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你無情無義無理取鬧，你才……

　　李茂躺在宿舍床上，看著手上的拘靈手環(huán)，陷入沉思。

　　黑色的結(jié)晶泛著些許晶瑩的光芒，有著蛋白質(zhì)晶體的感覺。

　　原來清宇宙中的裝備可以帶入到現(xiàn)實世界中嗎？

　　李茂曾經(jīng)在穿越世界嘗試過，沒有神秘度的物品無法放置到混沌空間中，斷絕了他做多元宇宙商人的偉大念頭。

　　搖搖漆黑如鐐銬的手環(huán)，李茂不知道這個世界最終會變成什么樣子，但是，如果清宇宙可以影響現(xiàn)實的話，以后世界將變得大不一樣。

　　現(xiàn)在還不清楚清宇宙中戰(zhàn)力如何，雖然第一次穿越的世界社會生產(chǎn)力和分配制度落后，但戰(zhàn)力還是有的。

　　想到那窩魔性的蛤蟆，與自己手中驅(qū)靈御鬼的魔性能力，李茂心頭隱隱有些不安，第一次是古代社會，如果某一天穿越到遍地神佛的玄幻世界該怎么辦呢，如果有心術(shù)不正之輩獲得了邪道功法，這個遍地凡人的世界豈不是要遭災？

　　“希望這個世界永遠和平，只是天災可以預防，人禍該怎么辦……”

　　將雜念收起，李茂試探著將意念侵入到手鐲中。

　　黑色晶體投射出一道光芒，一道倩影出現(xiàn)在李茂面前。

　　正是在虛偽進化中的便宜老婆劉原原。

　　對于這位包辦婚姻的老婆……現(xiàn)在加上人鬼情未了的屬性，李茂心中有些愧疚，也有些措手不及。

　　原本處于對于知識的渴望，已經(jīng)是打算將這段孽緣斬去，主神的一波騷操作又讓他有些難以適從。

　　看著熟悉的倩影，李茂嘆息一聲，就這樣吧。

　　當然，她現(xiàn)在是鬼魂的形態(tài)，身體顯得虛無縹緲，神色看起來也是有些萎靡。

　　“我這是在哪？相公？你怎地將頭發(fā)剃了？”劉原原看著李茂，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

　　“你現(xiàn)在是在我原本的世界中，這是我真實的模樣”

　　“你的位置，按照……按照某種說法，你們的世界是由我的潛意識構(gòu)建而成，我會穿越到你們的世界中做一些事情?！崩蠲鐚嵒卮?，雖然清宇宙主神沒有禁止對劉原原透露其存在，但保險起見，李茂還是將主神的存在隱去。

　　“那我現(xiàn)在是變成鬼了嗎？”劉原原回憶一番，大量原本不屬于自己的“知識”被喚起，將她的魂魄投影擾動得明滅不定。

　　那正四面體金字塔是一個文明所有意識的載體，也是禁錮、欺騙培養(yǎng)皿中“樣本”的牢籠，蘊含著一整個文明的無數(shù)知識，主神剝下的晶錐體既是一，也是全。

　　除了作為劉原原的靈魂的實在載體之外，還包括全部的底層架構(gòu)，以及相關(guān)的知識。

　　很快她就知道了一切，凄然道：“我是假的嗎，相公？我只是被制造出來哄騙你的玩物？”

　　李茂頓時頭皮發(fā)麻，慌忙解釋到：“不是的……額，具體情況也不好說，只是有一個強大存在已經(jīng)將你的靈魂剝離出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自己的獨立意識了?！?p>　　“那您早就已經(jīng)直到我是虛假的存在對嗎？”劉原原回憶著兩人相處的細節(jié)：“那天您與我角色扮演便是第一次見我。咦，為什么我沒有您醒來之前的記憶？”

　　“我一直以為你是真的，只是腦袋與意識還是有些不同的……現(xiàn)實世界、穿越世界與虛擬世界之間有一些細微的不同……”李茂看著黑斑，對劉原原說到：“有些細節(jié)是不一樣的?！?p>　　“至于你的記憶，應該是臨時創(chuàng)造的空白靈魂沒有注入那些記憶……”

　　感受著靈魂中多出的一些“記憶”，劉原原沉默片刻，問道：“那您制作的那臺古怪機器就是破開幻境的武器嗎？”

　　“是的?！崩蠲貜偷溃澳鞘俏覐囊槐究苹眯≌f中看到的對于‘缸中之腦’幻境的破解之法，從網(wǎng)上確認屬實后，便嘗試制作過的圖靈機。”

　　劉原原聽到“科幻小說”“缸中之腦”“圖靈機”這樣的字眼有些疑惑，心里想該怎樣接上相公的話茬，越想越覺得自己與相公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心中一黯，原本總是巧笑嫣然的眸子此刻充滿了壓抑，低眉頷首道：“相公，您不愛我……對嗎？”

　　李茂聽到這個問題，頭皮發(fā)麻，面色卻是嚴肅起來，他沉思良久，這才詢問劉原原：“我不知道如何描述這種情況，原原你說你沒有見到我之前的記憶，請問你先前18年的記憶是怎樣填充的？”

　　“我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一開始，我只伴著對您的愛意設(shè)定出來，您詢問什么，我回答什么，任何問題都會有它回答的范式”

　　劉原原回憶著二人相處的細節(jié)，“根據(jù)我新增加的一部分設(shè)定描述，我的記憶與人格是分開的，我的人格是一系列復雜的程序，簡單用語言描述為‘愛著李茂的編號958行星人，并設(shè)法使您愛我’，我并不會去思考自己的記憶，在您詢問我的過去時用范式回答我的過往?！?p>　　緊接著劉原原又一扭頭，凄然道：“我不是人，您肯定不會愛我的?！?p>　　李茂冷靜嚴肅的人設(shè)又一次崩塌，伸出右手手指穿過劉圓圓的靈魂投影，無奈道：“原原，你關(guān)于“人”的定義是怎樣的呢？”

　　“我不知道……”劉原原腦中閃現(xiàn)過無數(shù)回答，卻是只有一個回答，“我只希望自己不是您的玩物。”

　　“你當然不是玩物……”李茂想起幻境中，自己對面前的女子不負責任的想法，心中懊惱。

　　“雖然我想過，要跟你在那虛幻中度過一生?！?p>　　“但是擊穿幻境的誘惑，還是無法阻擋，原原，可能人類永遠無法解決的悖論就擺在我面前，只需要擺積木一樣，組成一簡單的圖靈機，就可以解決一個困惑我十多年的問題……”李茂閉上眼睛，回憶幻境中將木條插入機器時難以形容的舒暢感，渾身都在戰(zhàn)栗。

　　劉原原癡癡看著男人古怪的樣子。

　　“如果圖靈機無法解決幻境問題，我自然會死心，在一個與真實世界一般無二的幻象中度過一生又有何不可？”

　　‘那樣對我們反而是一種幸福。’李茂心想。

　　“哪怕是現(xiàn)在，我依然隨時可能失去你……”李茂想著先行者死亡后抹除記憶，回歸現(xiàn)實的規(guī)定，心中再次閃過無力感。

　　感受著男人的低落，劉原原伸出手，想要撫摸他的臉頰……

　　他卻站起身來，身子筆的立著，瘦得像鐵，用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虛虛撫摸自己的臉頰。

　　眼中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神色。

　　“原原，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