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帝姬18
倘若江洛處理不好趙家這事兒,得不到朝臣的信服,他的權(quán)利便岌岌可危,但沈棠殺趙將軍時還沒有打算放棄扶持江洛,所以這一步她早就算到了。
江洛并不笨,沈棠只是感覺到了趙將軍對江洛的不屑與惡意,他一路同趙將軍一起回來,怎么可能察覺不到趙將軍對他的態(tài)度?
江洛直接帶人去抄了趙家。
他才剛復(fù)國,趙家就已經(jīng)將家中裝點了個七七八八,江洛用屁股想都知道趙家這是蓄謀已久的事兒了。
果不其然,他在趙家居然搜繳出一份圣旨,一件龍袍,還有藤吉原先的傳國玉璽。
原來是女君在王宮被燭邑包圍時將這些代表她藤吉王室的玉璽拜托給了趙將軍,并留下一道傳位圣旨,女君怕她的兩個孩子都死在戰(zhàn)火里,還寫下倘若帝姬與帝卿都死在戰(zhàn)火里,便禪位給趙將軍的話來,才叫趙將軍對江洛起了殺心。
她甚至連龍袍都已經(jīng)制好了,卻沒想到一步行錯,便再也沒有行下一步的機會了。
江洛這一手算是鎮(zhèn)住了原本心里還有別的想法的朝臣,沒有跳梁小丑跑出來尋死以后,江洛便開始了大刀闊斧的改革,只是沒有零在,沒有人再為江洛阻斷信件,在江洛剛剛整裝好復(fù)國軍隊時,暴君總算是接到了藤郡淪陷的消息。
也知道了,復(fù)興藤吉的,正是他苦尋不見的江洛。
暴君摩挲著薄薄的畫紙:“陸公,您說,那復(fù)興王當(dāng)真是寡人的洛兒?”
他并沒有想要沈棠的回答,自顧自地接著自己的話道:“他為什么要反寡人呢?寡人對他不夠好嗎?寡人不夠愛他嗎?”
“那復(fù)興王會否是那齋月帝姬假扮的呢?畢竟是龍鳳兩姊弟,長得相像一些也是有可能的吧?”
沈棠看暴君喃喃自語了半天,才道:“傳聞那齋月帝姬張得一副男兒似的英俊面孔,倒是那齋瑜帝卿長得柔美?!?p> 暴君不樂意聽這些,于是揮了揮手道:“下去吧,不論這復(fù)興王是誰,從前都不過一無名小卒爾,寡人難道還需要怕一個小人物?”
沈棠退出了宮殿,明珠帝姬已經(jīng)在門口等了她許久了。
沈棠之前在緣馨樓那樣急不可耐地撇清同她的關(guān)系,她還是難堪了許久的,所以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躲著沈棠,可沈棠是不會去哄她的,她只好又拉下了臉主動找沈棠。
沈棠朝她行了個禮,便權(quán)當(dāng)沒有看見她。
宮漫珍只好自己找話題,嘰嘰喳喳地講著話。
直到出了王宮,沈棠才回頭看她一眼:“帝姬是要同我一同回太尉府嗎?我府中是沒有客房的?!?p> 宮漫珍露出個有些得意的笑容:“我已經(jīng)朝王兄討了張圣旨,今后我就搬出府住咯,我就住在同太尉府僅兩尋之隔的那個府哦,所以要與陸公路啦?!?p> 沈棠垂眸看了看她神采飛揚的笑臉,從懷里摸出一管膏藥,遞到了她的面前:“帝姬是天下最尊貴的女子,其實可以不必這樣執(zhí)著于我?!?p> “我不過也是個卑劣的小人罷了。”
宮漫珍欣喜地結(jié)果了沈棠手里的膏藥,嘟了嘟唇:“陸公才不是小人,陸公在我心中就是天上謫仙,端方混子,就算陸公曾經(jīng)也被拽進了淤泥里,明珠也不會介意的。”
她這話里的淤泥究竟是陸公從前不堪的乞兒生涯還是單純指的是沐彧,就只有她自己知曉了。
她似乎是知道她講的話沈棠不愛聽,便沒等沈棠再規(guī)勸她,而是晃了晃手里的膏藥,彎著眼睛對沈棠笑:“這個,我就當(dāng)是陸公送給我的定期信物了呀?!?p> 她講完便一溜煙跑得沒影了。
跑回府中,她才仔仔細細打量起了沈棠送給她的膏藥。
“玉容膏?”宮漫珍念著竹管上的字,猶豫了一會,還是扣出了一小指甲蓋兒抹到臉上,臉上瞬間傳來火辣辣的感覺,她連忙跑到銅鏡前面,可是銅鏡完全看不清臉上發(fā)生了什么,她又找了個侍女問,“快瞧瞧本宮的臉,本宮的臉好痛啊。”
侍女怯怯抬頭瞧了一眼,驚道:“帝姬的臉上的痕跡瞧著淡了許多,拿粉一撲,大約是看不出來了?!?p> 宮漫珍心里的擔(dān)心這才消了下去,她揮退了侍女,小心翼翼地將玉容膏捧到個空著的玉匣子里,還拿流云錦墊了厚厚一層,這才伸手探了探自己的臉蛋兒。
她已經(jīng)許久沒有摸過自己的臉了——剛出事那會兒她幾乎是天天摸,可那道溝壑就那么大喇喇的在她臉上,再怎么摸也就是那回事兒了。
后來她也就不摸了,因為各種奇珍異寶都沒有叫她的臉恢復(fù)過來,她自己也知曉沒有恢復(fù)的可能,她不想再看王兄再做無用功了。
可現(xiàn)在她手下的觸感那樣清晰地傳過來,她的臉似乎比從前平滑許多,甚至臉上的肉凹陷得都不再那么深了。
她細細摸著,高興得幾乎要流下眼淚。
“小梅,為本宮沐浴,本宮今夜要去太尉府?!?p> 沈棠并不知道一只膏藥引發(fā)的后續(xù)事件,她這幾日都不住在太尉府,上次同房她輸?shù)锰珡氐琢耍蛱牡暮脛傩挠直惶羝饋砹耍跃忂^勁來以后,這幾夜都在爬花魁的窗。
可惜每次都以她的慘敗告終。
沈棠今夜照舊翻進了窗就往沐彧床上摸,摸到就開始扒他的衣裳,前幾日都默不作聲的男人今夜總算開了金口,聲音還有些干澀,聽著像忍得十分辛苦:“你不要再這樣了,我是不會幫你的?!?p> “嗯??”
沈棠小小的腦袋里全是問號,便聽見他繼續(xù)說:“就算你用你的身體討好我,我也不會幫著你攻打我的國家,雖然暴君的暴政真的不怎么樣,但百姓不該再被戰(zhàn)火侵擾了。”
沈棠給氣笑了:“本宮討好你?本宮就沒打算當(dāng)什么狗屁皇帝,本宮就是不上進沒出息,就樂意當(dāng)個沒有實權(quán)的小小太尉,你還能管本宮的想法嗎?”
“要不是你他娘的是載……”沈棠頓了頓,“算了,愛睡不睡,不睡拉倒?!?p> 她站起來就開始穿衣裳,沐彧看她好像真的有點生氣,心里突然變得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