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繪麻喃喃出聲。
“您一個人跑到這里來享清閑,倒是一點都不奇怪呢?!币粋€幽幽的聲音在她背后響起,正是買完飲料回來不見了審神者、匆忙找了過來的宗三。
“啊,你回來了,那我們回去吧?!崩L麻假裝自己沒聽見他說什么,一馬當(dāng)先走在前面回到了兄弟們賞花的地方。
她發(fā)現(xiàn)棗居然也來了,開心地和他打了個招呼,“尼桑!”
“啊,是你啊,”棗見到她笑了笑,“怎么樣,最近一切還順利嗎?”
繪麻仔細(xì)想了想,才回答道,“挺順利的?!?p> 棗對于她這種認(rèn)真的態(tài)度十分欣賞,也很信任這樣的她給出的答案,于是他放心的松了口氣,“那就好,不要松懈地繼續(xù)努力吧。”
“隨便放棄夢想的人有什么資格說這樣的話……”昂的聲音很小,在場也只有繪麻和宗三左文字聽到了,兩人對視一眼,宗三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
繪麻回來坐了沒一會兒,就和彌還有宗三一起來到了湖邊,看湖上三三兩兩的天鵝船,岸邊一兩只游水的大白鴨。
好想吃燒鵝啊,也想吃烤鴨……繪麻正看著天鵝船出神,突然就聽到旁邊的宗三說,“你想去玩那個嗎?”
對哦!繪麻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這是多難得的開船經(jīng)驗啊!說不定她能就這樣學(xué)會開船,這樣就不用過于苦惱光的拒絕了。
她這么想著,拉著宗三就要過去租船的地方,見彌掛在岸邊的木欄上,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順手就把人給拎回來了,連帶他看上的那只鴨子也沒跑。
看見彌有危險急忙跑過來的棗路程才跑了一半,就見妹妹已經(jīng)把彌給救回來了,不由在心中大為感嘆她的可靠。
“彌,不要做出那么危險的事。”他嚴(yán)肅地對著彌說道。
“知道了。”彌抱著歐內(nèi)醬給他抓的鴨子,垂頭喪氣了沒一會兒又開心了起來,抱著鴨子往回走,“雅雅!雅雅!你看,歐內(nèi)醬幫彌抓住了鴨子!”
另一邊的繪麻則是和宗三來到了租船的地方,還因為租什么樣的船有了一點小分歧。
“你就那么討厭我,連坐船也要選傳說會讓乘坐的人分離的天鵝船嗎?”宗三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那個人說的是情、侶、坐天鵝船才會分開啊?!崩L麻只覺得自己真的是越來越無法忍耐這個莫名其妙的付喪神了。
“還是有那種分開的意思在里面不是嗎?”付喪神側(cè)過臉輕輕地說道。
“……那我們一人開一只好了?!崩L麻被他這個樣子氣得翻了個白眼,提出了一個自認(rèn)為很不錯的建議。
“看來,你不滿意‘會’分開,而是想要現(xiàn)在就和我分開了……”付喪神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宗三左文字!”繪麻抓住他的衣領(lǐng)把人拉到了眼前,“你想挨揍就直說。”
“天哪!”
“沒想到他長得那么好看,居然打女朋友……”
“那么兇!我剛剛還想著要不要過去要個聯(lián)系方式呢~”
“喂,你個小白臉!快放開那位美女??!”
繪麻沒想到附近圍觀的群眾居然直接看錯了她和宗三的性別,還一個個不分青紅皂白的開始譴責(zé)她,這讓她心里的火徹底燒了起來。
她也不想打誰了,扭頭上了一艘天鵝船就要直接走人。
宗三左文字雖然是有意利用自己的弱勢在試探審神者對他的底線,但他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fā)展,審神者直接被他惹惱了。
眼看審神者上了一艘船就要離開,他立馬跟著跳上了船,反正他和審神者又不是情侶,即便真的要分開他也絕不會允許的。
繪麻一上船就被那種熟悉的晃蕩感吸引了全部的心神,她腳踩上動力踏板,手有些戰(zhàn)栗地握住方向盤,什么也沒有想就開始操縱著船往前開,就連剛才惹到她的宗三跳上船帶來的劇烈晃蕩也只是讓她更加興致勃勃。
繪麻飛快地踩著踏板,卻發(fā)現(xiàn)前進(jìn)的距離實在有限,于是她放緩了速度,轉(zhuǎn)而感受起水流的波動來。
宗三左文字則是一邊默不作聲地配合審神者的動作,一邊想著該怎么和她解釋自己不是有意的,至少不要讓她就這樣討厭自己,本來就……
“可惜沒有風(fēng),”
船也不夠大。繪麻突然看著天鵝船前方——天鵝的頭部說道,如果這是一艘海上的大船,她就可以坐在天鵝頭上一邊曬月亮一邊吹海風(fēng)了。大?!?p> 繪麻正發(fā)著呆,就感覺到左側(cè)吹來了陣陣香風(fēng),她側(cè)頭看去,卻是宗三用寬大的袖子在給她扇風(fēng)。
“……謝謝?!?p> “不用。”宗三左文字輕輕搖了搖頭,借著給審神者扇風(fēng)的時機(jī),光明正大地打量著她:
半長不短的柔軟黑發(fā),顯示出主人內(nèi)里的溫柔;眉宇開闊又柔和,充滿跳躍情緒的直白雙眼,恰到好處的鼻梁,時而微微抿緊、時而肆意上揚(yáng)的唇線,盡是張揚(yáng)不馴,但那份屬于少女的嬌嫩卻柔和了種種強(qiáng)硬……
這樣的一個人,是他的主人,天真的、一廂情愿的、妄想解放刀劍的主人。
“你到底知不知道,主人對于刀劍的意義是什么?”宗三平靜地問道。
“不知道,”繪麻同樣平靜答道,“我既不是刀劍,也不可能有主人?!彼詿o論如何也無法設(shè)身處地。
“也是?!弊谌龂@了口氣,又道,“你剛才一定很生氣吧?”
“……”想起當(dāng)時那種有理說不清、打又打不得的憋屈情況,繪麻微微皺了皺眉,“嗯。”
付喪神感知到她的情緒波動,頓了一下,才緩緩說道,“如你所見,我的性格就是這般,自認(rèn)刀劍、以你為主時,尚能控制,若你不是我的主人,我卻是……”他吸了口氣堅持道,“要變本加厲針對你的?!?p> “我無法不恨?!?p> “這樣,你還堅持要予我自由嗎?”
他突然笑了一聲,“還是,你期待著我打破你的底線,然后終于有借口可以將我拋棄呢?”
“你怎么會這么想?”繪麻完全沒有料到宗三左文字會產(chǎn)生這樣的想法。
她以為自己是一番好意,是在給彼此一個重新選擇的機(jī)會。不管是她來當(dāng)審神者或是他們成為她的刀劍,都不是雙方主動、愿意的事情不是嗎?
她不知不覺說出了心中所想,宗三左文字沉默了一瞬,拉起審神者的手,動作緩慢地將她的手掌捋平,而后用自己的手帶著她的手,緊緊地貼在了自己的心臟上,
“不管你想不想要天下,你是我現(xiàn)在的主人,這是事實,我不會允許其他任何的更改?!?p> “……”感受到手下屬于付喪神有力跳動的心臟,繪麻突然有了一種明悟:她想通過精簡本丸來偷懶的小心思,這下是徹底不可能成行了。
“是的,我也不會允許其他任何的更改?!彼兆×四敲督K于獻(xiàn)出來給她的紅‘心’,一字一句、沒有絲毫水分地回應(yīng)了付喪神。