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老鴇8
畢竟姜煒現(xiàn)在還是個六品官,皇帝沒有給他賞賜府邸。
可姜煒發(fā)現(xiàn)敲他家大門的是溫習(xí),卻是慌了。
姜煒生怕溫習(xí)是知道了自己找了殺手要他性命,剛收進府的貌美小丫鬟也不抱了,連忙穿好了衣裳,親自給溫習(xí)開門。
溫習(xí)沒察覺出姜煒的異樣,邊哈著手邊道:“姜兄你可真是不厚道,煮了鮮菇熱湯也不喊來喝一碗?!?p> 姜煒聽他語氣里的親昵,便知道他是沒猜出來兇手究竟是誰指派的,于是放了心,微微責(zé)怪道:“若是溫兄早些給我遞上拜帖一封,我可不止要請溫兄喝一碗鮮菇湯。”
溫習(xí)哈哈一笑,兩個人便邊說話邊進了屋。
京城的秋季已然十分含量,雖說沒有落雪,在家中不點上一爐炭火也叫人冷得慌。
溫習(xí)進屋前不覺得,進屋后倒是覺得耳朵癢癢,伸手一抹,又腫又疼,向來是凍瘡又發(fā)了。
他這人就是極怕冷,姜煒不過穿三件衣衫,他已經(jīng)穿了六件。
當(dāng)年姜煒就是發(fā)現(xiàn)了溫習(xí)凍瘡的毛病,親自去給他挖了藥,兩人這才做了好朋友的。
姜煒如今家中也有凍瘡藥,不是給溫習(xí)備的,而是給他如今喜歡得緊的小丫鬟。
但他還是將藥找出來,遞給溫習(xí):“溫兄總是忘帶膏藥,所幸也是來了我這兒,否則這凍傷怕是要疼上一段時間了?!?p> 溫習(xí)感動壞了。
隔著水鏡看溫習(xí)的沈棠被這人的小傻逼樣子氣壞了。
于是溫榜眼變成了溫探花。
她把批好的名次拿給宣布成績的文官,便對她新提拔上來的丫頭道:“我記得,大理寺左寺丞好像給本宮遞了拜帖來著?”
春情小丫頭想了想:“姜大人三日前給公主遞了拜帖,公主說他是外男,咱要守女德,不見?!?p> 沈棠哦了一聲,開始雙標(biāo):“本宮是公主,什么人見不得?備馬,本宮今日就是想去父王上回欽點的狀元那兒走一遭?!?p> 春情也不多問,叫帶刀侍衛(wèi)秋勻牽來兩匹馬,春情問:“公主,需要奴婢帶您上馬嗎?”
沈棠搖了搖頭,從春情手上接了韁繩,手上使勁,她便輕盈地飛到了馬背上,雙腿一夾馬腹,馬吃了痛,撒開腿就奔起來。
京中內(nèi)街不可策馬,但殿試的宮殿與姜煒的住所都在外街,她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春情去敲了敲門,門房打開門,雖然不認識護國公主身邊的宮女,但春情身上自有一股子練武之人的氣場,門房不敢招惹,便訕笑問道:“請問姑娘來姜府有何要事?可許我通稟姜大人一聲?”
春情點了點頭:“便說護國長公主來了?!?p> 門房一聽,這可不得了,也無需入府一趟,連忙道:“我家大人若聽見公主親臨定是十分喜悅,請姑娘將公主先請入府,小的先為公主安排客房一間?!?p> 春情點了點頭,又返回去對沈棠道:“公主先進姜府歇一歇吧?!?p> 沈棠便從馬上翻身下來,兩人走進姜府,門房便去向姜煒通報,姜煒頓時也不和溫習(xí)閑聊了,急忙起身,還不忘對溫習(xí)抱歉道:“公主親臨可是件大事,溫兄,我怕是要先失陪一會了?!?p> 姜煒剛考中秀才的時候是六品左寺丞,這么多年了也沒有一點改變,他心里就有點著急。
這一聽皇上找到了公主,還是唯一的公主,他腦子就活泛了起來,忍不住就把自己當(dāng)成能夠迷得公主七葷八素的陳世美了。
他長得也確實不錯。
可現(xiàn)在,他的面前卻有一個比他更好看的人。
姜煒攔住要聽見沈棠來了就不自覺站起了身的溫習(xí),假笑:“公主只傳喚我一人,溫兄便不要過去了?!?p> 他裝出一副擔(dān)憂的嘴臉:“萬一公主不悅,我倆都沒好果子吃。”
溫習(xí)一想,也是這個理兒。
他被記恨上倒是沒什么,但他不想連累到他的兄弟。
便又坐了回去。
姜煒?biāo)闪丝跉猓叱龇块T,在沈棠歇腳的客房前理了理衣裳,這才敲了敲門。
“進吧?!?p> 姜煒進去:“參見公主殿下?!?p> “平身吧?!鄙蛱南崎_一角面紗呷了口茶,沒看見溫習(xí),還有點小失望,但這也并不妨礙她搞事,她問姜煒,“姜大人,你可認識溫家公子守拙?”
姜煒下意識想否認,沈棠便補充道:“他是和你一個鄉(xiāng)的,好像還是鄉(xiāng)里的富戶,姜大人該是認識的吧?!?p> 姜煒便不好否認了。
他訕訕笑了笑:“卻是認識,不知曉殿下為何向下官詢問溫習(xí)?”
沈棠朝春情看一眼,春情便將一張紙遞到姜煒面前。
沈棠道:“本宮第一次主持科考,沒有經(jīng)驗,便借鑒了上回父皇親命的科考考題,您說有意思沒意思,今年這筆試一甲竟然和去年這狀元寫出來同一篇文章,本宮該夸他們是心有靈犀呢?還是該夸他們抄的高明?”
姜煒看見試卷上溫習(xí)的字跡覺覺得不好,此時額上已經(jīng)出了密密的冷汗。
他只能干笑:“竟有此等奇事?”
沈棠淡淡看著他,對春情道:“將溫小公子也喚過來?!?p> 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他就在主屋?!?p> 富人家的構(gòu)造大同小異,春情很輕松就找到了主屋,把一臉懵逼的溫習(xí)領(lǐng)到了沈棠面前。
沈棠姜煒去年的試卷丟給溫習(xí),冷著臉:“虧本宮這般信任你,你居然抄襲溫大人的文章。”
溫習(xí)疑惑極了,一目十行看完姜煒去年的試卷,而后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可沈棠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痛心疾首道:“虧本宮這般看好你,科考文章抄襲可是終身不可入仕的!你這樣做,對得起你的家人,對得起本宮嗎?”
溫習(xí)被沈棠一句一句逼得說不出話來,姜煒倒是被沈棠這痛心疾首的一番話給說清醒了。
他不能被認定是抄襲的。
不能。
否則他前幾年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所以他只能叫溫習(xí)再背一次鍋了。
他也痛心疾首地看著溫習(xí):“守拙,我竟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
溫習(xí):?
姜煒便開始無中生有暗度陳倉,憑空想象憑空捏造。
愣是把本來就是個老實孩子的溫習(xí)給說得毫無反抗之力,甚至連他自己都以為自己抄了姜煒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