呂澤往前走:“阿澤,我們別理他?!?p> “阿杰,阿杰?”
宋子豪在后面叫了幾聲,宋子杰卻連頭也沒回。
他永遠不會忘記父親身中數(shù)刀,依然與歹徒搏命的畫面,沒有宋子豪的涉黑,就沒有父親的死亡,宋子豪不是一個好哥哥,更不是一個好兒子,有這樣的大哥,宋子杰感覺恥辱。
“不管怎么說,他都是你的大哥,這樣好嗎?”
酒吧內(nèi),呂澤陪著宋子杰一起買醉。
宋子杰一倒一杯,一口一個,喝酒比喝水都猛,頭也不抬的說道:“我不想聽到他的名字?!?p> “清官難斷家務(wù)事,既然你這么說我就不多嘴了,來,我陪你喝?!?p> 呂澤知道宋子杰心里難受,拿起酒瓶,陪他一起喝個痛快。
二人什么也不說,只是喝酒,一杯又一杯。
很快一瓶洋酒,五瓶啤酒下去了,宋子杰已經(jīng)喝的大醉,嘟嘟囔囔的開口道:“畢業(yè)后,本來上面想調(diào)我去中環(huán),結(jié)果看我檔案,發(fā)現(xiàn)我哥是宋子豪,所以我才被發(fā)配到了西貢?!?p> “中環(huán)啊,那是什么地方,西貢是什么地方?”
“我什么也沒說,有這樣一個大哥是我的不幸,我只能留在西貢好好做事,就當(dāng)是給他贖罪了?!?p> “他呢,沒事人一樣來找我,居然想我原諒他?!?p> “我不欠他的,是他欠我的,他欠我一個父親,一個完整的家庭?!?p> 宋子杰嚎啕大哭,他的糾結(jié)有誰能懂。
呂澤默默聽著,他知道宋子豪這次出獄,是真的想要改過自新,但是他沒有辦法向宋子杰解釋。
在宋子杰心中,宋子豪依然是那個為偽鈔集團效力,心狠手辣,殺人無數(shù)的黑老大。
宋子豪想要取得弟弟的原諒,短時間內(nèi)根本做不到。
“阿澤,我能信你嗎?”
哭著哭著,宋子杰突然抬頭。
呂澤想也不想的回答道:“當(dāng)然,我們是同班同學(xué),關(guān)系一直不錯,現(xiàn)在又分配到一個地方做搭檔,連我都信不過,你還能信得過誰?”
宋子杰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其實這兩年,我一直沒有閑著,在追查亞洲偽鈔集團的事。
現(xiàn)在的偽鈔集團首領(lǐng)叫譚成,人送外號大哥成,我已經(jīng)查到很多東西了,就差他們的工廠位置?!?p> “上面知道嗎?”呂澤反問道。
宋子杰搖了搖頭:“不知道,警隊內(nèi)部也不干凈,我怕走漏風(fēng)聲,一直是我自己在查?!?p> “聽我的,別查了,這件事得從長計議,沒那么好擺平?!?p> 呂澤不知道這兩年來,宋子杰為了查案付出了什么,但是他知道光憑宋子杰一人,查一百年也查不到譚成身上。
現(xiàn)在宋子豪已經(jīng)出來,而且返回了港島了,相信要不了多久英雄本色的劇情就會開始,他們哪怕什么也不做,宋子豪也會把功勞送到宋子杰手上。
“別查了,這怎么行?”宋子杰直接拒絕:“你要是怕了,就當(dāng)我沒說好了,我不會放棄的?!?p> 話不投機,宋子杰很快離開了。
呂澤目送他離去,許久不發(fā)一言,直到宋子杰的位置被別人坐上。
“不意外?”
坐下來的是宋子豪,他一直跟著呂澤和宋子杰,想再找機會和弟弟談?wù)劊瑓s沒想到偷聽到了大事。
“意外?”
呂澤微微搖頭:“太極宗師楊露禪,曾與門人弟子約定,眾人可以隨時隨地的偷襲他,如果能偷襲得手,必收為親傳弟子。此后數(shù)月,無一成功,不管身處鬧市,還是藏于暗中,出手者無不被楊露禪提前發(fā)覺?!?p> 宋子豪有些蒙,不知道呂澤想說什么。
呂澤見狀哈哈一笑,樂道:“我雖然比不上楊宗師,卻也勉強摸到了行、臥、坐、立、皆是拳法的地步,你一路跟著我,又怎么能不被我發(fā)現(xiàn)?!?p> “還有這種功夫?”
宋子豪難以置信。
呂澤也不解釋,他的拳法境界,已經(jīng)達到了大師級,放到璀璨的民國時代也算一號人物。
而且拳怕少壯,二十多歲的形意拳大師,五十年來還是頭一份,要是連安宋子豪的跟蹤都發(fā)現(xiàn)不了,他還混個屁啊。
“你不去追你弟弟,反而來找我聊天,不會想和我以武會友吧?”
呂澤看了看宋子豪,魯智深三拳打死了鎮(zhèn)關(guān)西,他打宋子豪恐怕都用不到三拳,出殺招,一下就能打死他。
他的形意拳,走的可是實戰(zhàn)流派,被他復(fù)制的那名形意拳大師,是民末大師孫存義的徒孫,師傅是孫存義的關(guān)門弟子薛顛。
這一流派可不簡單,祖師孫存義有三個師傅,分別是劉奇蘭,董海川,還有郭云深。
孫存義本人也被稱為一代豪俠,位列民國十大高手之一,義和團時期被稱為單刀李,和大刀王五情同手足,還是中華武術(shù)會的主要創(chuàng)始人。
薛顛是孫存義的關(guān)門弟子,深得孫存義真?zhèn)?,可惜某個時期被定性為拳霸,槍斃了,所以薛顛這一派的傳人走的走,逃的逃,四散而去。
其中三弟子逃到了港島,在這邊生根發(fā)芽,開館授徒。
一晃三十多年過去了,弟子也成了七旬老人,應(yīng)邀前去警校講拳,這才被呂澤借著合影的機會偷師,復(fù)制了一身大師級的形意拳功夫。
嚴格來說,呂澤可以算是薛顛的親傳弟子,孫存義的徒孫。
他的形意拳再正宗不過,內(nèi)地不敢說,只港島一地,能和他過招的人絕對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