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曉純很早就到學(xué)校去了,估計她走時才六點二十分,當雙腳邁出大門時,心里有一種惆悵感。
大床上熟睡著西楚,小床上睡夢甜蜜著的西月,還有兩個大人。而自己要第一個這么早出門上班。
這種狀況已經(jīng)持續(xù)了十幾年了,這就是自己的命,起的比雞早睡的比賊玩。自己的辛苦不必說,當老師是自己的選擇,就是虧了西楚。
就在西楚出世的前幾年,早晚不能在她身邊,一直是奶奶帶,隔輩的溺愛也就在那時開始了,使西楚成為一個特別淘氣特別黏人真真長不大的幼崽。
不希望西月也學(xué)姐姐,就目前來看西月沒有無理取鬧的跡象,就是西楚總是會花樣百出。
今天又是周一,又是一個星期滿滿的課…最放心不下的還是西楚。
西月爆哭起來有姥姥哄,而西楚無由子的哭沒人哄得住。
果不其然,西楚起來后以為自己只有三歲,穿著睡衣,披著頭發(fā),腳下踢啦著拖鞋,一頭倒在沙發(fā)上,“嗯嗯嗯…”
“怎么啦!”西放在廚房里給西楚下包面,忙問西楚。
“我要媽媽!”
……
沒有人理她,她繼續(xù)哭喊“媽媽…”
西放把飯端到桌子上,嚴肅地說,“西楚!快一點穿衣服,時間到了。我還要去上班呢!”
“我不去上學(xué)了?我要睡覺…”西楚喊到…“不去上學(xué)…”
西放催促到:“你咋每到周一就要鬧一陣子呢?”
西楚兩手在眼睛上一揉,“嗯嗯,人家昨晚沒睡好嗎!”
西放回憶到,昨天周末,西楚吵著要去女兒城里面的“花千骨游樂園”玩。
累呀!章曉純和蘇越都沒進去,是西放陪著進去玩的。一百元,一個小孩一個大人陪著,玩了一天,都不肯走。
女兒城空中有一架摩天輪,西楚從來不敢上去玩,升的太高,看著都有些眩暈。而花千骨她就喜歡進去玩,里面有蕩秋千、迷宮。
秋千陣重重疊疊,人很多,都是家長帶著,一排上,一排下,花裙子相互穿梭,被風(fēng)吹得眼花繚亂,喊叫聲此起彼伏。顛的是心跳,晃悠的是開心。
蕩完秋千又去鉆迷宮,長長的隧道有幾處彎彎繞繞,還有恐怖的鬼叫之聲。
西楚鉆進去就開始叫爸爸,讓西放一直牽著她的手。她就喜歡有人陪著玩。
空中漂流,水道順著水道盤旋相繞而滑,由上而下,又由高往低處滑翔,雙層疊玩,水劃子輕輕擦水而過,你追我趕滑溜過后驚險刺激。
轉(zhuǎn)轉(zhuǎn)座椅上不斷地在旋轉(zhuǎn),看來西楚也只有敢坐這個飛椅。離心力的作用使西楚離開爸爸,西楚就大叫:“爸爸!”
西放回憶著昨天的瘋玩,可能真是累了,晚上西楚陪著妹妹夜間也起來看著西月吃奶,根本沒睡好。
蘇越這時也起來了,看著疲憊的西楚要上學(xué)了還不動彈,就知道昨晚沒睡好。
同時她想起在女兒城的情景:那個山角上面是喇叭聲聲的小火車,有大人帶著小孩子坐在里面,火車徐徐開動。聽到熟悉的哐當哐當?shù)能壍罃f軋聲,像極了當年的老機車。
鐵軌是饒山旋轉(zhuǎn)的,坐在上面翻山越嶺就像真的在坐火車讓人激動不易。
西楚和西放在里面玩,外面蘇越抱著西月早于睡著了。她們就去看女兒城里面做點心的。
桃片糕,是這里的特色糕點。乘這功夫去看看店家現(xiàn)場制作也是不錯的節(jié)目。
蘇越不去管西楚,西放帶她洗臉刷牙上衛(wèi)生間,穿上衣服。
章曉純上班后,西楚的一切事物就落在爸爸身上,而西楚則把爸爸當成使喚丫頭,使喚得那么理所當然。
這就是在西楚眼里爸爸和奶奶是一家,而媽媽就是一個上班機器,經(jīng)常就會跟媽媽使性子。所以看到西月在媽媽懷里的時候就要爭媽媽。
“爸爸,我能不能去媽媽學(xué)校讀書?”西楚突然這么說。
“挺好。你去媽媽學(xué)校讀書,早上就不用起這么早。我也省力不用給你做早餐,那就在學(xué)校吃。也不用爸爸送你上學(xué),晚上爺爺奶奶也不用接你放學(xué)。多省事呀!”西放聽西楚主動說上媽媽那個學(xué)校,真的一下子覺得好輕松。
如果真的去山區(qū)小學(xué)讀書,對于西楚是一個鍛煉的機會。那里大部分是留守兒童,早就遠離了爸爸媽媽的呵護,一切都得自己來。農(nóng)村是一個廣闊天地,更是一個大溶爐。但章曉純不忍心那樣做,自己的童年上學(xué)都是寄人籬下,那滋味不好受。
過去章曉純爸媽在山區(qū)上班,上學(xué)的問題都是寄宿公寓里過的,環(huán)境差,營養(yǎng)也差,派的保育員也不是那么貼心,哪有天天在自己家里舒服自在呢!
章曉純就是因為艱難的童年打造了獨立自主的能力,現(xiàn)在她不想讓西楚重蹈復(fù)撤。給孩子多一點愛,也是自己給西楚的補償。
蘇越看到今天的西楚撒嬌潑皮,總想起章曉純小時候所處的環(huán)境,就不再堅持自己的看法而去過多干涉。
“西楚,好了沒?”西放像打坐一樣停止發(fā)呆,催促道。
西楚想了想跟爸爸說;“走吧!我還是在城里上小學(xué),我怕山區(qū)有雪凍和暴雨?!?p> “你也知道城區(qū)好。既然知道城區(qū)好,就要有時間觀念。別起床后拖拖塔塔的,想刷牙洗臉穿衣服都得自己做,你不是經(jīng)常說,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嗎?咋到了關(guān)鍵的時候就掉鏈子!”西放跟隨著西楚出門了,一邊走一邊跟她嘮叨。
西楚笑著進了電梯,“我只是偶爾才這樣嗎!”
“偶爾都不行!上學(xué)是不能遲到的。假若你晚了,我上班也得晚,這樣我們都遲到了?!蔽鞣鸥龜[道理。
西楚還在犟嘴,“遲到又不是什么好大的事。”
西放火了,“怎么不是大事。你遲到要扣分,我遲到要扣錢,長期以往怎么能行呢?”
”知道了!明兒我提前起床,保證不遲到。”西楚也有點毛毛的。
他們上學(xué)從窗子下面的側(cè)門出去,沿著寬闊的過道朝北走去,步行二十分鐘,中間得橫穿一條交通要道。
西放在時間上很緊張。把西楚送到學(xué)校后,還要往回走,達乘二路汽車,繞過三公里,才能到上班的地方。
蘇越挺熟悉這些步驟,所以西放看到西楚早上起來,行動稍稍遲緩就恨得牙癢癢,一副煩躁不安的神情。幸虧西楚早上清醒的快,否則西放會嚴厲地教訓(xùn)她。
年輕的爸媽們最頭痛的事,就是送孩子上學(xué),遇到一個不聽話的下家準沒好果子吃。呵呵!西楚還真是一個例外,攤上一個脾氣綿綿的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