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沒多久,老李也被接到了中部戰(zhàn)區(qū)基地,柳正直接問他圖鑒去了哪里。
他說自己早就暈了,甚至沒見過圖鑒,所以最困擾柳正的事情變成了一個:圖鑒到底去了哪里。
然而除了他自己,也有許多人在尋找圖鑒,這些或明或暗的存在涌動很久,才終于匯集到了一起。
只是外面那座固若金湯的城池,阻擋了他們探尋的腳步。
只有讓他出來,他們才有機會拿到?jīng)Q定“人類命運”的圖鑒。
命運的囚籠開始向柳正所在的地方收縮,但是他現(xiàn)在卻一無所知。
“老李,今天學令咒?!眮砘剡@幾天,一號專員沒有什么具體的工作,只是隨便走走,他感覺自己不像個人,倒像一個圖騰。
軍人們離他很遠,異人們離他更遠,像是刻意保持距離,眼神中都帶著敬畏。
雖然沒有人對他指指點點,他也覺得怪怪的。
首長說,他的首要任務是修煉,提升自己。所以他現(xiàn)在提升到了一個瓶頸,基本上他記憶中可以施為的咒術都可以隨心施展。
不用念咒。
所以他閑著也是閑著,想著不如教老李一些簡單的法術,畢竟自然界靈力濃度越來越高,咒術的施法門檻也就越來越低。
即便是老李,也能很輕松學會一些法術。
“靠,一天一個啊?你這是把我當咒術師?”跟著營地里的異人鬼混,老李漸漸接受這種設定,并了解了一些名詞,“我要學有意思的,最好是能旁人哇哇亂叫的那種。那些異人妹子看你跟看肥肉似的,咋對我就不感冒?”
這讓老李很受傷。
隨著咒術練習的深入,程昱的確越來越年輕,幾乎看不出三十歲的樣子,皮膚白里透紅,吹彈可破。
“能不能想點兒有用的?”柳正氣不打一處來,“防身懂不懂?,F(xiàn)在是在基地里,等到雪不下了你出去,遇見妖怪跑都跑不掉?!?p> “妖怪,你也聽說營地外有妖怪了。”老李無所謂地說道,“天塌下來,個兒高的頂著……”
“對,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們派遣了小隊,但是沒有讓我出去?!绷行┍缓鲆暤母杏X,“明明我才是一號。”
“你打牌直接大小王???”老李白了他一眼,口是心非地念叨著剛才柳正傳授的符咒。
他也暗暗跟柳正較起了勁,總說他學得慢,那我就快快地學給你看。
可惜快不起來。
柳正帶他站在雪地上,如果不是柳正使了個火法,他早就凍僵了。
學習法術真是路漫漫其修遠啊。
“怎么這么難?”老李練了一會兒,覺得渾身不得勁兒。
令咒是敕令之咒,理論上可以敕令身邊的一切東西,短暫賦予它們“靈性”,為施咒者所用。
東亞奇行種曾把這種咒術稱為“式神”咒,并在演化中讓施咒過程變得更加復雜。
借個千紙鶴傳遞信息算什么,還要往上面畫符咒。
在柳正看來,完全是簡單事情復雜化。
老李現(xiàn)在就是在嘗試讓一片樹葉“活起來”,至少能夠穿越兩個營地。
但是還沒成功,樹葉懸停在他身前,只在風雪吹拂下輕輕擾動。
柳正沒管他了,繼續(xù)抬頭望向天上。
沒有“神仙打架”,但是靈氣從天上傾斜而下,越來越濃郁也是事實。
在這樣濃度的靈氣洗禮之下,人界的許多人都可以成為修行之人。
但是下雪的源頭還沒找到,戰(zhàn)區(qū)的人試過人工碎云,收效甚微。
把云碎開,天就開了一個角。
然后不一會兒,雪又開始下了。
感受到駁雜的氣息夾雜在云層里,現(xiàn)在的柳正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號,急函?!币粋€人從遠處很快地跑過來。
柳正先聞其聲,再見其人,來人面容稚嫩,表情緊張,再往下看,他腿上貼著一張符咒,好像是神行符。
現(xiàn)在許多世家的異人開始慢慢融入了營地,參與到營地的建設中。短距離的網(wǎng)絡還沒有完全搭建起來,為了營地之內(nèi)信息交流的安全,都采取人工傳信的方式。
有了孫姓世家貢獻的神行符,這些臨時轉職的軍人速度也不慢。
“程昱組長傳信,要你去中央營地一趟?!?p> 首輪會議結束后,中央營地就被改成了三界戰(zhàn)時辦公室臨時的辦公區(qū)域,程昱每天就在那里辦公。
那里也是最早完善物聯(lián)網(wǎng),全智能管理的營地之一。
“好,我馬上就去。你先回去吧?!泵刻靷餍诺娜蝿斩己芫o,傳信官也不耽誤時間,再次敬禮便轉身就走。
“跟我走一趟,別念了?!绷S手一招,把樹葉拿在手中,心念一動,樹葉緊追那傳信官而去。
六個營地的距離。
“靠,你這天天打擊我,我真不想學了。”老李埋怨道,“你這隨便頂?shù)纳衔揖毎胩臁!?p> “老李,你知道你哪點我最討厭嗎?”柳正說道,“你就是廢話太多”
“好吧?!崩侠铋]嘴,不再多說話。
柳正念一聲“疾”,右手夾著老李,像是夾著一個雞仔,直奔中央營地而去。
“慢點!”老李被夾著,幾乎是尖叫道,想了想尖叫也沒用,一個大男人被夾著算什么事,他索性捂住了自己的臉。
但是他沒想到,自己跑這么快,誰看得到他的臉......
中央營地這邊,程昱頭很大。
他焦頭爛額,只為一件事情:附近的村子接二連三出現(xiàn)離奇死亡的事件,派出去的異人小團體去而復返,一無所獲。
剛到中央營地,程昱所在的世家管理小組就把原來國安局的部分職能一肩挑,各項章程都全部是照搬,許多人都沒有經(jīng)過培訓,仗著特別能力和關系就組好了隊。
辦案能力基本為零,在缺兵少將的情況下,沒有收獲就沒有獎勵,也就意味著處罰更談不上了,一共就這么多人……各個都得當爺爺供著。
他是焦頭爛額,他甚至覺得,死了軍人甚至都沒死了這些百姓重要,但是戰(zhàn)區(qū)軍人們破不了案,還要負責農(nóng)作物和基礎設施的建設,不是影響營地穩(wěn)定的問題,是去了也是白去。
但是在這個特殊時期,民心一亂,可就都亂了。他們的物資輸送,尤其是吃的都仰仗著周圍的百姓呢。
甚至徵州城里的人民都靠著這些人養(yǎng)活著。
越想頭越大,剛才叫人喊了柳正過來,程昱偷閑休息一會,好不容易被清空的桌面上又堆滿了文件袋。
“組長?!笔煜さ穆曇艨拷剃盘痤^,睜開眼。
果然是柳正來了,救星來了。
“柳老弟,基本情況你了解了嗎?”程昱勉強坐直了身子,連續(xù)熬夜,即便是他也抗不太住了。
“了解,但是他們的實時影像里看不出什么?!绷齽偛旁诹硪粋€區(qū)域看過了案情整理才過來,節(jié)省時間。
“早先說不愿意你這個一號專員拋頭露面,現(xiàn)在看來,好像只有你才能解決。”程昱笑笑,輕輕掻了搔自己頭上的白發(fā),抽出剛打印出來就被壓在最底下的紅頭文件,“辛苦了?!?p> 拿到這個紅頭信件,柳正才能出營地大門。
除開維穩(wěn)小組的駐扎部隊,沒有人可以自由進出中部戰(zhàn)區(qū)臨時營地。
“不辛苦?!绷舆^,點頭,帶著老李離開。
具體的情況已經(jīng)從營地內(nèi)的文職人員嘴里了解得七七八八,來程昱這里就是拿封出門信。
他的小隊,一直只有他和老李兩個人,組織上想塞人進來,也塞不進來。
他說過了,只需要老李。
如果這案子他出門還解決不了,那么也許就沒什么人能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