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莫言以為他們這次必死無疑了,他掉落的地方因為懸崖深不見底,連在凌霄殿待了幾十年的老一輩人都極少有人涉足,他也是打獵的時候無意中發(fā)現(xiàn)這個最高的山谷。
落地后卻沒有想象中的疼痛,他被輕飄飄的一個東西托住,然后嗖一下沉了進(jìn)去,掉在地面,張輕舟也掉在他旁邊。
他趕緊起身過去解開她的定身咒,兩人抬頭看,這也不是結(jié)界,不知道怎么會有一層無形的光網(wǎng)在谷底。
“哎呀,讓我來看看又沖進(jìn)來什么好東西?”一個洪亮的聲音從遠(yuǎn)處走近,他二人循聲望去,是一個手上拎著一只野兔的胖老頭。
“怎么是兩個大活人?真是無趣至極,無趣至極。”他看清是兩個人,止住腳步往回走。
“前輩,前輩,等等?!崩淠耘苓^去攔住他,這個光網(wǎng)看來是他結(jié)的。
冷莫言素來極尊老愛幼,又看對方結(jié)的網(wǎng)是他凌霄殿法術(shù)之一,對方可能是他門派前輩,所以過去打招呼。
“你別叫老頭前輩,你們從哪里來,還回哪里去?!迸掷项^不理他,加速腳步離開。冷莫言足下催動靈力,竟然跟不上他大步流星走。
“這人真怪,輕舟你沒事吧?”冷莫言撓頭不懂這個人跑什么,他走到張輕舟身邊。
張輕舟不回他話,盯著他看,他被盯得寒毛直豎。
“你怎么這樣看我?我臉上臟了嗎?”冷莫言摸了摸臉。
“對,眼睛臟了?!睆堓p舟說。
冷莫言想起來剛才的情況,急得擺手解釋:“輕舟,我什么都沒看到呀,不是,雖然我看到了,可是我沒看呀…”
“哼!”張輕舟催動靈力,往上飛,飛到光網(wǎng)的位置直接被撞下來,她沖不破那個光網(wǎng),冷莫言在下面接住了她,她輕輕掙扎開他的懷抱。
“你試試。”她指了指頭頂,冷莫言也飛起來,結(jié)果還是一樣,不過張輕舟沒有接他,他摔了個四腳朝天。
“喂,你怎么不接住我?”他自己利落地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
張輕舟哼了個白眼給他,他們還是得找那個胖老頭解除光網(wǎng),才可以上去。
“輕舟,你到底什么時候被她抓走了?”路上冷莫言追著她問。
“平房那夜?!?p> “什么?我還以為她這幾天才假扮你,那之前在小島山洞,跟山頂…”他突然想起來那晚他提婚約那女子主動親了他,立刻噤聲。
“山洞?山頂?你們是不是…”她定住腳步,重復(fù)他的話。
“沒有,真的沒有,我們就是牽手了,然后…親過一次。別的什么都沒有?!彼粫鲋e,急著就表明,殊不知已經(jīng)踩雷。
張輕舟狠狠剜了他一眼。在平房那晚她被曲子迷糊引出去,被那女子移魂大法換了靈魂,被關(guān)了起來。昨日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回來,把靈魂換了回去,幻化成她的模樣,今夜跟她說了句“帶你看場戲”就把她隱身帶了出來,沒想到看到冷莫言房里跟山頂?shù)暮脩颉?p> 冷莫言聽聞一拍手掌,恍然大悟道:“難怪第一天師父給她把脈看不出她是假的,那時身體確實是你的。而且她明明沒有受傷,卻靈力全失。凌霄殿結(jié)界看來是她偷摸破的,我跟她日夜在一起竟然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做了這許多事情?傍晚我心下起疑,說叫師父再來看她她拒絕得那么著急,只是不知道她為何突然本體幻術(shù)過來,多此一舉!”
張輕舟聽他說什么“日夜在一起”“本體”,氣得牙癢癢,一腳踩到還在喋喋不休的冷莫言腳背上。
“啊,你干嘛踩我?”冷莫言抱著腳叫起來。
“你猜她為什么要本體跟你…那樣…”張輕舟實在說不出口。
“我怎么知道她,妖女可能都是這樣迷惑男人?!崩淠灾恢雷弦屡邮菙橙?,他實在不明白張輕舟生什么氣,他不是抵抗住誘惑了嗎?這個時候不應(yīng)該夸一夸他真棒嗎!
“不知道為什么,我看你也看了很多眼?!?p> “天地良心,一開始是你的樣子我才看了一眼,后來在山頂我可一眼都沒看?!彼攀牡┑?。
張輕舟聽他這個聽著很有道理,又十分不對勁的話,耳根紅透,畢竟剛才他眼里看到的是她的樣子。
“趕緊給我閉嘴。”張輕舟沖他說道。
兩人在谷底找了半天都沒看到人影,谷底實在太大了。
“你不如朝著那個光網(wǎng)射幾個破魔箭,看他會不會出現(xiàn)?!睆堓p舟建議,既然剛才那老頭是沖著光網(wǎng)異動而來,炸一下他可能會再出現(xiàn)。
“好?!崩淠援?dāng)下立馬射出破魔箭引爆。
“這次可別是活人了?!迸掷项^果然出現(xiàn)了,他走近看,又是他二人,再看光網(wǎng),是破魔箭炸的,鼻子都?xì)馔崃恕?p> “你們兩個年輕人,不趕緊離開炸我的網(wǎng)做什么?”他指著他們氣得跳腳罵。
冷莫言跑過去對他擠出一個笑臉,好聲好氣對他說:“前輩,我們沖不出你結(jié)的網(wǎng),不如你打開讓我們上去吧?!?p> “我真是,你們這輩弟子連個光網(wǎng)都破不掉,真是羞呀羞呀,你看看你射的破魔箭,撓癢癢嗎?你們現(xiàn)在掌門是誰?教出來那么差的弟子?罷了罷了,不要告訴我現(xiàn)任掌門,估計我也不認(rèn)識,不是我說你們,這樣下去凌霄殿遲早完蛋,這破箭術(shù),嘖嘖嘖?!彼豢跉庹f完,絮絮叨叨,十分嫌棄冷莫言的箭術(shù)。
聽他這樣說,冷莫言更肯定他是凌霄殿不知道哪一輩的長輩,他彎腰作揖道:“前輩,你就放我上去吧,凌霄殿現(xiàn)在結(jié)界被破,看來敵人已經(jīng)計劃攻擊了?!?p> “那能怪誰?凌霄殿箭術(shù)當(dāng)年名震江湖,你們把箭術(shù)練成這樣,技不如人,打不過別人活該。而且你這個靈力武功,上去也是丟人現(xiàn)眼?!迸掷项^毫不客氣回他。
冷莫言剛才敬重他是本派長輩,又有求于他,所以再三忍讓??蓪Ψ讲还獍阉g(shù)批評得一無是處,還連帶說他師父教徒不精,他當(dāng)下臉就漲紅想反駁。
張輕舟看他這樣,拉住他胳膊往后拉,她輕聲說道:“這位前輩教訓(xùn)得是,他們晚輩學(xué)藝不精,自然是需要更努力刻苦的,只是現(xiàn)在門派可能有難也得先退敵再討論精進(jìn)箭術(shù)的事,您看是嗎?”她聽著這老頭語氣只是怒其不爭,所以阻止了冷莫言爭辯,他們現(xiàn)在最主要還是先回凌霄殿。
胖老頭似乎對張輕舟順著他說話十分滿意,他點了點頭:“沒錯沒錯,不過這光網(wǎng)卻是萬萬不能打開的,我可是結(jié)了好幾年才布滿山谷,關(guān)閉就得重新布置,我看你們還是想辦法沖上去吧。”
繞來繞去還是要他們自己飛,問題是飛不上去,冷莫言張輕舟對視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