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豬啊還是龍

　　清早，方雷氏部落有人早起湖邊取水，見到了龍神四爪無力，翻著白色肚皮，漂浮在水面，微風吹動，像死魚一樣，毫無生命力的隨波紋動。

　　來人立馬驚叫的扔下葫蘆，跑回部落，震驚程度比龍神咬死人還驚訝。

　　守護神死了，天塌了！

　　“龍神死了！”

　　今天是大祭，龍神卻死了。

　　隨即，整個部落如滾水一般沸騰了。

　　部落人自發(fā)的往湖邊跑去，有的是確定情況，有的是祭奠龍神。

　　典和寶兒吃著早食，公孫去喂節(jié)了，之前除了雷，誰喂的節(jié)都不吃，現(xiàn)在多了個公孫。

　　看著門外眾人慌亂而去，倚靠在門邊的雷，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節(jié)不用死了！

　　但是隨即又感傷起來，他爹和大哥都不喜歡她。

　　大概就是便宜女兒，寶貴兒子吧！

　　重男輕女的思想從古到今，一直都有。

　　大多數(shù)人認為，生個女兒，嫁了外部，一年回不了一兩次，老無所依，還不如不養(yǎng)。

　　他們也是這樣想，有節(jié)的娘的時候，還好，現(xiàn)在……唉！

　　街道上，一會兒一些如喪考妣的路過。

　　“還沒有祭祀你，你怎么升天了呢？”

　　“龍神，你怎么可以拋棄我們……”

　　老婦在兒女的攙扶下，號啕大哭，踉蹌過去，上次這樣哭，估計是她爹娘死去的時候。

　　“明天輪到我家喂龍神了，它怎么可以去了呢？”光頭漢摸著頭皮，懊惱過去，嘴里嘀咕著。“這不會不保佑我家了吧！”

　　“你家克死了龍神！”

　　“呵，我家可有牛了，能克死神！”

　　“它是龍，又不是神，怎么會克不死？就是你家……”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小心我家克死你家！”

　　“嗚嗚……”

　　“別哭了！哭的心煩！”

　　“好啊，你對龍神不敬！”

　　“我不是，我沒有，你哭，你哭！”

　　……

　　“你不去湖邊看看？”典看向送飯的雷。

　　“不去了，我的任務是看著你們！”雷聳聳肩，它對龍神無感，小時候見它曾經(jīng)拖著自己的朋友下水。

　　朋友再也沒有上來！

　　而死去孩子的一家，反而很高興自己孩子能去侍奉龍神。

　　雷不明白朋友為什么要和龍神同游，那就是野獸！

　　是那些病態(tài)的長輩，是他們教錯了。

　　“平時可以不去，今天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你再不去，顯得不正常！”

　　門邊，典放下碗，擦擦嘴道。

　　“現(xiàn)在成這樣，我們怎么辦？”雷看著部落，聲勢浩大的場面，內(nèi)心有點發(fā)怵。

　　“你昨天可沒有這么害怕！”典半開玩笑，笑話雷。

　　“行了，你別逗他了，說漏嘴了，看你怎么辦！”屋內(nèi)寶兒透過門看熱鬧，一會兒一群人跑過。

　　她即使沒見過龍神，也能看出龍神在部落的地位，眾人的信仰真是厲害。

　　還是悠著點好！

　　“還能怎么辦？這件事和我們無關，我們一直待在這屋里，怎么辦，應該去問你們首領，你爹??！”

　　“對對對，”雷心領神會。

　　只要自己不知情，關自己毛事??！

　　自己是心慌則亂。

　　雷收拾好碗，準備去看看熱鬧。

　　不，祭奠龍神！

　　寶兒吃完了！

　　“爹？”雷端著碗出去，迎面碰到了自己老爹，嚇了一跳。

　　“干什么一驚一乍的，龍神死了，你不去祭奠，在這干嘛？”

　　榆罔皺著眉頭訓斥道，這是不孝。

　　“我這就去！”雷把碗放在腳邊，內(nèi)心不禁對典佩服，這就準備去看看。

　　“回來！”榆罔又叫住自己兒子。

　　“干嘛！”雷略有心虛的問道。

　　“等著！”榆罔沒好氣說道，進入屋內(nèi)。

　　“借你們牛車用用！”小老頭直來直去道，招呼也不打。

　　“人都被你關在這，你用得著來說這個？”典一張口，也是嘴里有火，不因為對面是老頭子就敬老。

　　這個老頭不可愛！

　　“支會你一聲！”老頭扭頭就走，看來真的是借車來了。

　　這臭脾氣，典可不敬他！

　　“車可以借給你，牛不行！牛不是我家的?！钡潆S口提道，人都被關著了，還來說這個，這老頭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迂腐？

　　榆罔仿佛沒聽到，緊湊著眉頭出去，背著雙手，出來踢了雷一腳?！皠傉f的話聽到了？”

　　“聽到了！”雷直愣愣道。

　　“聽到了還愣著干什么，去把車拉過來！”榆罔把氣撒到自己兒子身上。

　　“那車上的東西呢？”雷傻乎乎問道。

　　“扔了！”榆罔故意說著給屋內(nèi)典聽。

　　“老頭你不要臉，用我們的車，還扔東西！”寶兒屋內(nèi)聽著了，臭罵道，那是她辛苦碼好的。

　　“你不要臉，你祖宗十八代還要不要臉了！”

　　屋外，榆罔和雷倆人臉青一陣紅一陣！

　　女人不是好惹的，張嘴就罵十八代！

　　榆罔瞪了雷一眼，雷覺得自己很無辜，被罵也有他的份。

　　“還愣著干嘛，車里東西卸下，把車拉到湖邊。”榆罔冷哼道。

　　雷奧了一聲，就去！

　　雷也不敢牽牛，對典一家，忌諱頗深，能把龍神毒死的人，惹不起惹不起。

　　雷規(guī)矩的把東西放好，碼放整齊，才拉著牛車去了湖邊。

　　龍神被打撈上來，放在了搭建好的祭壇上。

　　祭祀，把它祭天了！

　　眾人費力把龍神抬到車上！

　　短吻、黑甲、四爪、長尾、圓溜溜的肚子！

　　看來方雷氏的人沒少喂它，甲片幽暗錚亮，肚子圓鼓鼓的，像長木棒串了個圓球。

　　龐大的身軀像一座小山，牛車太小，尾巴拖著地，甲片把土路劃出道道痕跡。

　　眾人沉默哽咽，跟隨著牛車往谷場而去。

　　典和寶兒也出來了！

　　此刻沒人看管他們，公孫也不回來，他倆怕外邊亂，尋公孫來了。

　　龍神按照部落規(guī)矩，被放在了谷場上！

　　死了至親、手足的規(guī)矩……

　　“你是豬啊還是龍？”

　　公孫拿個小木棍，四下無人的敲著龍神的獠牙。

　　很氣憤！

　　就它要吃節(jié)！

　　他從娘親嘴里早已知道，節(jié)被祭祀，就是因為龍神，可是他爹娘也救不了節(jié)。

　　可是眼前這個是啥？

　　圓圓的肚子，可像豬了，豬的鼻子也這么長，就是沒有這么長的尾巴……

　　軒轅部落有人養(yǎng)過肥豬，肚子也是這么圓，公孫見過！

　　“公孫！”寶兒叫道。

　　附近都是圍著龍神一片默哀，唯獨公孫在那里，還拿著木棍敲，實在是太顯眼。

　　“娘，你看這是豬啊還是龍！”公孫叫道。

　　語音未落，周圍一片慍怒！

　　這是誰家孩子？

　　竟然拿龍神大人和豬作比較！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童言無忌！”寶兒尷尬的拉出公孫，典則毫不示弱的瞪著周圍。

　　族人知道他們是首領客人，車也是他們的，就又把目光放到了龍神身上！

　　“娘……”公孫還想問！

　　“別說話！”寶兒捂住公孫的嘴。

　　“可是……”公孫嗚咽道。

　　“你還想救節(jié)兒，到今晚一直不說話，就可以救出來她！”寶兒蹲下來，在公孫耳朵旁耳語道。

　　“呼！”寶兒松開手，公孫剛想開口，立馬自己捂住了嘴，瞥了一眼旁邊的籠子，認真的點點頭。

　　現(xiàn)在不能告訴節(jié)，晚上就可以了！

　　寶兒拉著公孫，和典在外圍找了個石頭站上去，典肩膀上坐著公孫，一家人打算看熱鬧。

　　“那是什么野獸？”寶兒咂舌，她剛拉公孫沒注意，現(xiàn)在看著也害怕！

　　“豬婆龍！”典給自己女人普及道。

　　典摸著下巴，回想著。這玩意兒也不知道吃了啥，長這么大！

　　而且這東西很多年沒見過了，他小時候見過，長不了這么大的，而且氣候變化，豬婆龍族群好像都遷徙南邊去了！

　　估計是有人喂它，一只落單的豬婆龍，才長這么大，活到了現(xiàn)在，算是死在他手里！

　　“真大只……”寶兒驚嘆道，也沒追問豬婆龍是啥，只是眼巴巴看著豬婆龍，它有甲片，這要是做衣服，做皮袋，該多棒！

　　防護性能好，耐磨！

　　她又想起了殘缺的蟒皮，做起的衣服，這豬婆龍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