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變天
是夜,月牙高掛。
Sweet貓咖店一樓漆黑無比,但如果往二樓看去,卻又能見到偶爾五彩斑斕的光芒在房間內(nèi)照耀。
也不知道是誰說的關燈玩游戲氣氛會更好,兩人借助各自角色死亡散發(fā)的灰白色光芒照亮房間,偶爾映照在鍵盤上,能夠看清晰每一格鍵位。
“陳哥,過來幫我一下,我打不過這家伙。”
劉志盛的操作和陳專一相比,可謂是半斤八兩,他才來中路不到一分鐘就開始緊急求助支援。
“等一下,我在買裝備,等我買好裝備就來支援你?!标悓R贿@把玩的是輔助,他想的是,如果這把輸了,下一把自己就可以理所當然的玩打野了。
“都開局四分鐘了,你還沒出門?”
“我早就出門了,只不過下路射手太菜,害我舍生救他?!标悓R槐г龟犛巡唤o力。
“噢...”
劉志盛應了一聲,游戲里輔助為了保護射手,犧牲自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一分鐘后。
“咦?隊伍比分怎么一下就0-5了,誰死了這么多次。”
劉志偉注意力都放在對線上,全然沒注意隊友一次次的死亡。
“不知道。”陳專一淡淡道。
“不會是上單吧?”他專心致志的在塔下補刀,根本沒時間查看隊友戰(zhàn)績。
“我覺得有可能。”陳專一點點頭。
又過了一分鐘。
“這到底是誰死了那么多次,我們?nèi)祟^比怎么是2-16。”
“可能打野吧,我就說了讓我來打野,你非不相信我。”
剛說完,陳專一的屏幕就變灰了,他斜著腦袋往一旁劉志盛的電腦屏幕望去,還不吝指揮道,“那個刀不應該這么補,你就應該直接放大,把所有兵都吃了?!?p> “陳哥,別指揮我,我大招留著殺人?!?p> “誒誒,你技能放錯了。”
“我這是在預判?!?p> “等一下,打野需要支援,你不看地圖的嗎?”
“我特么已經(jīng)在路上了?!鄙磉吙傆幸粋€人在瞎指揮,劉志盛漸漸開始煩躁,“陳哥,你總指揮我干什么,你玩你的游戲啊?!?p> “噢,我剛剛不小心死了。”
......
游戲進行到十五分鐘。
“要不我們投吧,下把我打野帶節(jié)奏,保證能贏回來?!标悓R徽\懇說道。
“這人頭比也太夸張了,7-31,我們這邊肯定有人在故意報復社會?!?p> 劉志盛正好沒心思玩了,他也計劃發(fā)起投降,于是按tab鍵查看隊友戰(zhàn)績。
“陳哥?”
“我在忙,在操作?!标悓R徊幌肜硭?p> “這些人頭都是你送的?”
“別在旁邊吵我,總是影響我發(fā)揮。”
“十五分鐘送了21個人頭?”
“放屁,都是射手在賣我,你看我打野局面絕對不一樣?!标悓R缓V定道。
“不敢跟你玩游戲了,我寧愿玩手游?!?p> “事先說好的,這把輸了下把我打野。”
“那...就最后一把?”
“行?!标悓R慌d致勃勃的答應。
......
翌日,周一。
江城漸漸開始變天,早上八點都沒有太陽要出來的預兆。
院子里,梧桐樹的枝葉在冷風下呼嘯拍打,對面二樓的陽臺上,還晾著蘇璃的貼身衣物。
看來她忘了查詢今天的天氣預報,不然怎么會還會將衣服晾在外面。
從下面看去二樓,門窗緊閉。
滴...滴滴。
手機鬧鐘響了。
四十平大小的房間,被蘇璃清理的干凈整潔,墻壁統(tǒng)一用了銀灰色色調(diào)的墻紙粘了一層。
再搭配上那些風格特立獨行的珍貴畫冊,一眼望去頗有一種生長在藝術館里的感覺。
潔白軟床上,蘇璃依然是穿著熱褲在睡覺。
她側著身子,長長的睫毛搭在眼睛上一動不動,睡得十分安穩(wěn)。
也許是因為天氣漸漸變冷,蘇璃的雙腿并在一起微微蜷縮,似乎是想將自己卷成一個球。
昨天,趙雨璐來后,兩人清理到了很晚。
在整理完房間后,趙雨璐又隱晦的和自己交流了許多男女之間的事。
蘇璃以為她要戀愛了,還勸她要注意保護好自己,不要在戀愛中盲目失去自我,更不要輕易交出自己的身體。
愛情這玩意,并不是因性而生。
她告誡趙雨璐必須了解前因后果,性是一個水到渠成的產(chǎn)物。
可是,這些在趙雨璐看來,仿佛蘇璃是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在提醒自己。
她心里幾經(jīng)猶豫要不要捅破窗戶紙,可經(jīng)過兩種強烈的思想斗爭過后,最終又不了了之。
趙雨璐因為明天還有工作的緣故,匆忙告別。
蘇璃為了感謝,允諾下次請她吃頓大餐。
閨蜜離開的時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了,忙到這個鐘頭的蘇璃又將臟衣服以及貼身內(nèi)衣洗凈后晾曬。
近十二點,她站在陽臺上,將黑色的貼身衣服一一晾掛在吊繩上。
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見貓咖店的二樓。
陳專一的房間,窗簾拉上了。
但蘇璃透過薄簾,依稀可以看到從房間內(nèi)映射出來的五彩光芒,只是好像灰色光比較多而已。
一想到他在房間內(nèi)怡然自得的娛樂,蘇璃也不知道哪里來的火氣,怒哼一聲,腳踩著拖鞋重重得提了旁邊的衣物盆。
陳專一是個混蛋,居然還說自己很忙。
一整天都沒見他出過門,而且白天好像還見到店里新來了一個服務員。
不過他的眼光真有夠差的,那個服務員的打扮能不嚇走客人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加上玻璃窗的阻礙,蘇璃沒能發(fā)現(xiàn)新來的服務員是那天在川菜館里喊自己嫂子的男生。
滴滴,滴滴滴...
這是手機里設置的第二個鬧鐘,蘇璃這次終于醒了。
她鬧鐘會設兩個,第一個是讓睡夢中的自己知道鬧鐘響了,第二個才是真正起床的鬧鐘。
畢竟,起床不是一件容易事,能拖一會就拖一會。
特別是在困意朦朧時,兩個鬧鐘之間五分鐘的時長,足夠讓自己好好賴一下床。
糟了。
蘇璃醒來看了眼手機,發(fā)現(xiàn)時間不早了。
她趕緊坐起來自我清醒,隨后又褪下短褲,穿上一件黑色絲襪,以及一整套的ol風格的套裝。
時間緊急,她到門口踩著一雙高跟鞋就小跑下樓。
她的車內(nèi)常備一雙平底鞋開車,開車時換鞋子就行。
近九點,到公司。
蘇璃坐在辦公位下,聽聞周圍的同事在抱怨剛買的短裝因為變天暫時穿不了,這時才想起來陽臺上的衣物還沒有收回房間。
她拿起電話,翻開通訊錄,滑動屏幕的修長手指陡然停頓。
她猶豫一會,又將手機鎖屏。
她苦笑一聲,無奈自嘲,好像沒有人可以求助。
趙雨璐有鑰匙,但是她也要工作。
陳專一?
呵呵,鑰匙都不能給他。
他就是一個色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