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李府一事,醫(yī)館聲名大振,李府對外隱瞞了是魂魄作祟,只說是小姐貪吃癥已被治好。張輕舟解決了城中醫(yī)師束手無策的奇癥一事第二天就傳遍了揚州,漸漸地甚至會有一些人從外地慕名而來求醫(yī)。
今日張輕舟一大早就出診了,冷莫言跟著她,風勉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經(jīng)常看不到人,所以醫(yī)館只有林凡一人坐診。
中午時分,來了一位個子矮小帶著斗笠的青年。他駕著馬車,臉色黝黑,長相十分憨厚。進醫(yī)館后對林凡聲稱家中哥哥病急,需要大夫上門診治。
林凡正猶豫,一是對方所住地方來回最少一日,二是她醫(yī)術并不是特別精湛,她覺得應該等張輕舟回來一同前往更有把握。
青年一再懇求,希望她盡快趕過去,怕家里病人等不了太久。
正巧此時沈佳歸來,聽聞此事表示自己可以陪林凡走一趟。
林凡這才留下一張字條,跟沈佳上了青年的馬車。
剛出了城,隨著馬車的顛簸林凡感覺雙眼皮有點沉重,不知不覺她瞌睡睡著了。
“到了?!瘪R車停下,青年利落下車,林凡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略顯清靜的小鎮(zhèn)。街上只有稀疏的攤販,行人很少。
青年將他倆帶到一座宅院面前,這宅院外面看著十分普通。等林凡進去之后才發(fā)覺,里面布置十分清雅,花園假山小橋流水應有盡有,看得出是經(jīng)過精心打理而且審美高雅,青年將他們引入門后便離開了。
另一個姿色秀麗的白衣女子在花園入口處迎接他們,林凡隨她走入一間十分寬敞的房間,她把林凡帶進去后表示病人就在這里。屋里同樣布置得簡單又雅致,林凡頗為驚訝,一個小鎮(zhèn)人家怎會家具如此考究。
床上躺著一個年約三十的青衣男子,臉色紅潤,林凡當下就感覺疑惑,男子聲稱病人病急,可對方看著絲毫沒有重病的樣子,仿佛只是睡著了,她此刻也只能先上前把脈。
一把林凡就深知不妙,對方脈絡根本沒有跳動,身體也沒有溫度,這分明是一個死人。她又仔細摸了頸動脈,探了鼻息,確定床上的人已死。
“他死了?!绷址矊ε有?。
“請大夫再認真查看?!卑滓屡赢吂М吘吹吐暤?。
林凡不明,就算她醫(yī)術再低,這人已死也是毋庸置疑。
“不如用你的翠玉毛筆再查看一番,看是否有蹊蹺。”一旁的沈佳突然開口。
林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平日看癥治療,她大部分時間都使用自身白玉毛筆,翠玉毛筆她甚少使用。沈佳平日也并不參與他們斷癥看病,今日怎么如此積極。
沈佳臉色未有波瀾,神色坦蕩回看她:“畢竟遠道而來,我看對方臉色并不太像已經(jīng)死了,何不用靈力更高的毛筆看看,可能還有生機?!?p> 一旁白衣女子也言辭懇切求她:“大夫求您再看看吧?!?p> 林凡不好拒絕,只能喚出翠玉毛筆,定心念動靈力查看,過了一會她收起毛筆,搖了搖頭。
“天色已晚,兩位不如先歇息一夜,明日再送你們回城?!笨戳址矒u頭,白衣女子也不再強求,留二人過夜。
“勞煩了?!币雇聿缓泌s路,借宿病人家中也是常有。
沈佳打開扇子輕抵鼻梁,似在思索。
用過晚飯后,林凡入住了對方準備的客房,一夜無夢。第二天她睡醒以后,打算打開房門,發(fā)現(xiàn)門根本打不開,催動靈力也無用。她心中大驚,跑到墻壁旁敲擊呼叫。
“沈佳,沈佳你能聽到嗎?”
旁邊的房間沒有回應,她明明記得沈佳昨晚被安排住在她隔壁,難道沈佳出事了?可是他靈力高超,身手不凡,她一夜都沒有聽到任何異響,是什么人可以悄無聲息將他制服。她心下焦慮,甚至又想畫傳送圖,剛摸到簪子想起當日張輕舟曾要求她保證,絕對不再使用傳送圖,才放下手。
她在房里來回踱步,不明白對方為何將她囚禁在此。房外傳來叮叮當當武器搏斗的聲音,林凡從門縫往外看,卻什么都看不到。打斗聲離她房間越來越近,突然一陣白光在門上閃現(xiàn),林凡看出不對,立馬后退。
門突然一下被打開,是沈佳,他身上白衣被劃開幾道血痕,似是受傷不輕。他沖進門里,對林凡沉聲道:“快走?!?p> 然后扇子擋住刺過來的劍,林凡看到一黑衣蒙面人,招式凌厲,每一次攻擊都直攻沈佳致命部位。跟著沈佳沖出房門,沈佳念動靈力,拉著林凡飛出宅院。
飛了一會,他靈力不足,兩人從天摔落,落地之時他還護著避免她受傷。
“你怎么樣了?讓我看看你的傷勢。”林凡召出毛筆。
“不必了,快走。”他推開林凡,讓她快逃。
黑衣人卻已經(jīng)追上他們,兩人又開始纏斗起來,沈佳明顯處于下風,漸漸無法招架,突然他身形一晃,中了對方一劍。對方拔出劍那剎那,用力對他擊出一掌。沈佳被那掌擊得連退幾步,口中噴出一大口血,林凡立刻朝他奔去,他轉身摟住扶他的林凡,林凡看到他似乎念動了什么,兩人原地消失了。
林凡感覺到自己被傳送,摟住她的沈佳絲毫沒有松手的意思。她推了一下,發(fā)現(xiàn)對方雙眼緊閉,她急促地喊他:“沈佳,沈佳,醒醒,快醒醒?!?p> 對方毫無回應,林凡將他平放在地上查看,他身上的劍傷雖然嚴重,可是最致命的卻是那一掌,那一掌是用足靈力打出的。林凡探他的鼻息,十分微弱。她看了看周圍環(huán)境,這是一處陌生的樹林,她從來沒來過。她咬牙將沈佳背起來,拖著他沒有方向地亂走。走了不知道多久,她力氣用盡,再無力前行,整個人癱倒在地,她感覺自己永遠也走不出這片樹林了。
一直沒有出現(xiàn)的小不點突然從香囊里飄了出來。他并沒有安慰林凡,而是定定看著躺著的沈佳,似乎在判斷他是否還活著。突然他抓起林凡的手,伸手探向沈佳。
熟悉的強光又亮起,林凡知道是小不點帶她進入沈佳的意識了。
一個青衣男子牽著她附身之人的手,走向一個坐在花園里背對著他們的女子,林凡感覺到自己附身的人是個孩童,因為她眼光所及只到青衣男子的大腿。
青衣男子蹲下面對那女子溫柔詢問:“寧兒,今日身體可有不適?”
林凡看清對方居然是昨天躺在床上已死的青衣男子。
她附身的孩童也脆聲喊:“娘親?!彼杏X到對方無憂無慮的心情。
這是一家三口,林凡看到對方坐在一張輪椅上,原來那女子身患殘疾無法起身。
“我無妨,柏兒乖,今日功課武功練得如何了?”名叫寧兒的女子微笑著撫摸孩童的頭頂。
林凡還以為自己附身的是沈佳,這女子卻叫他柏兒,這又是誰?
“爹爹還夸我練得好呢,娘親有沒有獎勵呀?”柏兒抱住娘親的腰,趴在她腿上撒嬌。
“柏兒乖,不要壓到娘親?!鼻嘁履凶有χ涯型饋恚型槃堇∷氖?,十分親昵。
“咳咳,無妨,趁著現(xiàn)在柏兒還小娘還能抱一抱,再大一些娘可真的抱不動了,咳咳?!睂巸荷眢w似乎很虛弱,笑著說完就咳個不停。
青衣男子跟男童一左一右輕拍她的背部。
“寧兒你再堅持一下,我一定想辦法治好你。”青衣男子語氣十分篤定地說。
“娘親,舒服一點沒有,是不是柏兒剛才壓著你不舒服了?”男童急問。
“沒有沒有,去吃飯吧,飯菜我已經(jīng)備好了?!睂巸喊涯型氖掷。崧暟参克?。
青衣男子推動輪椅,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有說有笑走入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