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誰是巫的后人
金黃的下午!
對于秋來說,是個充滿希望的下午,因?yàn)樗业搅宋椎膫魅?,自家男人有希望了?p> 感謝神的憐憫。
“來人咯!”
“有人來咯!”
“我們部落有人來咯!”
一群孩子跟在秋她們后邊,大下午的太陽火氣未過,他們也不嫌熱,拍手叫喊。
部落很少來生人,小孩子們見到生人很興奮,他們的印象里,來生人就要?dú)F款待,他們總是可以蹭點(diǎn)油水。
萍姐和牙神色如常,還和他們打打招呼,看大家這么歡迎他們,對比自己部落,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來客人了?”
“你家親戚啊,秋?”
“缺啥來我家拿啊,招待好嘞!”
秋背著獸皮袋,一路碰到族人問,也不搭話,只是一笑帶過,略微尷尬的低頭快走,內(nèi)心大概是怕典看到,駁了典的面子。
好像典沒在部落,讓秋輕舒一口氣。
一些留守的大人,門口好奇的看著秋和萍、牙,打著招呼,只當(dāng)是秋家的親戚,聽說生病了來看望生。
你不看秋身上背的就是看望帶來的東西嗎?
秋是天剛亮出發(fā)的,躲開了眾人,所以沒人知道她干啥了,別人的誤會她也沒去解釋。
“先一邊玩,明天再來!”
秋在家門口,趕走了嘴饞的小屁孩兒。
把萍和牙領(lǐng)進(jìn)家,端水端魚干。
生半睡半醒,聽到動靜,掙扎起來,一看媳婦兒回來了,還帶倆生人。
“家里來客人了?”
“嗯!”秋倒著水,支應(yīng)著。
“路上碰到其他部落巫的后人,帶來給你看看腿!”
生管不到她,她又把自己甩下不管,雖然是為了自己好去找巫,但是心里生著悶氣,他覺得自己腿快好了,也不用這么麻煩。
“先坐吧,腿不方便,就不招待你們了。”生作勢要坐起來,內(nèi)心還是拒絕的,生悶氣……
不招待,還是不起來招待……
差倆字可不一樣,說不出的不歡迎。
“沒事兒!”
“算不得巫,只是祖上僥幸有巫,侍奉神明左右。”萍聽到這個男人心里有氣,依舊說著早已說過的托辭。
要是自己真是巫,聽到這話扭頭就走了,可惜自己不是,為了口肉,容易嗎。
平時和男人打交道慣了,萍手段頗多,毫不在意的上前阻止來,順便偷偷看了生的腿。
表面看不出什么來,還纏著夾板呢。
既然如此,牙應(yīng)允的,那就讓他來,惦記別人家牛,自己不壞他事兒就已經(jīng)不錯了。
只能對不起眼前這兩位了,畢竟沒什么交情,以后要怪,怪牙。
“牙!”
萍姐喊著身后,進(jìn)門就一屁股坐在那里,喝些水開始四處張望的牙。
有啥好看的,都家徒四壁空了,進(jìn)門也沒見到牛!
她極度同情秋,男人傷了,說不定得一直照顧他,是個累贅不說,此刻還有人想騙她牛。
“過來看一看!”萍姐沒好氣道,她不想騙女人,又管不住牙,只希望做做樣子,如果牙知難而退就好了。
牙看不上眼前這干巴的魚干,一股體味,本來就聞不慣,此刻上前兩步,他也不會啊,但不妨礙他說點(diǎn)其他什么。
“不礙事的,不礙事的,先喝口水,吃點(diǎn)東西,來的時候累了餓了吧,歇息一下?!?p> 生被這個白嫩肥胖女人扶住,頓時手足無措,下意識推托道。
在干巴的大荒,這樣的女人在大多數(shù)人眼里,是美女,一個美女當(dāng)著面這樣做,瞬間讓生尷尬了起來。
他也沒穿上衣,只是搭了個獸皮,老臉一紅!
“對,稍微歇歇!”秋站在一旁,又端起了水遞給萍,也怕怠慢他們,雖然內(nèi)心很想讓他們馬上治好生。
“沒事兒沒事兒,先看看!”萍姐推托道,嘴里安慰他倆,都太緊張了。
倆人都不吃吃喝喝。
落在秋和生的眼里,反而覺得他們很“敬業(yè)”,原本是自己請她們過來的,結(jié)果來了,水也不多喝,魚干也不吃,生心里信服了幾分。
牙上來解開夾板,仔細(xì)看看,還伸手摸了摸生的腿,看不出什么。
“這個夾板是誰弄得?”
牙好奇問道,內(nèi)心驚訝,原來斷腿了,還能這樣。他心思活泛,一琢磨就知道啥用處了,可惜就是腦子沒用在好地方。
“我們的部落首領(lǐng),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生觀察著眼前兩人,眼前女人白嫩嫩的,男人黑瘦,他們到底是巫神,還是巫神后人。
“沒事兒,夾的挺好,保住了你的腿,要不然腿得掉了。”
牙平時油嘴滑舌慣了,也懂得察言觀色。
先嚇唬嚇唬,然后一會兒弄點(diǎn)東西,糊弄一番,反正明天走了,誰知道后邊好不好。
至于后期去神農(nóng)找自己?不太可能!
找到了,到時候牛骨頭都不一定剩下。
“你家男人的腿,現(xiàn)在沒救了,早些時候還可以挽救一下,只能看神意了!”
牙摸著鼻子,繼續(xù)言詞模糊道,至少他是救不了。
讓他來說,現(xiàn)在肯定好不了,現(xiàn)在好了,怎么妨礙他忽悠呢。
后邊好了那就是神跡。
秋聞言又唰唰掉眼淚,她就知道是這個結(jié)果。
當(dāng)時就應(yīng)該跪下求典,去找神農(nóng)巫,不至于成這樣,后來又收割谷子,耽誤了日子,現(xiàn)在……
就知道外人是靠不住的,不然典怎么很隨意的對了一下骨頭,就不再過問了,肯定是壞了,這條腿不能走路了。
“沒救了嗎?”秋眼淚汪汪,渴望的看著萍。
萍一旁瞪了牙一眼,瞎說什么話。
這秋一流淚,弄得她也想哭,女人都是水做的。
萍想起來自己的悲慘命運(yùn),部落男人都揩她油,部落女人說她不知廉恥,不知天高地厚。
她突然不想讓牙騙牛了,誰都不容易。
“也不是沒救了,只是……”牙清清嗓子,又給了秋希望,牛還沒到手呢。
“只是?”秋瞪大眼睛,希冀的看著牙。
不知道為什么巫的后人萍不說話不幫忙,反而憐憫的看著自己,只有眼前這個牙全權(quán)處理。
或許有什么忌諱吧?
“只是真的要救,負(fù)擔(dān)很大,三牲、花果,而且太過繁瑣,你也知道,這種情況只能溝通上神,而且上神到時候愿不愿意幫忙還難說?!?p> 牙隨口就來,一般人都湊不齊,到時候他再降降標(biāo)準(zhǔn)。
“神不是……”秋疑惑,神不是保護(hù)一方嗎,怎么和人一樣,還樂不樂意,我都祭祀了,還不樂意?
但是又不敢問出來,怕得罪了神。
“神不會管爾等俗人,尤其你這是一個,你不看神農(nóng)祭祀,神有時候也是愛搭不理嗎?”牙早就想好了措辭,打斷秋道。
“他們那么多人,神都不管,更別說你一個人了!”
秋愣愣的點(diǎn)點(diǎn)頭,好像有點(diǎn)道理,又好像哪里不對,說不上來:“那怎樣可以讓神幫忙?”
“祭品!”牙暴露真正目的。
“祭品越多,神越滿意!”
“我家有牛,您看可不可以和神溝通一下,看他樂不樂意……”秋咬咬牙,只要生能好,沒有三牲,有多頭牛。
“秋,牛不能殺……”
秋語音未落,生就喊道,那是他的寶貝,他留著給孩子娶媳婦兒的。
在這個夭折率比較高的大荒,他家有倆孩子已經(jīng)是天眷了,他沒啥事,腿斷了也沒事,那一天死了也沒事,只要有牛,就能幫孩子娶到媳婦兒。
典還說了,回頭造車,造個牛車,這樣牛拉車,他家牛就更值錢了。
“聽我的,你腿好了,比什么都強(qiáng)!”平常怯軟的秋,此刻很強(qiáng)硬。
“如果真能好,全殺了,希望神能看出我們的誠意!”
他們夫妻的事兒,不關(guān)牙,但是牛關(guān)牙的事兒。
“牛不能在這殺,需要牽到山里……”牙想了想說。
“祭祀需要好地方,這里不好!”
這不巧了嗎,我也不想殺牛,活牛好啊。
“妹子,你們商量商量!男人這樣,神也不一定能治好!”萍看不下去了,打斷牙,咬重語音,暗示秋一番,拉著牙到門外去。
“我們?nèi)ラT外,你們再考慮考慮!”
不過秋好像沒有聽懂她說的話,反而覺得在推托什么。
萍是想的不打算騙他們,也不想讓牙……她看得出這倆都是老實(shí)人,不像部落里饞她身子的那些男人。
“你想干嘛?”牙被拉著出來,一臉不悅,低聲喝問,都快要到手了,只要他點(diǎn)頭。
這女人壞事兒。
“你想干嘛?吃點(diǎn)肉食就完了,人家男人都這樣了,你還想那些偷雞摸狗的事……”萍冷著臉直接罵道。
“人家好不容易養(yǎng)頭牛,你就要給人家拿走,又不是雞!”
倆人刻意壓低聲音,怕別人聽到。
“咱倆什么關(guān)系,你管我?”牙瞪著萍。
“你別忘了誰是巫的后人?!逼家徊嫜??!澳氵€偷吃我雞呢!”
“那,那是王老二的!”
“那也是王老二送我的!”
屋內(nèi)……
秋和生聽到外邊吵架的動靜,但是沒聽清說什么。
反而出了這一出,讓秋有點(diǎn)惴惴不安,這種感覺是麻煩大了才會這樣。
如果放到后世,頗像后世騙局,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男女擋搭配。
秋不知道!
“人家是不是不愿意了?”生對妻子不好意思道,內(nèi)心卻想著正中下懷。
“都怪你,不會說話,人家是巫的后人,地位崇高,你說那話,人家樂意嗎?”秋埋怨道。
“傻子都能聽出啥意思!”
“那我不是,心疼我那牛嗎?”生一臉無奈。
“那你有沒有心疼我,你要是過去了,我怎么辦,牛能養(yǎng),你呢!”秋說著說著就哭起來,想她嫁過來,沒了依靠該怎么辦。
“我……”生看到自己女人哭,也噎住了。
“行吧!”生磨了個嘰,在席子上,垂頭嘆氣,干巴巴蹦出了句。
“一會兒,他們來了,我再求求他們?!鼻锬ㄑ蹨I!
“好,”
“他們倆誰是巫的后人,怎么他們還吵起來呢?”生既然答應(yīng)自己媳婦,也沒了心里舍得舍不得,此刻好奇問道。
咋還意見不合呢!
“女的是!”
“那女的不太想治我!”生看出來了,女的雖是第一個來看,可后邊一直都是男的在那搭話。
“別瞎說,路上就是這個女的答應(yīng)才來的!”
“那他倆為啥吵?”
“不會是反悔了吧!”
倆人頓時不安,前后態(tài)度不一樣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